回到了赵府,先安顿了铭儿,本来我要他和我住在一起,可是慧姨说要和爷爷培养感情,要铭儿和她们住一起,铭儿也十分的愿意。

    慧姨告诉我还让我暂时住在我以前住的那个院子,然后带走了铭儿。

    青青还在府中,听说我回来了,就赶来帮我准备房间,又是打扫又是整理,直到一尘不染才让我进去。

    “姑娘这几年不在,这房间也一直空着,我就想着哪天姑娘回来了,咱们还能在一处。”

    我笑了笑:“这不是回来了么,以后我都不走了。”

    青青很高兴:“那我就能一直跟着姑娘。”

    我点点头:“青青要是不想嫁人就跟着我吧。”

    “姑娘一回来就拿我开心,还是没有主子的样子。”

    休息了两天,浩谦来府上跟赵老爷谈生意上的事情,从早上一直午饭时间才完。赵老爷现在已经基本不去管理生意,只是遇着重大的事情要浩谦和他一起决定,平时的事务他已不再过问,一切都交给了浩谦,浩谦只用每个月来交代一下各个方面的情况。也因为这样,浩谦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忙碌,中午在赵府匆匆吃了饭,就离开了。

    我考虑铭儿也大了,想要给他找个师傅教他读书,就把这个想法告诉赵老爷,他很赞成,于是将这件事交给浩谦去办,过了有一个月的时间,浩谦带来两个人,一位姓曹,一位姓黄。

    黄师父是冀州人,看上去不到四十岁,形容儒雅,出身书香世家,学识渊博,文采出众,二十年前就中了进士,后来在范阳节度使帐下为幕僚,浩谦仰慕其名,花重金将黄先生请来。

    另一位三十出头的样子,身材健硕,却不是肌肉男类型,听浩谦说他武艺一流,对于武功我是不懂,不过又不去考武状元,我的要求是能够防身,另外强健身体就好。

    我一直担心浩谦请来的先生是迂腐酸儒,张口闭口“子曰……”的那种,后来问过浩谦之后才知道的,唐朝的进士和后来明清的不同,进士只是科举中的一科,他们考试以时务为主,也有经史,另外还有明经、明法、明算等很多科目,而考中了进士的人不一定能做官,就算能,一般也就是**品的小官,人各有志,像黄先生虽然不愿做官,但能给节度使做幕僚也算很不错了。浩谦夸奖黄先生看事情眼光独到,作为一名谋士,对事情大有些旁观者清的意味,常常会有准确的判断。

    浩谦当着赵老爷和我的面介绍了两位老师,赵老爷听到黄师傅的名号时有些意外,他原本是听说过黄师傅的,一直很仰慕此人的才华,没想到浩谦能将他请来,显然是很满意,对黄师傅也是非常的客气有礼。

    浩谦为曹师傅送上长剑,让他当场演示了剑艺,我看不大懂,转头去看浩谦,浩谦专心致志眼中带着欣赏,目不转睛的盯着曹师傅。曹师傅演示过后,浩谦上前笑道:“曹师傅受累。”

    曹师傅端身对浩谦抱拳:“公子严重了。”然后将剑交还给浩谦。

    浩谦转身对我道:”曹师傅的武艺除了剑术,拳脚功夫也十分擅长,当年曹师傅为救人,一人独斗陇西七大高手,苦战三天三夜,行侠仗义之名从此传遍江湖,多少人为之敬仰,而且静姝,曹师傅绝不是普通一介武夫,曹师傅读过的书绝不会比我少,正是外行其正,大道于心。”

    后面这句我只是一听而过,我心里疑惑着这样一个身怀绝技的江湖大侠,怎会甘心在赵府教一个小孩子,难道因为浩谦给出的价钱高?而且,他有着这样的过去,说的为了救人,可是就我以前看过的武侠小说、电视剧来说,所谓江湖恩怨一般没有那么简单,今天我打败了你,明天你又回来报复。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大侠,只要人行的端走得正,再真正有些本事就行,我只想平平安安过日子,若是请了他,以后再牵扯上些什么恩怨,那这里的人不是都会受影响?

    我为皱眉看着浩谦,浩谦看出我有些犹豫,正想要开口解释,曹师傅却对我开口道:“夫人。”

    我愣了一下,他的这一声“夫人”,我该如何承受?应了,我并未成婚,不应,我是铭儿的母亲,又身居赵府。

    “曹一行虽曾是江湖中人,可是三年前已将各家恩怨全部划清,不在江湖行走,三年来只在家中耕田农作,武功对曹某来讲已经不再是生存的本领,而是用来强身健体,必要的时候能够自保,如此而已,曹某保证在这里教导小公子绝不牵连江湖中事。”说话时他表情严肃,不卑不亢到让我感觉到几分将风。

    本是心存疑虑,我并没开口,没想到他竟能看出我的所想,几句话就将事情交代了,还做出了保证,这人却是像浩谦所说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武夫,而且他那句“强身健体,以求自保”更是说到我心上,可是就凭他一句保证我就可以相信他吗?

    见我没有开口,曹师傅又道:“一行作此保证绝非信口说来。”说着他伸出左手,只见左手的小指断去一截,我不明白他此举是何意图,他仍是一脸正色,语气平缓:“此指便是三年前曹某以断指为誓,退出江湖。三年来,再没与人有过任何恩怨过节。”

    浩谦看曹师傅话都说道这个份上,忙着道:“静姝,你不知道江湖的规矩,若想退出那个恩怨是非之地,首先要结清所有的恩怨,不管是礼情还是仇怨,你欠人家的,你要还清,别人欠你的,你也得全数收回来,然后才能金盆洗手,此后就与江湖再无瓜葛,那些过去的人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都绝不会再找来。像曹师傅这种断指为誓的比起金盆洗手来更重一层,所以你大可放心。”

    听浩谦一番话,我放下心来,于是对曹师傅歉意地笑笑:“还请曹师傅莫见怪才好。”

    曹一行嘴角微微一动,算是笑一笑,对我微微行礼,仍然是礼貌的但却无一丝谦卑:“夫人言重了。”

    这个尴尬的称呼!

    浩谦笑道:“两位师傅都不必见外,静姝年纪轻,大家直呼名字就好。”

    黄师父了然的笑了,而曹一行微微露出疑惑,也只转瞬即逝。

    对于浩谦这个年纪轻的解释我真是无语,不过这也不能不说是最好的替我避免尴尬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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