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班后,子瑛心不在蔫地嗑五香瓜子。事情要不要告诉哥哥,她犹豫、她矛盾,知道自己的家底不好,每一分钱都是辛苦钱,不比富贵人家的孩子,零花钱,就夠孩子折腾。子瑜和钱小琬嘻嘻哈哈地进来,她懒得打招呼。钱小琬一进来就说:小财迷,又生闷气了?

    子瑛从茶几上抓了一包梅子,往她头上丢:让你说再酸一点!钱小琬一手捞住:多谢了。

    子瑛决定给子珺打电话:哥哥,我……我同你说一件事。子珺一听是妹妹的电话就挂了,这时子瑛忧闷里面,种忧闷,不知长出什么苗子。子瑜关心了一句:炒黄金又亏了?你不会运气这么背嘛?子瑛不去关注她的问话,心里对哥哥刚才匆匆地挂电话,很上心:他为什么不听我把话说完嘞?他在忙什么?钱小琬一听,讪笑一下,不出声。宁子瑜一幅yu言又止的表情。

    钱小琬把梅子塞入嘴里:你炒黄金真的亏了?亏了多少?你哪来的钱炒黄金了?她挨着子瑛坐了下来,她好久没回出租屋了,今天采访刚回来,就遇上子瑛一幅茄子脸。

    子瑛把瓜子吐了一地,子瑜白了她一眼。子瑛喃喃诉苦:这一次亏死了,十五万钱说没了就没了,丢到河里还能听到一个响。我现在烦死了,不知道如何同哥哥解释。钱小琬搂住子瑛说:你哥哥对你真好,给你的零花钱都有这么多。我干脆也当她妹子得了,也用不着风风雨雨、去外面采访。

    这时候,门打开了。钱小琬一脸地诧异,没人开门,安子珺就进来了。看他手里拿着钥匙,钱小琬注视安子瑛说:你给你哥配钥匙了?这是我们女孩子的房子。子瑛朝正在抽烟的子瑜,呶了呶嘴。钱小琬找准目标,又要开火了。子珺换了拖鞋进来,其实换不换拖鞋进来,一个样,出租屋里实在邋遢。他说:小琬,你早就是我妹子了,你不用上班,我养你。话语里多了一丝暧昧。他从手包里找出一张卡,递了过去,给你。钱小琬一看是鑫源超市的会员卡,拿过来就甩在地上。正在抽烟的子瑜眼尖,立即弯腰捡了起来说:真是一个败家的娘们,你不知道这是鑫源超市的顶级会员卡?这是限量版。

    钱小琬不屑地说:一张消费卡有什么希罕的。我包里有大把。宁子瑜哼了一声:切!你包里的卡全部加一块,不值这卡上的一个小角,亏你还是记者,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钱小琬的眼里开始冒星星了。子瑜继续逗她:凭这张卡,每个月可以免费消费十万块。

    这一次轮到安子珺傻眼了,想不到张妙瑗给自己这张卡,有这么大的说法,看来她对自己越来越上心了。钱小琬一听,就要扑到子瑜身上去抢,安子瑛更是手脚利索,早一步抓住了子瑜,三个美女闹成一团。子珺心里嘿嘿一笑,笑看她们闹腾,他顺手找来扫帚,弯腰扫地,又拿起拖把拖地。他似乎有口无心地说:竟然子瑜识货,就让她掌管那张卡。他瞄了一眼全身闹出汗的子瑜。

    子瑛气喘呼呼地坐回沙发,子珺说提起你的脚,你没看到我刚刚拖干净嘛?子瑛没心思计较哥哥的愠sè,她说:谁掌管了卡,谁就得做我安家的嫂子喽。钱小琬停下了嬉闹,坐到沙发上。子瑜不吃子瑛那一套,把卡塞进钱包里,不同意不否认。只是眼神很有深意地挖了子珺一眼,心里想上次玩过头的事,还没同你们兄妹算帐,这就算作是一点小补偿。几次在梦中回味,醒来下面都是湿渍渍的,食髓知味。她又抽出一支烟,她烟瘾大了好多。正在她身边拖地的子珺,一把抢了过来叨在嘴上说:少抽点,抽多了对身体不好。这让子瑜的脸一下子红,这是间接接吻。

    子瑛最聪明,上前把哥哥拉到一边,叽咕了几句,子珺当作耳边风,依旧拖地。拖到钱小琬的身边时,嘴巴凑近钱小琬的耳朵,钱小琬愣了一下,眼神呆滞,以为子珺要亲她。子珺在钱小琬耳朵里,低声说了一串数字,她的脸上立即如同打了鸡血,兴奋了。子珺心里想,有竞争才有动力,子瑜拿卡,小琬掌握会员卡的密码,觉得蛮有趣。

    子瑛这时候静心下来,正要对哥哥说、自己炒黄金亏了,把你给的工行卡透支了。这时子珺的手机响了,响得真不是时候,子珺去到阳台接了电话,挂了手机,就说有事,换了鞋就往门外走出去了,把三个美女凉在里边,大眼瞪小眼。

    楼下面,张妙瑗寻踪觅迹,来到了子瑜的出租屋的楼下,看子珺急匆匆地下来,脸上涂了蜜,好甜。

    子珺启动自己的雪铁龙,子珺要她坐到后面,妙瑗固执地坐在副驾上,弯身给子珺系好安全带,再把自己的安全带系好。

    子瑛走到阳台看到这一幕,心里不好受,好像霜打的茄子。

    子珺习惯xing地抬头,回着看了一眼、子瑜出租屋的阳台,启动车子离开。妙瑗从车上找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准备塞到子珺的嘴里,子珺摇头,说抽多了不好,我还没结婚嘞。妙瑗拿烟的手在空中一停滞,脸一红,嫣然一笑放回原处。她注意到自己的奥迪a6,在后里跟着。她在子珺的车载导航里,输入的指令,再开了音响听歌。

    子珺不问妙瑗他们将要去哪里,为什么去,专心开车。张妙瑗天xing爱静,不比安子瑛和金又琪、嘻嘻哈哈闹动静,不比金婉华矛盾心态,喜怒无常。她瞧了瞧安子珺木讷地开车,闭上眼睛听歌,很享受车里的温馨。

    这是傍晚时分,下班高峰,堵车是正常的事,子珺不急不躁,转头瞧瞧妙瑗美如玉的瓜子脸,她的脸不同子瑛的鹅蛋脸。他想抽烟了,又怕惊忧妙瑗的听歌养神,忍着。耳朵上的蓝牙响了,子珺关了,立即给妹妹发短信。子瑛通过短信告诉子珺,炒黄金亏了十五万,工行卡透支了。

    子珺看塞车还要一段时候,就回短信:老妹,你学理财学炒黄金,先玩小一点,咱们亏不起,不过既然亏了,也不要太纠结,怪不得刚才你脸sè不好,我以为你身体哪里不舒服。

    女孩子每个月都有几天不舒服,他懂,他是医生。

    子瑛在短信里,这一次不计较子珺叫她老妹,以前她肯定立即驳斥谁老了,叫都被你叫老了。子瑛看着短信,子珺劝她,你是学环保、学生态专业的,没学过金融,搞投资理财有难度。还是安心上班,找一个好人家嫁了,享清福不就行了。

    子瑛看到短信,直抓狂,哥哥明显地拿自己同金婉华做比较。金婉华给哥哥赚了那么多的钱,让她心里,是甘草同黄连搅和在一起。

    子珺注意车流通畅了,没时间同妹妹墨迹。过了一个红绿灯,前又堵车了。张妙瑗睁开眼,没头没脑地说:子珺,我想自己注册一家公司。你说注册一家什么样的公司好?她的眼睛看前面,不去注意子珺的表情。

    子珺不出声,点燃一支烟,开大车窗,朝车外面吐烟。堵车的时候,很少有人、有好心情。张妙瑗喃喃自语:我上的是商学院,搞点什么好呢?子珺调节了一下心情回答好:听说你在自己家的公司里,负责创意策划。你点子多,注册一家创意公司应该是轻车熟路,事半功倍,平时烦人的琐事也少很多。合乎你的兴趣和个xing。

    张妙瑗说了一句话,让子珺的眼睛掉到地上。她说我没钱怎么办?子珺心里腹诽,你是张家大小姐,竟然说没有钱?还要不要人活?他又不出声了,保持沉默。车子里又安静了下来。张妙瑗长叹一声:没钱难住了英雄汉。我哩,没钱难住了张妙瑗。

    安子珺很有深意地瞄了她一眼说:你没钱?好啊!我的老婆本不多,只能给你凑八十万,让你试试?亏了算我的,大不了我迟几年结婚。赢了是你的,算是以前为难过你,给你补偿。当时我真的昏了头,抽一点骨髓又不会死,就想要你的身子,我混不混?真是欠揍。

    张妙瑗听到安子珺这样的表白,心里对他的狠意,又稀释了一点:这只瘦猴,心里还不算太猥琐。她瞟了他一眼,从胸口掏出子珺雕刻的第一个胸坠,她说:这个东西抵了你的分手费,现在又给我八十万的老婆本,作为补偿,你这个人还不算太坏。作为你的前未婚妻,我决定暂时不同计较了。如果我把你的老婆本亏了,让你没钱娶老婆,我这个前未婚妻,只好再续前缘,嫁给你。

    道路疏通了,子珺专心开车,也没同她多搭腔说话。张妙瑗不喜欢吃零食,不过从车子小盒子中,找到了一包咸姜丝,撕开,抽了一丝递了过去,子珺伸嘴过来接,妙瑗逗了他一下才塞入他的口里,让她没在想到,子珺一口吮吸,姜丝和两根手指同时进入口里,妙瑗的手指第一次被男人吮吸,玉脸绯红:你好坏。

    车子在市中医院的家属楼下面,停了下来。妙瑗的奥迪a6也停在旁边,妙瑗吩咐她的两个保卫几句,说挽住子珺去六号楼,上到8层,按了门铃,一个nǎinǎi开了门:你就是张家那个小丫头?都长这么大了,快进来。

    客厅里一个白胡子爷爷起身招呼,他看到安子珺,眼睛一亮。妙媛给子珺介绍说:子珺,这位爷爷就是中医院的前院长刘爷爷,我以前的病,他费了很多心。

    刘爷爷端详了一下安子珺:你就是给金家丫头做针炙理疗,让她苏醒的小伙子?你这人好瘦,心地却不错。坐,不要站着,我们好好说说话。子珺现在才明白,妙瑗今晚带他来拜访这位老爷爷,是有深意的。刘nǎinǎi端来水果,妙瑗也不客气,拿一瓣火龙果。

    子珺对刘爷爷有问必答,不小心说漏了嘴,提到了钱小萱的爷爷。刘爷爷的脸上马上布满了鄙视,他说:好一个钱小贤,还是江山易解本xing难移……他年轻时,我们都叫他钱一针,他的雷电针法,还真是一绝,就是人品太差。不知什么原因,后来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你们是怎样找到他的?妙瑗怕子珺心直口快,扯出她爷爷,立即接口说,钱爷爷的孙女在子珺的健康中心打工,无意中听她提起。刘爷爷明显对钱一针很上心,索要钱爷爷的电话,子珺只好告诉他。

    刘爷爷很激动地起身,拿起他家的固定电话就拨了过去。让刘爷爷没有想到,钱爷爷立即就嚎了一声:刘麻子,你还没死?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刘爷爷没有想到对方还记得自己家的电话,更加激动了,正要张口说话。钱爷爷脾气暴躁,又嚎了一句:是不是安子珺小兔崽子告诉你的?真是欠收拾!刘麻子,我不想同你说话,我挂了,你死的时候再同我联系。让小兔崽子接电话,刘爷爷灰头土脸,把手里的话递给安子珺,钱爷爷在电话里,对子珺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吵闹着明天就要回老家去。

    安子珺嘴笨人不笨,他激灵地来一个激将法:你要回去就回去,我不拦你。刚才刘爷爷说你徒有虚名,年纪大了,记忆肯定不好,拜你学医是浪费表情、浪费jing力,走的时候,要记得把我家的锁匙留给小萱,现在物价飞涨,换一把锁好贵的。他的话把钱爷爷气得一愣一愣的。钱爷爷对躲过雷击的子珺很上心,子珺是最好的雷电针炙的传人。两个人在电话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挖苦扯皮。刘爷爷在旁边睁大眼睛,听他们舌战,童心大发。

    两个人气呼呼地挂了电话。张妙瑗想不到子珺在电话说话,不拘一格地斗嘴,真的替自己出了一口胸口里的闷气。看子珺过来坐下,立即借花献佛递给子珺一瓣火龙果。子珺也不客气,张嘴就要喂,这样反而让妙瑗不好意思了。

    安子珺眯眼一笑:看在我刚才替你出气的份上,表示一下慰问,不算过分吧?张妙瑗撇嘴说: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替我出什么气?刘爷爷和刘nǎinǎi一脸笑意,眼睛在子珺和妙瑗的脸上瞅来瞄去,好像他们年轻时挤着头,看连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