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怜爱子壮士劫军马感护犊吕涛献奇技

    (别字修改)

    吕涛众人快马飞进,不几天来到南阳境内。

    南阳!吕涛笑了。黄忠,看你往哪里跑!现在已经是中年人的黄忠,历史上却是刘表占荆州之后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走上台面,然而出身微寒的他,并从来没有受到重视,先后辗转,直到后来跟了刘大耳,这才发迹。如今的黄忠,应该还在家里打猎。

    吕涛有心招揽黄忠,心下捉摸着,不知道黄忠那儿子黄叙是否还在,如果还在的话,不知道凭自己那点微末“医术”是否顶用。当年读史的时候,吕涛常为黄忠感叹,白发人送黑发人,世上还有多少事情像这样凄凉?如果自己有那个能力,那时在再好不过了!唉,也不知道张机华佗他们现在在哪里,有他们在那就好办了。咦,对了,张机不就是南阳郡涅阳人吗?哈哈,这下发达了,有这样的千古医圣在荆州,那可要牢牢地吸引住,未来战乱四起,医生奇缺啊,还要吸收流民,汉末又是灾难频发瘟疫横行的时代,有这医圣在,就不会那么头痛了。嗯,他的师父张伯祖也不能放过啊,最好还要把华佗拉过来……吕涛脑子里一片天马行空,陷入极度歪歪之中,浑不见前边飞起一支响箭。赵云王越见吕涛浑浑噩噩,知道他在思考什么东西,遂不声不响一前一后护住吕涛。

    “报——”正当吕涛胡思乱想之际,前面的斥侯飞马而来,口中大呼。

    吕涛警醒过来,问道:“何事?”

    斥侯粗喘两口气,报告道:“少主,前哨吕昶路遇两人,正询问,其一暴起擒之,夺马而来。谋观其勇悍难当,不敢造次,前来禀报。请少主定夺。”这斥侯叫吕谋,入破军已两年,因骁勇而滑溜,得吕布赐名。

    吕涛小吃了一惊。吕昶是吕谋弟弟,虽然不比吕谋滑溜,但在破军中也是个牛人,悍不畏死而且从来只知道如何最好的杀人而不知道讲什么礼仪道德,连他都被瞬间抓住,来人看来颇有斤两啊。看来荆州境内治安并不太好啊,抢劫都抢到破军身上来了,张辽看来要加强治安管理才是。吕涛也不多思考,他知道吕谋肯定已经发出警报,此时左右两翼的斥侯应该已经前往察看了,于是一扬戟,道:“领路!”吕谋拨马回头,飞驰而去。吕涛一指示,身后十二骑忽然展开,每边六人形成互相掩护配合的阵势护卫在吕涛赵云王越两边,赵云王越前提数步护卫在吕涛稍前方,十五人成一个包围阵形飞马跟上吕谋。

    飞驰约一里,前边飞起一支响箭,那是斥侯已经成功解救吕昶的信号,吕涛松了一口气,令人加快马步。

    众人转过一个小山丘,远远便见前边一马慢步跑来,却原来马上驼着两人。

    “来人止步!”吕昶心恨弟弟被抢,厉声喝道。

    十二骑飞快行动,六人转眼占据附近战术要点,箭上弦,遥指来人,另外六人列了个半月小阵,锋芒直指来人。

    吕涛挺马上前,赵云王越正要护卫,吕涛扬手阻止,两人素知吕涛本事,也就不跟上,不过赵云不放心,拿弓在手。

    吕涛上前,马上抱拳道:“二位见谅,某不能全礼。却不知鄙下何处得罪长者,以致长者教训?”他见马上两人大是怪异,有心询问,说不定是人才。只见这前边一人身着麻布皂衣,补丁却是兽皮,手工粗陋,然而粗陋的衣服却不能掩盖他的英姿,有些斑斓的头发使他看起来仿佛五十几,但强健之极的体魄却让人震撼,一身的肌肉,更在哪褴褛的衣服下昭示着主人的骁勇,然而此时他的神色却是一片焦急。而另一位,跟这壮汉却有着天壤云泥之别,他五柳长须,面色红润,神色淡然而闲适,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约莫三四十岁,背后背着一个硕大的怪异箱子,看起来貌似古代的游方郎中的药箱。两个人都不简单。

    “拦路小儿,吾擒人劫马,又待如何?”坐在前面的猛人张口怒喝,声如洪钟,威仪凛凛,要是胆小的人,只怕要被吓傻。

    众破军顿时大喝:“大胆!”赵云也不说话,开弓射箭,一箭钉进马蹄边的土中。

    猛人大笑,道:“此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尔实不知耻也!”赵云眉头微扬,却不再搭理,又一箭飞出,射断那马缰绳却人马两不伤。

    众人喝彩,猛人继续笑道:“使吾一弓在手,好教尔等如何射箭!”

    吕涛笑道:“长者骁勇,某不如也!”见他颇为自得,显然对自己武艺十分有信心,遂激道:“然某惑甚,长者空有骁勇,然则缘何上不思报效家国,下不虑护佑百姓,而自持武勇,劫掠军马,岂不愧哉?”吕涛说话时声音渐渐严厉,最后厉喝而出。

    猛人愕然,继而满面惭愧,翻身下马,一跪及地,道:“某之罪也,将军责罚!”

    吕涛一愣,不想这人这么快认罪,而且丝毫没有解释辩护,足见是个有担当的人。随即豁然,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还是很纯朴的,吕涛弄出这么大一顶帽子,倒是轻易让人折服。

    坚定了招揽的心思,吕涛下马扶起猛人,套话问道:“观长者颇有急色,可有急事?”

    猛人呐呐不语。那边马上背箱子的人下马见礼道:“将军有所不知,此乃南阳壮士黄忠黄汉升,因其子病甚,爱子心切,至冒犯虎威。尚请怜其爱子心切,不予追究!”

    黄忠?!果然是他!吕涛原本有所怀疑,此时得了确切消息,这黄忠史载脾气满大,想来是护犊情深爱子心切之下,以致暴起擒人夺马,不想这一夺马却撞到自己手上来了。心下暗叹“得来全不费功夫”,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朝黄忠拜了一拜道:“壮士护犊情深,容小子一拜。”黄忠却是个忠勇豪爽之人,急忙跳到一边,连连摆手道:“忠不敢受,忠不敢受!”吕涛也不罗嗦,这黄忠此时关心他儿子的病情,心急了可不好,于是说道:“既是攸关性命之事,涛岂能忽视,可送壮士一程!”

    黄忠一听,喜从天降,他此时最关心的就是自己唯一的儿子,顿时又一拜及地,道:“将军厚恩,忠……忠……虽郧首不能报之一二,愿为牛马,竭诚还报!”他护犊情深,竟然连吕涛名字都不知道就愿作牛做马。

    吕涛忙扶起,道:“汉升勿需如此。某乃荆州牧之子吕涛,于医道颇知一二,愿往一探,汉升领路!”

    于是令两名体型较瘦的合骑一马,将一马让给黄忠,令吕谋带六名骑士接应后面的吕昶他们,令人接受上被赵云射断的缰绳,自己和赵云王越会同六骑士跟着黄忠和那背箱子的应该是一名医生的男子飞马而去。

    黄忠的家就在宛城以北百余里处,里刚才众人相遇地点约摸三十余里,吕涛等人打马飞奔不多时,便进入一个小村落,黄忠打马而入。

    村子里人们见来了一队彪悍马队,急忙让道,幸好看到黄忠,否则还不知道惊慌成什么样子。吕涛见村民惊慌,也来不及安抚,只示意众人将马速降下来,免得出什么事故。黄忠跑得快,众人远远跟上,便见黄忠在一座木屋前停下,也不栓马,直奔屋里。

    吕涛众人来到那屋子前落马,赵云领六破军分布防守,王越随吕涛和那医生一起往里走。

    屋子里出来青年,打揖道:“叔父爱子心切,诸位莫见怪!”他见来了这么多人,而且吕涛等人已看就知道是长期经历战阵军人,竟没有丝毫惊慌,有理有节地延请众人进屋,吕涛暗暗上心。

    只是这个时候不是套交情的时候,吕涛王越和医生也不客气,随他进了屋子。

    黄忠的家并不大,当然,以他的本事,也不至于太小。吕涛随那青年过了门前小院,穿过客厅,经过天井里一条青石小径,进入正开着门的一间小房间。

    房间并不大,多了四个人显得有些拥挤。

    吕涛往床上一看,大吃了一惊。只见床上那应该是黄叙的人牙关紧闭,面色青紫,嘴皮干燥破裂,口撮唇紧,身体强直,角弓反张,此时全身肌肉正在痉挛,伴有呼吸急促、口角吐沫、浑身大汗。这是破伤风的典型症状啊,而且还是所谓“风毒入里”的重型症状!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那么破伤风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在这古代,破伤风可就不是什么小病了,乃是分分钟要人命的大病啊,一旦得了破伤风,除非侥幸,否则几乎等于被判死刑!

    破伤风是一种历史较悠久的梭状芽胞杆菌感染,是破伤风杆菌侵入人体伤口、生长繁殖、产生毒素并引起的一种急性特异性感染。破伤风杆菌及其毒素不能侵入正常的皮肤和粘膜,故破伤风都发生在伤后。一切开放性损伤,均有发生破伤风的可能。

    中医擅长的是内而外的治疗方式,对于破损伤口处理尤其是需要动外科手术的伤病情这种外科一般不太擅长,因此在中国古代有非常多人死于伤口感染,情况仅比瘟疫等灾难稍好,也因此战争中一旦受了较大的伤往往意味着死亡。至于破伤风这种伤口常见感染,中医对其历来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即使到了医学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中医也是办法不多,甚至有些悲观的中医学者说出“对于破伤风,我们中医只能旁观”这样的论调,可见在中医之中破伤风的难以处理。

    “我儿……我儿……”黄忠老泪纵横,叫得分外凄凉。床上黄叙肌肉痉挛,早就口不能言,症状已经是非常严重了。

    那医生皱着眉头上前,肃然道:“容某一看!”伸手摸摸黄叙腹肌,翻翻眼皮嘴巴,最后把把脉,顿时眉头皱得更紧。

    “先生,可有良方?”黄忠焦急不堪,拉着医生急声问。

    吕涛见黄忠凄惨样子,心中暗叹,西医现在是绝对没有办法的了,只有依靠中医了。当下苦苦思索自己前世读过的中医书,看看能不能回忆起一些治疗重度破伤风的方法。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那边那医生已经说道:“此乃破伤风之症,因创口感风毒之邪乃发。今观其症,乃风毒入里之状,危及万分,某或可一试,然数不敢定!”当即就一帛布写起方子。

    吕涛大吃一惊,不想眼前这貌似仙风道骨的医生,竟然如此厉害,能够清楚地知道破伤风感染的原理,而且还可以治疗!他吃惊之下,趋前一看,不久,医生写完,开始在他箱子中抓药。吕涛脑子里一闪,顿时大吃一惊,这医生写的方子,竟然跟应该在宋朝出现的杨倓编撰的《杨氏家藏方》有八分相似,只多出三味药,另外就是一些用量稍有不同而已!怎么可能,貌似张仲景都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医生的手中。难道他和我是一类人???

    医生忽然摇头道:“唉,吾不料病至此,缺一味药!”转身对吕涛一揖道,“有劳将军贵属,飞马宛城购之,可否?”

    吕涛不假思索,得了医生手书,令三名破军飞马宛城取药。

    总算能够救这小子一命,亏了我花尽心思!吕涛松了一口气。

    忽然见床上黄叙抽搐忽然加剧,豆大的汗从他额头流下,黄忠大惊,急抓住儿子的手大声呼喊,继而又回头拉医生求救。

    “人力有时而尽,某已尽力,二时辰之内,若能平安,则可救,若否,恐……”医生说道,脸上尽是痛苦之色。医生本是救死扶伤悬壶济世之人,奈何尽了力,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看着病人们在自己的手中慢慢地失去生命,只怕再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发慌的了。

    吕涛信下着急: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黄叙死去,那么今后不知道还有多少个这样的黄叙?他见黄忠此时虽然不过四十,但是那头发已经被儿子的病硬生生地逼成了半头白发,颜面沧桑。吕涛搜肠刮肚,拼命地在脑子里面寻找有用的信息。

    重任紧张地看着床上的黄叙,甚至都忘记了互相介绍。

    黄忠紧紧地抓住儿子的手,右手不住抚摸儿子的脸颊,呢喃着:“儿,父在此,在此……”

    一道闪电劈过吕涛的脑海,他在此看向黄忠抚摸黄叙的手,忽尔跳了起来,道:“涛有一法,可稍减此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