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辞帝都飞将牧荆州念才女吕涛说蔡邕

    西凉董卓和并州丁原对阵于洛阳郊,西凉军势大,丁原对吕布心存疑虑,执意耀武扬威,阵前被董卓射杀,双方大战一场,各有损伤。董卓一举奠定优势,一家独大,基本控制洛阳局势。吕布收拾并州军,七千余人马去了近半,只剩余部曲破军四百余、陷阵营六百余、其余并州骑步军三千余,实力大是下降。

    “董贼势大,此地已无我等容身之地,不如早回并州!”次日,吕布召集众将,表明他想回并州基地的想法。

    郭嘉大吃一惊,道:“主公不可!”

    此时洛阳局势混乱,虽然董卓很强大,但此时却是捞取政治资本的时候,虽然迟早要离开这个泥沼,但太早离开却会让人以为心生怯意,这对声望而言打击不小。吕布跟随丁原反对董卓,此时正是声势大涨的时候,若现在离开,势必会让人小看。

    吕布却是有了去意,他本身性格本来就有比较大的趋利性,看到有好处就要咬一口,一旦觉得危险,就会决绝地离开,因此离开洛阳的心思已经坚定。好在在吕涛影响下,他学会了听取意见,问道:“奉孝有以教我!”

    郭嘉道:“主公以忽微之力力拒董贼狼虎之师,昨日一战而令贼人胆颤天下震惊,豪杰莫不以主公为首领,待时以诛国贼,此诚主公扬名之际。若匆匆别离,恐为天下笑耳!”

    吕布颇不悦,道:“某岂惧老贼!”

    郭嘉道:“恐三人成虎而已。”

    吕布转头问吕涛:“吾儿以为何如?”

    吕涛心知吕布去意已决,仔细思考目前的局势,当即对郭嘉打个眼色,笑道:“洛阳非久留之地,凶险甚于刀兵,不如早去!”

    “善!旦日可速去!”吕布喜道,他素来对儿子言听计从,听儿子自己的观点,心下自然欢喜。

    郭嘉得吕涛示意,当即压下心头疑问,分析道:“主公,嘉以为并州不可去!”指着地图比划道,“夫并州,四战之地,而贫瘠之所,北有匈奴、鲜卑之外患,而内有司州、西凉、黄巾余孽之祸患,地域狭小而人稀,不足以壮主公。故,不若他投!”

    吕布在吕涛影响下已慢慢形成凡事多想想得习惯,此时一想,果真如此,丁原在并州多年,能用之兵尚且不足万数,难以抵御北地胡人,不得不兵屯河内,如今自己又得罪董卓,如果身在并州,那么基本就是深陷绝境了,当下虚心问道:“可去何处?”

    郭嘉对吕涛笑道:“吾料小将军已有定案,不若各自书来?”

    吕涛笑道:“何妨!”吕布大笑,令人备笔墨,吕涛郭嘉各自在帛布上写好,同时凉出来,果然都写着“荆州”二字。吕布大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郭嘉道:“荆州地处南方,其地广而沃,其时虽地广人稀,然当此纷争之际,中原战乱必四起,百姓流离。彼时主公若能多备粮草,招徕流民,则其壮大指日可待!嘉来时,闻荆州刺史王濬为贼逆所杀,此时荆州空虚,主公正可一举定之!可虑者,唯地方之豪杰耳!”吕涛不得不服,这就是郭嘉,这个英雄辈出的年代里超一流的智者,历史上如果他能够长寿一些,赤壁之战只怕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众人定下南下荆州之计,吕涛携郭嘉出来,想向他解释一番。

    郭嘉本是极顶聪明的人,此时早已意会,笑道:“嘉知矣,风摧秀木!”两人会意而笑,去练太极拳不提。

    次日,吕布上朝时向少帝请辞道:“布,一介武夫,不知家国大事,所长者唯披坚执锐,为陛下扫荡贼寇耳。今闻荆州贼人四起,纷争不休,刺史王濬已为贼人所杀,荆州百姓翘首以待陛下泽恩。布不才,愿以此九尺之躯,为天子牧之!愿陛下察之。”

    董卓此时凭借势大,威逼朝廷,自领前将军,独揽其政,将少帝当成一介木偶,但他还没有彻底掌握洛阳局势,虽然独大,然而西园新军等仍然是他的心头大患。因此即便他不希望吕布摆脱自己的控制,但是对比混乱的政治局面而言,与其让吕布参与到这乱局中增大敌手的分量,不如做顺水人情放吕布出去,也好分割敌人的实力。于是董卓大方的同意了吕布的请辞,并顺手封吕布为荆州牧,吕布由此可以名正言顺地坐实荆州一把手的位置,前往并州。为了安定吕布军心,缓和与吕布的关系,他甚至听从李儒的建议,请封吕布为骑都尉、平南中郎将、都亭侯。至此,董卓将洛阳局势进一步控制住。

    吕布顺利请辞,当即回府一面准备南下事宜,一面修书并州严家说明,整个并州军都动员了起来,收拾东西。不提。

    吕涛带着赵云漫步在洛阳街头,这个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内都是多灾多难的城市,如今已经让他多了几分眷恋,此时将要离开,他心头多有感叹。作为一个生长于二十一世纪的人,他知道,现在的洛阳虽然纷乱不休,但却依然是当时世界上最伟大的都市,近三百万的庞大人口的城市对当时的世界来说,是多么不可思议的,然而,就是这样一座伟大的都市,将在短短的时间内灰飞烟灭!

    难道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硬生生地在残暴的政权下毁灭吗?吕涛心头有着莫大的伤痛,中华民族是如此多灾多难的民族,在历史的洪流面前,吕涛看到了自己的渺小,即便多少年来如此费尽心机的力图改变什么,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翅膀还如此稚嫩,远不能扇动起足以改变历史车轮的方向的风。

    “少将军,勿令蔡小姐久等!”赵云在背后轻声说道。

    吕涛深呼吸几次,排除心头的郁闷,转头望蔡邕府上而去。好吧,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远走天边,一边舔着自己的伤口,一边努力的积蓄力量,终有一天,我相信,我的翅膀能够掀起巨大的海啸,将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往另外一条路上指引!

    蔡府很快就到,门人还没等吕涛投帖,已然迎了出来,心急道:“少将军,小姐闻吕将军欲往荆州,早候多时,令某在此等候。道是少将军来时,可径直前往内府,主人亦在彼等候。”

    吕涛笑笑,古人确实远比现代人早熟,原本看史书见古人十三四便要成家立业,本来觉得不可思议。来到这个时代,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才华横溢如蔡琰者,更是早熟如斯。

    当下让赵云等人随门人到偏厅等候,自己穿廊过道,前往蔡府内府。

    蔡府中等规模,吕涛穿庭过户,很快来到内府门前。

    那边早有人报知蔡邕蔡琰,年幼的才女穿花蝴蝶般跑了出来,梨花带雨投入吕涛怀抱,呢喃道:“良人将远走荆州,琰如何以克相思之苦!”

    吕涛温柔地抚着蔡琰发丝,却是久久不能言语。

    蔡邕却是老顽固,虽然两人早定了婚姻,但却依然看不得两人如此郎情妾意,咳嗽一声道:“贤婿既来,可入内一聚。”

    蔡琰醒悟过来,面上通红,后退一步,盈盈一拜,道:“是琰失礼了。”

    吕涛本是不羁之人,大是头痛,虚扶起蔡琰道:“你我之份,有何失礼!”携蔡琰手入内。

    兵主坐定,蔡邕忧心道:“值此祸乱之际,国家用人之秋,尔父安能远走荆州,独善其身。贤婿,可否劝谏都亭侯留守洛阳?”

    吕涛心知蔡邕对吕布远走荆州相当不满,只怕还有很多人要不满了,在这样的乱世之中,政治博弈更加取决于军事实力,眼下洛阳拥有军事实力的,不过董卓吕布等人,吕布一走,董卓再无人可以抗衡,这帮人自然不满了。

    给蔡琰一个安心的眼神,吕涛微微笑道:“外舅莫非忍心帝都血流成河耶?”

    蔡邕一瞪眼,问道:“此话怎讲?”

    吕涛叹一口气道:“家父所长者,盖披坚执锐、冲锋陷阵而已,若留守洛阳,不免与董卓大战。董卓势大,我等或能胜之一二,然以并州军之力,必不可久,久之必败!董卓狼虎之性,残暴之徒,斯时必迁怒百姓,届时……是以,家父宁置声威于不顾,宁受万夫所指,亦不忍使百姓身遭荼毒。况,荆州贼乱四起,刺史王濬为贼所杀,百姓翘首以待,而朝廷无力分身,我父代天子牧,实心怀百姓。若欲独善其身,何不往并州而就荆州之蛮野?”

    蔡邕是有才华,但这些东西就不是他所长了,一席话被吕涛绕得晕糊糊,沉默了下来。

    吕涛可怜他历史上的命运,劝道:“荆州贼乱之际,百姓翘首以待朝廷。今家父牧之,然并州军中尽是披坚执锐之志士,独无治理地方之杰才,不若外舅随我等前往!”

    蔡琰跃跃欲试。

    蔡邕一口否决道:“吾知汝之心意,然当此国难之时,唯死命以报国家,吾虽不才,愿捐此残躯,岂能独善其身!”

    吕涛心下一叹,道:“如此,愚可令军士以供驱使。”打了一下腹稿,给老岳父提个醒道:“涛此去,不能长随左右,唯有一语以示。”看着蔡邕双眼,目光真诚,缓缓道,“董卓而今掌控大局,独揽朝政,若其欲思长久,则必收拢士人之心,吾料其必正党锢之失,结交士人,聚拢人心,征召贤达。外舅名声赫赫,定属此列。然,董卓残暴之人,日久必露其本性,而致天怒人怨,则其覆亡只在旦夕!为外舅计,勿与之近。司徒王公,耿直之人,城府深藏,颇通阴略,吾料其必阴谋董卓,或可得逞。然王司徒性烈而不变通,若外舅结交董卓,必至于存亡之境。慎之!”

    董卓刚掌控朝政时,确实大行收买人心,甚至为因党锢之争获罪的士人平反,因此开始的时候在士人中间还蛮得人心,只是董卓终究是董卓,收买人心没能继续下去,很快就倒行逆施,以致天怒人怨,最终亡败,若他能如刘备那么长期坚持不懈地收买人心,以他的能力,那段历史如何演变也未可知。

    听吕涛真诚的话语,蔡邕思索良久,长叹一声,道:“贤婿之能,吾早知之矣,岂有不信之理?然既为汉臣,唯死命报效家国而已。”慈爱地看着女儿,指着她对吕涛道,“今不能弃者,唯此女而已。可随汝去,使吾无所羁绊!”

    历史上蔡邕被董卓所用,我们已经很难知道真相了,以历史记载的蔡邕的为人,当不至于投靠董卓的程度,极有可能是家族的羁绊加上初时董卓收买人心起了效果的原因。一个长期被闲置的人,独董卓重用他,作为当时有着非常严重的“士为知己者死”的士人来说,在董卓死后为他说几句话,那也正常得很,只不过王允终究容不下他而已。

    此时的蔡邕,因为家人有所依靠,已放开束缚,决意赴死了。

    蔡琰扑倒蔡邕怀中,哭道:“父亲,儿虽不孝,亦知鸦之反哺,今父亲何故欲置儿于不孝之地?愿与父亲同在!”

    蔡邕难得露出温柔一面,刮着女儿的鼻子道:“汝已是吕家之媳,当侍奉都亭侯为父,如何在此大呼小叫?”

    蔡琰只是不依。

    吕涛要离开洛阳,熟知历史的他怎能放心得下这个命中多灾多难的才女,早有弄尽心思将她一起带走之心,如今岳父都自己提出来了,如何放过?当下温声道:“琰儿尽可安心随我前去,外舅处,吾当令亲随侍奉,若事急,即可星夜前往荆州。”

    虽然蔡邕是个顽固老头,让他到荆州可能会让自己的改革遇上阻碍,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自己的岳父,说什么也不能见死不救。况且蔡邕的才华还是很有用的,到时候让他去安心去修他的史,再让他管各学校之类,让他没空罗嗦就是了。想到如何安排这老顽固岳父,吕涛忍不住嘴角挂上笑容。

    别了蔡琰,吕涛很快回府,与郭嘉一起谋划起未来来。

    不几天,并州军收拾完毕,留家将庞舒照顾蔡邕,留马虎一什以为细作,四千余骑步军裹着家眷辎重,习惯刑的侦骑四出,一路烟尘出了洛阳,往荆州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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