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一路回了相府,心中却是愤慨万分。今日在广场却是让他永生难忘。他没有想到张居正和海瑞竟然会这么来将他的军,想那海瑞不过是一个个小小的知县,因为为官清明廉洁,所以才被升了职,又因为直言上谏之故,倒也是讨得世宗的几分欢心。今日他在大庭广众,文武百官的面前,公然在自己的面前叫嚣,都指到他的鼻子上来了,实在是让他好憋气。今日的屈辱,他算是铭记在心了。

    踏入相府,便见得府中的丫鬟又四处逃窜惊叫开了。东边的厢房里,传来的是严世藩那淫荡放肆的笑声。严嵩心中没有来由地一阵烦躁,想他就这么一个独子,打不得,骂不得,以至于将他惯成这个模样。天天浸淫在闺房之乐中,府中的女眷差不多都已经遭他染指,他已经娶了二十多房妻妾了。严嵩虽然贪财专权,可是在女色这方面却是很有节制的,这一点父子两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正自愁眉不展间,只听得一阵鞭打和女人的哭声传了过来,听得严世藩大声地喝道:“搞什么,是这个样子吗?我有叫你穿得这么少吗?你呀,一点气质也没有,跟她一点也不像!快走快走,别在大爷面前碍眼。真是岂有此理,一个个都是这个样子,居然没有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

    “相公啊,我已经穿得很多了,你。你平时不是喜欢我穿得少的吗?我……”那衣着也算得体地姬妾喃喃地道,显得很是委屈。“我以前喜欢,不代表我现在喜欢吗?滚啊,看了你这骚包样子就讨厌。柳园,把这个贱女人赶出府里,不要让她回来了!”严世藩摆了摆手,一脸厌恶地看着那一名风情万种的姬妾,哼了一声。

    “是!”柳园嗯了一声。一边朝两旁的侍卫撇了撇嘴。两名侍卫已经迎上前来。押着那姬妾便要出府去了。“相公啊,相公啊,我是妍妍啊,你说你最喜欢的人是我的。你不要赶我走啊,不要啊,我要是没有了家,我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啊!相公,不要赶我走啊,相公!”那姬妾哭得死去活来,严世藩却是坐在软椅上,一点也无动于衷。

    “下一个!”严世藩低着头,声音显得很是不悦。言毕,亭子里已经出现了一个一身大红的女子,体态婀娜。莲步轻摇。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妩媚风流,刚要开口说话。严世藩已经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拖出去打五十大板,穿什么大红衣服,你是牡丹花吗?不知道现在天气很热吗?不知道穿得清凉一点吗?”

    柳园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无奈地吁了口气,挥了挥手,另有侍卫将那姬妾押走,拖出去打板子了,那姬妾却是一脸的痛苦,死命地挣扎着,大声地嚷着:“相公啊,妾身做错了什么事情啊,你说过我穿红色衣服最讨你喜欢的啊,相公,啊……啊……好痛啊,痛死我了,啊……”

    “统统都给我住手!”一声威严地厉喝响彻在院子里,严嵩双手负后,咄咄逼人地看着场中地人,生气地一拂袖袍,眼睛瞪向了严世藩,“你能不能给我安分点,每天都是玩女人,现在你又变着花样玩,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要气死我是不是?在朝堂里受人气,回到家里还要面对你这个忤逆子。哎,我真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混世魔王!家里不弄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你就不安宁是不是?你看看你,你这是又在干什么,他们好好地,你干什么打他们!”

    “呵呵,老爷息怒,老爷息怒,消口气,消口气!”柳园眼珠子一转,屁颠屁颠地凑上前来。“你给我住嘴,我叫你好好看着少爷,不是让你带着他四处祸害的。从今天起,你们不许再出去了,都给我安分点!”严嵩一声怒吼,脸上的青筋也隐现了出来,吓得柳园马上闭了嘴吧。

    “不行,我要出去,我一定要出去。家里一点意思也没有!柳园,我们现在就走!”严世藩向来特立独行

    严嵩也很少这般教训他,所以对于严嵩,他也不是特“这个,这个……”柳园面露难色,想挪动步子却又抬不起来。

    “喂,你聋了是不是?叫你陪本少爷出去,你干吗不动?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今天我还没有送花给她了!走!”严世藩瞪了柳园一眼,转身就走。“你给我站住,我说不许出去就不许出去。”严嵩几个箭步冲上前去,怒火冲天地看着严世藩。“为什么啊,爹,我只是想出去玩玩,我又不做别的事情,这都不行了吗?你以前从不拦着我地啊!”严世藩仰起头,一脸愤懑地看着严嵩,显得很是不理解。

    “你别以为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儿子啊,你是我严家唯一的男丁,你有什么要求爹都会满足你,可是你也不能太过分了。你已经有了二十多房妻妾了,呆在家里不行吗?你非要给我出去惹是非,现在是多事之秋,你知道不知道很多人都盯着我们家,盼着我倒台!”严嵩叹了口气,已经七十高龄的他老来才得这么一子,却是看得非常的重,从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要我不出也行,除非我娶了那个女人,否则免谈!”严世藩一脸高傲挑衅地看着严嵩,嘴角边扬起一丝霸道的微笑。

    “你又看上什么女人了?你这么大的能耐,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严嵩略略地扫了严世藩一眼,闷闷地道。“我要是搞得定那个女人就不会要他们来扮演她了。”严世藩唉声叹气,显得很是疲惫,一边望了望身后的一众姬妾。

    “怎么,还有这样地女人敢拒绝我堂堂首辅之子,说说看,是哪家地女人,爹这就去帮你弄回来!”严嵩缓了口气,看着儿子这般神色,似乎很伤心的模样,终是不忍让他难过,决定亲自出马摆平这一件事情。

    “真的,爹,你太好了!她就是东厂厂主地妻子,也就是那天救了我一命的人!”严世藩一脸欢喜地看着严嵩,道出了那人的身份。

    “什么!”严嵩身子一颤,原本平静的脸色又起了波澜,一脸震怒地看着严世藩,“你这个混账,什么女人看不上,看上他的女人!你存心气死我是不是?她都已经是生了孩子的女人,你发什么疯。我告诉你,以后不准你再去见那个女人!那样低贱的女人也看得上,你有没有品味!”

    “我就是要那个女人,我就是要那个女人吗!爹,你帮我啊,帮我把那个女人弄到手好不好,帮帮我啊!”严世藩不依不饶,一边捉住了严嵩的手臂,真切地恳求起来。

    “混账东西,我打死你!”严嵩气急攻心,没有想到儿子居然这么不争气,看上了他对头的女人,一时间怒火中烧,见得严世藩完全没有一点男人的样子和尊严,为了一个女人哭哭啼啼,心中怄火,甩手就是一个耳光打上了严世藩的脸,却是又重又响。身后的一众姬妾纷纷吓了一跳,柳园的身子亦是打起了啰嗦,在他的印象里,严嵩可是从来没有动过少爷的。

    严世藩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身子一起一伏,眼睛死死地瞪着严嵩,突然胸口剧烈地颤抖起来,面色一阵发白,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哎呀,快来人啊,不好了,不好了,少爷的哮喘病又发了,快请大夫来啊!”柳园一眼便瞧出了不对劲,嗖地一声蹿了上去,扶起了倒在地上的严世藩,大声地叫嚷起来,不多会儿,严世藩的口中便吐起了白沫,眼睛也不会转了,整个人都呆滞起来。严嵩亦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大声地喊着:“儿子啊,你千万不要事情,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没事,你喜欢谁我都不管,你想要那个女人,爹一定帮你弄回来,给你当老婆,好不好?儿子啊,你要挺住啊!”一时间,相府上下却是忙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