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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将该吩咐的吩咐后,转而便命陈隐离开。

    陈隐拜过礼后,便退出了密室。他同样也不想多在皇帝面前久留,只要交了自己的魂玉,皇帝不多追问,也就够了。

    当陈隐离开这个院落后,他并未出宫,而是闪身跃上宫墙,朝着宫内的御书房而去。此行不为别的,只为亲自确认皇帝的身份——若地牢密室中的是真皇帝,那么宫中的另一处地方必然还有一个。

    对于宫中的路,陈隐不说是熟烂于心,却也轻车熟路。他绕过侍卫、巡逻队,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御书房外。

    不出所料,光凭气息,屋内亦有一位皇帝,但仔细一看,却是与密室之中的气息有着微妙的差别。

    所有的东西还是眼见为实较好。现在陈隐确定御书房中的这个‘皇帝’就是冬蝉的那名女子,地牢中的便是真皇帝。不过此刻贾斯也在御书房中,陈隐怕被其发现,便不再停留,离开了去。

    屋内的贾斯或‘皇帝’皆未发现陈隐来过,他们有自己事情要处理,确切说是旭峰晨辉的事情。

    “喏,这就是普虚的秃鹰送回来的信,”‘皇帝’在贾斯面前也不装,用自己的声音说道,“我已经看过,这信主要是给贾大人的。”

    贾斯看着信,听着姑娘声音的皇帝在旁边说着话,不由失声笑了出来。

    “贾大人可看完了,”假皇帝问道,“太子所提的两种方法,贾大人觉得哪一种合适?”

    “你还是用皇帝的声音说话吧,老夫实在是有些难以忍住这种——尴尬。”贾斯眼睛仍旧注视着信纸,但脸上却乐得不得了,似乎信上的内容并未对他有丝毫影响。

    假皇帝没有接话,也不打算接话,他仍旧用自己的声音催促道:“贾大人还请快些决定用哪一种方式,若是需要我以皇帝身份协助,我这就要去拟旨准备。”

    “你说你在皇帝这龙位上也坐了不少时间,老夫实在好奇,若是你,你会选择哪一个办法?”

    “贾大人,太子让你审时度势做出选择,而非是让我。”假皇帝一本正经的说道。

    “所以你再如何像皇帝,终究也不是皇帝的那块儿料,”贾斯将信纸烧掉,说,“老夫会去处理妥当,无需你插手,你就在这里当好你的皇帝,等着旭峰晨辉回京。”

    离开御书房,贾斯直接回到天云舒,将红雾、司语、绝芸、魇梦召到一起,吩咐一阵后,四位姑娘一并离开了侍卫司,往京城郊外行去。

    而贾斯伏在桌案上,眼神放空,脑子里想着事。照理来说,旭峰晨辉给他下了这道命令,他应该即刻告知皇帝,但实际相反,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他现在所思索的,是接下来的每一步该如何去走。事至如今,局势已经渐渐转入他的控制,他不想出现任何的纰漏。旭峰晨辉的这道命令,用好了是便是大利,用差了就满盘皆输。贾斯闭目推演着之后的可能性,也是在给四名属下一些时间。

    半晌过后,贾斯睁开眼,重新抖擞精神,朝侧院走去。

    侧院所‘押’正是定华派的人。

    贾斯进去时,他们全都坐在院中,商议着事情。江月花见到见到他,赶紧轻咳了两声,一群人才停下,顺着看了过来。

    “诸位,好雅兴,这天云舒侧院的园艺可还看得舒心?”

    “贾大人——”虽然没人喜欢贾斯和这天云舒,但银涛仍旧是带头做了礼。

    贾斯摆摆手,笑道:“不情愿就不必在意这些礼节,无心而作的礼,没用。”

    银涛也不反驳,而是开门见山问道:“贾大人此来是有什么事?”

    “传道皇上的口谕,”贾斯说,“诸位定华派的少侠,可以出宫去了。”

    贾斯说完这话,定华派的人皆是一愣。

    “可……可以走了?”豹洪问道。

    “对,皇上已经恢复,并且太医说只是虚劳过度,是个误会,”贾斯漫不经心地说,“具体的事宜,皇上正在跟你们月掌门沟通,会给定华派一个答复的。”

    “掌门在宫中?”银涛想起陈隐之前告诉他掌门失踪的事。

    “皇上召他来京,自然是在宫中,现正在面见皇上,”贾斯说,“不过你们暂不能见他,皇上还有一道口谕,同样也是你们月掌门的意思,让你们速速回定华山,不得在京城逗留。”

    尽管银涛十分想与月掌门见上一面,但这是皇帝的口谕,他们自然不敢讨价还价。

    “还不知晚辈们何时可以动身?”

    贾斯耸耸肩:“就现在,我会让人送你们出城去。”

    银涛清楚,这是明送暗监,仿佛朝廷是怕他们不出城一般,虽不明所以,但银涛稍微有些警觉起来:“京城的路我们熟悉,贾大人大可不必怕我们不出城,既是皇上的旨意,我等自然会马不停蹄地回定华山去。”

    “朝廷不是江湖,”贾斯直接拒绝道,“以银少侠的悟性,必定明白,所以按旨行事,不必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