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并未骗陈隐,他在出城后不久,就在路旁见着了婵玉。

    两人刚一对眼,婵玉便迫不及待地跑向了他,然四处望看一阵,疑惑道:“隐哥!瑛璃怎未跟你在一起?”

    陈隐摇摇头,迅速地回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们走。”

    “走?”婵玉为明白陈隐的意思,“瑛璃还——”

    “我知道,先随我走,待会儿再问。”陈隐语气坚决,不由分说。

    婵玉虽然仍旧困惑,但也不再继续多问,低头跟着陈隐便是朝远离北远城的方向走去。

    两人皆未谈话,一口气走有六、七里路,婵玉见着周围人烟已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隐哥,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

    陈隐觉着这个距离怕是也差不多了,那一路从北远城跟来的气息已经不见,应是见他们二人走远,便回去禀报国主了。

    陈隐给婵玉使了使眼色,两人悄然拐出官道,绕到黄沙丘之后。

    “昨夜我睡着后发生了什么事?”陈隐并没有回答婵玉的问题,反而是提了个问题。

    婵玉摇摇头,“我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醒来时就已是被锁在一辆马车里,那马车最后是将我放在了北远城外,说是让我在那处等着你。”

    讲到这,陈隐便知道昨夜那根本就不是自己太累睡着了,而定是有人背后下了药。婵玉言毕后,陈隐便将今晨自己的遭遇说给了她听。

    婵玉听得是五味杂成,半晌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问题?”陈隐发现了婵玉的异常。

    “没,”婵玉赶紧摇摇头,说,“只是……只是有些吃惊,我想……我想瑛璃也并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

    “我也觉着是假的,就是说这是国主编造出来的事……”

    “也…也不一定,这段时间瑛璃的确经常干呕、还常与我说犯恶心,”婵玉忍着心中突然涌起地失落与绝望感,尽力表现出惊喜的样子,“或许此事是真的——但,就算是真的,我们也不该将瑛璃留在这里,若是是同意去帮他们找这五枚玉,收齐时都不知猴年马月去了。”

    婵玉的语气较之平时高了许多、快了许多,听得陈隐心里发慌。

    “所以我出城前明着拜访了天罗庄,让他们觉着我已经没有了其它想法,”陈隐说,“但实际上,我想到了一个人,有这机会找到瑛璃所在处,而且她也定会帮我们。”

    “绿竹姑娘?”婵玉想了想,说,“既然是国主亲自收押的人,绿竹的爹算是朝廷要员,她若是帮了我们,被国主知道后,他们绿府可就遭殃了。”

    “我仅是打算让她帮忙打探到瑛璃所在的位置,”陈隐说,“届时再由我们想办法救瑛璃,不过这之前,我们要先去中原与我师公汇合。”

    “就我们两人?”

    “对,不管如何,实际上瑛璃在此待上段时间也是好事,”陈隐说,“我们此去是要毁掉魂玉,不定会再入京华城的皇宫,那里更是危险重重。”

    “若是这段时间内瑛璃遇险了该如何是好?”

    “蒯驹会出手的,而且绿竹也会照料她,”陈隐实际也有一丝顾虑,“待入夜之后,我便返回北远城去寻绿竹姑娘,求她帮忙此事。”

    “我也随你一道去,别人怎么说也是个女子,而且又是大晚上,难道你一大男人要闯别人闺房,再说姑娘跟姑娘间什么事都要好说一些。”

    陈隐根本就没说什么,婵玉就连珠炮似地讲了一大堆。他觉着今日婵玉整个人都奇奇怪怪的,但却不知道究其原因是什么。

    “我其实就是这意思,之后不管去哪我们都得一起,”陈隐觉着婵玉会如此状态,估计是药物的副作用,便也不跟她争,“这次若寻到瑛璃,你又不见了,不就全白费工夫了吗?”

    婵玉也发觉刚才自己失态了,她赶紧闭上嘴,只以点头做了回应。

    陈隐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离入夜还有几个时辰,想到婵玉估计没有休息好,便说:“婵玉,你要不趁着这时候再休息一下?”

    婵玉正是需要一个时间来处理自己的心绪,她点点头,二话不说便盘坐下来,微微闭上了眼。

    陈隐看她的样子像是在闭目养神,但实际上此刻婵玉内心是翻江倒海,眼前走马灯似地转过千万幅画面。

    陈隐也在一旁盘腿坐下,一面待着天色发暗,一面思考着瑛璃的事。他瞟眼看着婵玉,心情同样是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