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带她到一家客栈住下,刚开始由于他们师徒两的穿着,差点被小二赶出来,可是师父一点也不生气,只是笑咪咪的甩下一块银子,那小二就乖乖让道。这刚认的师父牵着莫霏雨的手,直接上了二楼,边走边说:“打一桶洗澡水,再来几个小菜,一壶花雕!哦,对了,还拿一套小孩衣服上来,都送房里,没什么事别打扰我们。”

    小二弯腰,嘴巴咧的都快裂开了:“是,是,大爷您放心,我们这儿的招待绝对是最好的!”

    师父故意哼哼:“还不快滚!”

    看着原本对他们万分嫌弃的小二转身就把他们当做贵宾,霏雨觉得,有时候钱真的很重要,有钱的人,不会被人挡在外面,就像她每次只是站在包子铺的旁边,都会有人赶她走一样。

    到了房间,师父便说:“你看,那小二绝对不长命!”

    “为什么?”莫霏雨有些好奇。

    师父就笑了:“狗眼看人低呗!天下间强者四出,又有谁会故意高调,他不懂得看人眼色,自当是落个自讨苦吃的下场!”

    莫霏雨第一次住这么好的房间,还是有点拘谨,放不开手脚。在她眼中,麻婶给她住的房间已经够好了!可这间上房却有里间和外间,就连门上都雕刻着花纹,床上还有帘子,梳妆台上摆放着一些胭脂水粉。那铜镜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比村长家的镜子要大上一圈。整个村里,就只有村长家有镜子,她曾经在门缝里偷偷瞧过一眼,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照一照,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自己长什么样子。

    她的眼神太过灼热,师父看见之后都怕她的眼神把镜子给熔穿了,但她现在实在需要先洗一下,于是就对她说:“徒弟,等你洗完澡之后,想怎么照就怎么照,我们回去之后住的地方比这里还要好,到时候你可别看瞎了眼!”

    莫霏雨听出了师父大人的调侃,眼皮子垂了下去,的确,她这样子是有点丢人,但她不可以给师父丢脸,虽然师父和黄大舅家养的大黄一样有点调皮(你家师父听到这句话估计会卖徒弟),但是她不能让人看不起师父,好不容易有一个温暖她的人,真的不想再孤单了。

    不一会儿,水就提上来了,莫霏雨看着眼前的澡盆子,水雾氤氲。又看了看自己,满身污秽,还有不少泥沾在身上,心有些沉。

    慢慢把手放进澡盆,带着一点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拘谨,小心翼翼。可这会儿师父却不耐烦了,直接将她扔进了桶,忘了说,师父叫莫擎空。

    “毛毛躁躁的,洗个澡要这么磨蹭干嘛!”虽然听起来像是很不耐烦,不过下手还是很轻的,生怕伤着了自己的小徒弟。

    看到小徒弟那迷糊的样子,莫擎空觉得心里有些烦,看来教徒弟真不是人干的活啊,不过为了自己的将来,还是把徒弟教好为上。

    想到这里,莫擎空就去催小二把衣服拿上来,还多要了针线,把衣服改的更舒服点,要不然小徒弟骨头本来就咯人,穿上这些衣服磨破皮该怎么办?他还是个好师父的,心里突然好高兴,当初他的师父都没有这样做过,现在他这样做,小徒弟一定感动的哭出来了吧,默默把自己转向霏雨一眼能看清的角度,重重咳了一声,想要引起徒弟的关注。

    莫霏雨被扔进去后,好一会儿都没缓过神来,灌了几口水,好不容易站直了,就把头偏了偏,把耳朵里的水倒出来,没注意到自家师父在干嘛,莫擎空见状又是一个黑脸。

    不过莫霏雨倒是安静的洗澡了,莫擎空见此,就把自己的酒葫芦拿着坐在外间的椅子上喝酒去了。一葫芦酒就这样对着灌了下去,顺着胡子流了下来,咂咂嘴,感叹道:“桃花酿不愧是御酒啊,就是有点少,改天去皇宫再要几坛子出来。”末了把葫芦一寸寸擦干,佷珍视的样子。

    而远在皇宫的太监总管听着手下报告上来的情况,突然感觉有点头疼,某位老祖宗总喜欢到皇宫拿酒,可是却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您老人家给个准信也好啊!桃花酿只剩不足百坛了,都不知道省点。

    等到莫霏雨洗完澡,穿好衣服出来,菜已经摆好了,小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过了。莫擎空朝她看过去,愣住了。哎呀,居然是个小姑娘,一开始被污泥遮住了脸,没看出来,这下人家收拾整齐了,脸也擦干净了,头发也扎好了,活脱脱一个小女娃,可是,不对啊。

    莫擎空心下急转,眼中多了几分复杂,顿时纠结起来:“你先吃饭,为师出去一会儿。”

    虽然雨已经停了,但街道上仍然十分冷清,想来也是下雨的缘故,这么大的雨,是没有人愿意出门的,不过路上倒还有着三三两两的行人。

    这里虽说是个小镇,但因离皇城不远,来来往往的客商也有很多,铺子里也有一些看得上眼的玩意儿,此时倒也没几家店开着门,几户人家正在打扫门前的积水,如果他们当中有人朝房顶上看一眼,就会发现一个邋遢的老头,负手而立,目光深沉。

    虽然莫擎空此时衣着破烂,但他的表情却与衣着完全不符。他口中不住的喃喃,手指也在不断掐算,忽然,他好像被雷电击中一般,身子晃了晃,但眼中的复杂丝毫不减,卦象上表明他所寻找的天算之人没错,那么这一任的天算是个女子?。

    过了许久,他突然笑了,表情及其猥琐,瞬间把他周身营造的气场给弄没了。

    摸了摸胡子,他心道:如果我朝未来的国师是个女子,那一定很有趣!

    莫擎空回到房里,一身舒坦,心结解开了,也就没什么可纠结的了。那小徒弟依然是面黄肌瘦的样子,气色却好了很多,莫擎空不由得感叹道养好一个徒弟不容易,以后要让徒弟吃好喝好,养的白白胖胖的,有什么事还是师父先操劳一下吧,小徒弟还是用心呵护比较好。

    细算下日程,他已经出来快三个月了,这一次损耗十年寿命算出了下一个天算,天机阁也就后继有人了吧,如果不是天机阁的老祖宗被皇帝摆了一道,天机阁的每任阁主都要在朝廷担任三年国师,他干嘛要担下这个苦差事,不过还好宫里的酒水还不错,不然,哼!皇家人就喜欢算计,还是天机阁比较好,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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