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板昨夜怪梦连连,早上很早便来到了店铺中,几口热茶下肚,心神更加莫名的有些慌乱。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从店铺外面走进来三个人,徐老板仔细一看,原来是秦氏,身旁还跟着一对年轻男女,想来应该是她家里人。

    “这么早过来,看来是银子都备好了。”徐老板并未起身,轻启碗盖抿了一口热茶。

    秦氏刚要答话,一旁的陈怡拉了母亲一把,自己则开口说道:“那个丁老板呢?我们要见他。”

    “哼!哪里来的不知廉耻的小丫头,一点规矩都没有,丁老板岂是尔等人物说见就见的,速速放下银两离开,如若不然就等着吃官司吧。”徐老板冷哼一声,将茶碗重重的放在桌上。

    “我们和丁老板的事与你何干,为何要将银子给你?”陈怡此时也是有些怒火。

    “呵呵,哪里来的小丫头如此放肆。徐老板,日后招人可要看的准些,你看看这一个个都敢跑你面前大呼小叫来了。”话音刚落从店铺外又走进一人。

    徐老板赶忙起身将那人迎到了首位之上,又叫来小厮为其备了杯香茶,自己则垂立一旁赔笑着说道:“丁老板说的是,看来我也得好好管教下手下了,可不能再无端出这样的事了。”

    “你就是那个陷害我娘的丁老板?”陈怡突然大声说道。

    啪!

    “好你个秦氏,你是带人耍无赖来了不成,莫非你还想欠钱不还?若真如此那咱们就到衙门好好说上一说。”丁老板突然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丁老板息怒,小孩子家不会说话,小人恳求丁老板多宽限几日,我们、我们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这里有七两银子您先收下。”说完秦氏上前几步就要将银子放到桌上,丁老板见状厉声说道:“今日期限已到,这七两银子我也不要,你今日若拿不出十两银子咱们现在就直奔公堂。”说完伸手一推,要不是陈怡赶忙扶住,秦氏差点就被推倒在地上。

    “你这混蛋还讲不讲王法,先是设计陷害我娘,而后又紧紧相逼,你到底居心何为?”

    “王法?哼!在这我就是王法。你娘犯下的过错你这做闺女的不想着如何偿还,竟然还敢如此嚣张。看你也是个孝女,何不将自己卖去红娟楼换些银子救母,难道说你还要看着亲娘受那牢狱之苦不成。”

    “你!你无耻!”陈怡好歹是个姑娘,哪里受得这种言语羞辱,刚要怒骂此人,忽然眼前一花,一道身影已是向着丁老板走了过去。

    啪!

    张浩轩一直未曾说话,他是想看看这二位老板有何手段,不曾想丁老板竟然会说出如此下流腌臜之话,他心中也是好一阵后悔没有及早说话,倒是让陈怡无故受了这等侮辱。因此他现在已是怒从心头起,几步就来到丁老板面前伸手一抓便将他从座椅上生生提了起来。

    “你是哪里的杂碎,胆敢无法无天如此猖獗。”张浩轩紧紧盯着眼前一脸惊恐的丁老板,“是谁指使让你做出害人之事的,还不快快招来!”说完又是一用力便将其狠狠扔回到了椅子上。

    丁老板与王士林的那个仆从本是同乡,此事也确实是其设计坑害秦氏,只是昨日王士林被张浩轩坏了好事,这丁老板却不知情,因此今日还按之前设计好的那样来这边要钱,谁知却被一陌生男子识破了诡计。短暂的震惊过后,丁老板也是定了定神,毕竟他知道此事自己的后台可是兵部侍郎的公子。

    “你、你这歹人莫不是仗着有几分力气便敢目无王法动粗不成?实话告诉你,老子的后台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这边厢本无你事,莫要横插一手多生事端。”丁老板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他全当之前张浩轩的做法就是普通街面混混的恐吓行径,知道自己有王士林撑腰,因此马上便恢复了之前的气势。

    “哈哈哈哈!你那主子不就是王士林么,就算他今日亲自来此我也不会惧他半分。”张浩轩双手一甩负于身后,对着丁老板厉声说道。

    闻听此言丁老板也是起了怒火,一根手指指着张浩轩怒喝道:“大言不惭,既然知道是王公子你还……”突然丁老板将口中的后半句话生生咽了回去,前一刻还怒火中烧的神色此时已经换成了惊恐之色。丁老板不是那些市井无赖,他能在元都一方小有些名号,是靠着八面玲珑的手段,因此他并非无脑之人。刚刚听眼前这人直接讲出王公子名号,他也是被怒火冲昏了些脑子,并未听出张浩轩话中的意思,等到自己话说到一半了,这才反应过来。此人竟能直接点出张公子名号,那他又是何人?想到此处丁老板背后早已泛起一股冷汗,一双眼睛更是惊恐的看着眼前男子。

    “哼!此事果然是你们联手而为。来人呐!”张浩轩大喝一声。

    “在!”一声整齐的回应,紧接着甲胄之声在店铺门外响起,不多会一队军兵便是来到大堂之中。

    “参加张副将!”所有人整齐有序的行一军礼,张浩轩也回敬一礼。

    “将这二人直接押往大牢。”

    “是!”几个军兵几下就给徐老板丁老板戴好了镣锁。

    本来一队军兵突然闯入就让丁老板和徐老板二人莫名吃了一惊,等听到张浩轩这句话时,丁老板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来,双腿颤抖间一股暖流直接流出,只是因为过度惊慌,他并未有所感觉。徐老板此时心中也是万分后悔,他终于知道了此人原来就是总管元都安全的张副将,其还有一个身份,便是那坐镇元都,统领十万禁卫军的天元国三大元帅之一的张帅之子。

    “张将军饶命啊!小人是无辜的,我并不知道那个奸邪小人竟有如此歹心,将军饶命!”眼看自己就要被带走,徐老板真的怕了。元都之人皆知张将军总管元都安全,更有直接拿人不经府衙直接打入大牢的权利。因此徐老板此时苦苦哀求着,只是张浩轩并不为其所动。

    母女二人在军兵出现之时大脑就变得有些空白,待得二人被带走时这才明白了眼前发生了什么,陈怡更是感觉像在做梦一般,突然感觉母亲伸过手来一拉,自己便和母亲一起跪了下来。

    “陈秦氏见过张将军,日前不知将军身份多有得罪,还望将军恕罪。”说完就要叩头行礼。陈怡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也要跟着母亲一起行礼。张浩轩见此大惊,急忙过来扶起了秦氏和陈怡,“伯母莫要如此,我跟陈姑娘也算是朋友,伯母如此真是折煞小可了。”

    “将军多虑了,小人母女都乃布衣,何德何能今日得将军相助,我们真是无以为报。”说罢秦氏还要再次跪下。

    张浩轩肯定不能任其下跪,赶忙用眼神向一旁的陈怡求救,怎奈此时的陈怡早已没了平日里的样子,十分紧张的看着张浩轩,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见此状张浩轩轻叹一声说道:“伯母千万不必如此,小可本就应体察民情让百姓安居乐业,今日也算是做了分内之事。”

    又是推让一番,秦氏见张浩轩言辞恳切也便不再执意为之。这样一来场面却是变得有些尴尬了,三个人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今日这店铺也会被封,不知伯母和陈姑娘有什么打算?”还是张浩轩主动打破了沉默。

    “哎。如今能有何打算,我再去找份别的差事。”秦氏轻叹了一声说道。

    “娘!还是我去找活吧,您就跟家好好休息。”陈怡可是不敢再让母亲出去干活了,今日之事就已经险些将母女二人弄垮,若是不小心再有这么一出,她可不敢保证每次张公子都能及时出现。

    “你这丫头说的又是什么浑话,娘若不去干活,日子怎么过的下去,咱们又不能总指望你杨叔叔接济。”

    秦氏这话竟是让陈怡无法回答。确实若是只靠她一个人出去干活,她和母亲二人肯定又会回到最初那种吃饭都成问题的日子了。

    “陈姑娘,我有个想法不知你们愿不愿意?”张浩轩突然插话。

    “张将军请说。”自知道了张浩轩身份,陈怡面对他时便多了许多的谨慎拘谨。

    闻听此言张浩轩心中暗叹一声,张口说道:“陈姑娘还是叫我张公子便好。近日府上后厨正缺一帮手,也不需干些砍柴挑水的粗重活,只需每日帮忙烧水添柴即可,不但可常住府中,每月还能有五十钱银子,不知伯母可愿否?”

    此话一出场面又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张浩轩说的条件已经足够优厚,只是刚刚经历了那些事,秦氏心中的警惕性变得极高,此时她心中在想莫非这张公子也看上小怡了?要不为何要如此帮她们母女二人?

    陈怡倒是没想太多,本来她心中对张浩轩就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因此在母亲还犹豫之时她便开口问道:“张……公子,真的不用做什么粗重之事?”

    “呵呵,姑娘放心,不但如此,一日三餐还有些衣物和生活用品都由府中一并提供。”张浩轩赶忙回道。

    “那好,我去替母亲做这些事,只是每日晚上我要回家和娘住一起。”

    “小怡,你怎么能去呢?那边什么情况你都还不知道。”秦氏见陈怡如此,心中立刻有些急了,毕竟陈怡去的是帅府,若是不懂规矩在里面顶撞了什么人,又或者这个张公子也是居心叵测之人……

    “娘!放心吧,我相信张公子的为人。”像是知道母亲所想,陈怡直接对着母亲说道。

    “呵呵,我想姑娘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你们母女不要再住在那间破房子里了,两个人都可以搬到府中居住,当然也只是最普通的房子,后厨的活还是伯母来做比较好,至于陈姑娘,我觉得你每日还去茶摊便好,不然我再去喝茶时见不到姑娘,定会有些不适应的。”张浩轩说完对着陈怡露出一个十分温柔的笑容,陈怡则忽然感到脸上一阵发热,视线赶忙移开了几分,头也慢慢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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