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立新听明白跟班的意思,嘴里却疑问道:会有这样好事?

    跟班的听出徐立新同意自己的创意,拍着胸脯说:哥们保证会有这事。

    徐立新轻轻地给跟班的一拳:你小子,哈哈。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二天中午,李梅梅看到方娟端上一小盆鸡肉,惊异地问:姨,哪来的鸡肉。

    方娟一边给大家盛饭一边回答:今天早上,立新在柴堆里捡来的,可能是黄鼠狼叼来的。

    李梅梅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结合昨天半夜点长大骂徐立新判断,这鸡是徐立新用计从那伙人嘴里抢出来的。用感激眼神看徐立新一眼。徐立新大口地吃着土豆,仿佛桌上根本没有诱人的鸡肉。

    李梅梅在感动之余,经常想,面前这个二哥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如果说他在追求我的话,却什么也不表露。如果说他不在意我的话,为什么千方百计的满足我的愿望。

    徐玲吃完一块肉说:二哥,你以后天天早起。

    徐立新没明白妹妹的意思:干什么啊:

    捡鸡啊,多好吃。徐玲接过母亲给的鸡肉又吃起来。

    徐立新脸一红,仿佛让妹妹猜中心事。掩饰道:还吃上瘾了。哪有这样好事。看到母亲总给别人挟鸡肉,也挟块给母亲:妈,你也吃一块。

    方娟感激儿子,嘴上却说:你们要干体力活,要长身体,多吃点,我一会喝口汤就行。

    李梅梅听到方娟这么说,把一块要往自己嘴里送的鸡肉转个方向直接送到方娟嘴里:姨,你最累了,来吃一块肉。

    肉已经入口,方娟没办法,只好吃起来,真的好香。

    看到母亲吃的香甜,徐玲也学着李梅梅的样子,把自己碗里的肉送给母亲:妈,你再吃一块。

    方娟看到王玉枝也要行动,急忙推托着:一块就够了。都是家人,干什么这么客气。玉枝,你多吃点,别让我孙子缺营养。

    大家听方娟这么说,又都把鸡肉往王玉枝碗里送。

    徐福顺看着这场面,即感觉欣慰,又觉得羞愧。作为一家之主,家人能这样谦让,说明我治家有方。可吃一顿鸡肉和过年一样,又觉得自己不称职。

    李梅梅自从放下身价后,还真有点农村女人的样子。下地回来,在累也会帮方娟干活,特别是王玉枝怀孕后,更不让她干活。徐家人对李梅梅表现很满意,在也不把她看成一个混吃混喝的人。

    虽然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号召依然在执行,但年年有招工和上学指标分下来。李梅梅看到青年点的人争破脑袋,有的女青年为争指标甚至献出自己的贞cāo。她却无动于衷,原因很简单,自己是黑五类,回城指标一辈子也轮不到自己。再说父母在哪都不知道,回城也没有个奔头,所以已经下定扎根农村一辈子的准备。

    让李梅梅有这样想法,当然与心里恋着徐立新有关。但这层窗户纸谁也不捅破,俩个人就这样在心里互相关爱着,表面上却若即若离。家人一点端倪也看不出来。

    最突出的表现是李梅梅以照顾王玉枝为由,回青年点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候实在没事就看徐力争学习,当看到徐力争作业有错误时,以姐姐的身份帮助改正。

    徐福顺有一个心愿,就是想让家出一个有学问人。希望寄托在徐利国身上,却因为学不进去而失学;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徐立新身上,徐立新也很争气,学习成绩的确很好,特殊时期运动一来,他只好回乡闹革命,结果还是种地;最后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徐力争身上,学校虽然还上课,老师也没心思好好教育学生。当徐福顺发现徐力争学习也是猫一天狗一天的,觉得自己的愿望是彻底没有实现的那一天。看到李梅梅指点徐力争学习,心里非常高兴。

    徐力争对学习并不怎么用心,玩多好啊。每天写作业只是为了应付差事。哪知道李姐那么认真,错一点就让自己改。心里非常不愿意,有时甚至和李梅梅穷对付。

    徐福顺发现徐力争不听李梅梅的话,非常严厉的把徐力争训一顿:小三,我告诉你。你再不听你李姐的话,别怪我棍子不认识你。

    徐力争虽然没被父亲打过,但徐立新被打他经常看过,也知道父亲说过的话不会放空炮,只好耐下xing子,听这个混吃的“姐姐”给自己补课。学一段时间,徐力争发现李梅梅知道的比老师都多,也就安心接受她的辅导。

    每当李梅梅辅导徐力争时候,徐立新总在旁边看着,经常插话问几句,有时候还能说到点子上,这让李梅梅对徐立新刮目相看。原认为徐立新不过是一个愿意打架的农民,没想到他文化功底还挺深。当然这个时候,李梅梅讲的更起劲,也更jing彩。

    一天晚上,李梅梅辅导完徐力争起身回青年点,当她出门看到外面刮着大风,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吓得退回来。对徐立新期期艾艾说:二哥,能送送我吗?我有点害怕。

    徐立新求之不得,披上衣服领着李梅梅消失在黑夜之中。风真大,伴着沙土,发出呜呜的声音,周围的大树被刮得直摇。李梅梅不由往徐立新身边靠一点,徐立新心里高兴,却没有轻浮的举动。李梅梅即感到欣慰,也有一丝失望。

    从这天开始,每天晚上徐立新都主动去送李梅梅,也不都是风高怒号的ri子,也有月明星稀的好光景。这时候,他们就会走的很慢,一边品味这份宁静,一边聊天。

    他们聊天一般都是李梅梅先开口:二哥,我看你也挺爱学习的,我教小三,你学的比他还积极。你都这么大了,眼看要成家立业,学这些还有什么用?

    我也不知道,只是喜欢,上学那阵就喜欢数理化,可惜,唉。看你给小三讲,我感觉回到上学时候。说到这里,徐立新情绪暗淡下来:我知道学这些一点用没,要是别人教的话,我肯定不学,因为你教,我为了陪着你,我、我。

    李梅梅知道徐立新没说出的话是什么意思,把头低下轻轻说:你愿意学就跟着学呗,反正我觉得多点知识好,即使是用不上,将来有孩子也能教孩子。

    唉,连媳妇都没有还说孩子。我知道在你们城里人眼里,我是一个土老农,你将来找对象肯定是城里人。只愿你在我村里的ri子里,我能这样陪伴你,不让别人欺负你,我就满足。

    徐立新最后的话明显带出失望和痛苦,李梅梅听了半晌没说话,心里却不平静。到这个村以来,要不是徐家人护着自己,要不是身边这个二哥保护自己。自己心情不会这么好,处境也不会这样宽松,想到这里羞答答说:二哥,这几年要不是你家大嫂关心我,要不是你人前人后护着我,我说不定早让人给祸害死了。当我看到你不顾xing命的和那些轻薄的人拼命,我真感谢上天把我送到这儿。通过和你们交往,我才知道人间真实的情感是什么,我也知道你的心意,可我,我。

    李梅梅害羞的再也说不下去。好在到青年点,他们结束谈话,依依不舍的分手。

    在禁锢情yu的年代,在谈情说爱是资产阶级思想的ri子里,正直人不敢说出爱,地痞们却带头践行“爱”。他们的爱更多是以暴力和强迫。三歪早就相中李梅梅,今天他带几个兄弟拦住下地回来的李梅梅,yin笑说:妹妹,哥哥我看中你了,和哥们处朋友行不行?

    你们是谁,光天化ri下耍流氓啊?李梅梅心惊胆战的喊道。

    哈哈,兄弟们,她说我耍流氓,那我就给她耍一个,哈哈。一伙人起哄的笑起来。三歪说着下流语言,手也开始不老实,李梅梅拼命地反抗。

    因为李梅梅出身不好,帮助她会让人说自己阶段立场不坚定。所以下地回来的村民,包括青年点的青年都在旁边看热闹,心术不正的人还跟着起哄。

    徐立新因为帮父亲干活,回来的晚,听见前面吵吵嚷嚷,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快步走过来看热闹。当他听到人群内传来李梅梅怒骂声和哭泣声,急忙挤到人群中。

    三歪抱住李梅梅正要亲,徐立新看到这情景,怒不可遏,抡起锄杆对着三歪后背狠狠砸去。

    三歪正在想美事,后背挨一棒,疼的直蹦高“哎呀,哎呀。”一边转身一边喊:是谁?活腻歪了?

    徐立新拎着锄刀,横眉立眼地说:是你徐二爷。谁给你的胆子,到沙坨村来撒野。

    三歪一看是徐立新,脑袋当时就大一号。不由摸自己胳膊一下。

    惊慌失措的李梅梅看到徐立新帮她解困,如同受伤的小鹿一样扑到徐立新怀里,委曲的哭泣起来。

    三歪看到这个情景,心里马上明白“完了,我今天又捅了马蜂窝”。不过他仗着今天带的人多,也为了保住自己面子,仗着胆,硬撑着地喊:徐老二,你算哪棵葱?怎么哪儿都有你,你也太不把我们这些弟兄们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