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哼

    声中,白色的身影重重的摔在雪地上。

    “认输,投降。”狄默特捏着白色身影的脖子,抬起重重的砸在漆黑的树上。

    “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格活着?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艰难地扭着脖子挣扎着,眼中恐惧的留着眼泪。但是她始终没有试图掰开狄默特的手,她的手一只在白色的斗篷内。

    “没有完成任务还试图苟活下去,为了活下去居然放弃了任务,为了活下去...你觉得我会让你活下去吗,我会吗?我会吗?我会吗?”狄默特狰狞的咧着嘴,抓着她喉咙的手指愈渐合拢。

    “队长,你答应过修·卡斯兰娜不为难我们的!”一道充满了恐惧的声音的尖叫着响起。

    狄默特愣了一下。

    他狞笑着回头“是谁提醒的?嗯?”

    女武神们怯懦的后退了一步,根本不敢再说话。

    他冷哼一声,回头将头贴在维多利亚的耳边。

    “麦粥好喝吗?”

    “卡斯兰娜的人温柔吗?”

    “第十骑士团舒服吗?”

    “是不是又觉得要回到地狱了呢?”狄默特狞笑着。

    “你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吗...”他忽然收敛了所有的表情“撒旦抛出了充满诱惑的诱饵,等待着捡食的人类。一旦有人吃下诱饵,就会派出典狱官们收割他的灵魂...”

    他露出了森冷而锋利的牙齿就像是伺人的恶魔舔舐着嘴里的鲜血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到“而那个诱饵的名字,叫做‘幸福’。”

    “吃下诱饵后,会感觉到自己到了快乐的伊甸园,没有任何烦恼,没有任何忧虑,困了有床铺,饿了有食物。”狄默特的声音似乎有了一丝憧憬“很美好,不是么?”

    “可是实际上,那一切都是虚假的。吃下了诱饵的人,变得愚昧而无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拒绝了世界真实的一面...以至于,勾魂的使者来到面前都不会知道。”

    “可是我们和普通的人类不一样...他们在人间受到诱饵的诱惑,而我们...我们就生活在地狱。魔王就在我们的头顶,他看着我们的垂死挣扎的过程,喝着猩红的酒液。我们感受到的幸福,不是魔王的恩惠,而是让我们赴死,用凄惨的死亡来取悦撒旦的诱饵。”

    维多利亚的挣扎越来越微弱,但是她的手依然在斗篷内,不曾露出。

    “最终,那些灵魂都会在取悦魔王的过程中死去...能够让魔王愉悦的,只有一个,更甚于一个的,凄惨的死亡!”

    “现在,你已经吃了诱饵了。”狄默特就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在她的耳边低语“你们都吃了诱饵。地狱的典狱官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包括你,也包括我...”

    呼啦!

    一团漆黑的东西从维多利亚的斗篷下掉落,狄默特看了一眼,下意识的松开了手,维多利亚掉落在地上,痛苦的咳嗽,用力的喘着气。

    狄默特捡起那个东西,展开来。

    这是一件漆黑的斗篷,明显是第十骑士团的制式斗篷,只不过这件斗篷明显的小了很大一号。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狄默特阴森的笑了。

    “不但吃了诱饵,连鱼钩都咬走了...”他大笑不止,甚至都眼泪都笑出来了。

    他忽然愤怒的撕扯着,噬咬着,甚至想一个女人一样用指甲刮着,拉着!一件斗篷被他撕扯的破破烂烂的扔在了地上!

    “现在,我已经不能杀你了...因为,连我都已经是被选中的鬼魂了!”

    他转身走开,再也不回头。

    维多利亚颤抖着身体,看着远去的狄默特。在看不见他的身影后,维多利亚拼命一样扑在破碎的斗篷,疯了一样把被扔了一地的黑布拢到自己的面前,还带了大块大块的雪。

    她抱着夹杂着雪的黑布咬着牙无声的哭了。

    时间流逝,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因为上一次第五训练营来“交流”的事情,预备骑士们的表现让杰拉德很满意,所以他大发慈悲一般的取消了十一月底的考核,那一天给骑士们放了一天的假。

    骑士们听见消息的时候高兴地不得了,接过到了假期的那一天...

    他们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样渡过了。

    紧凑的骑士训练让他们对时间规划有着非常明确的概念,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该休息。

    忽然给了他们一天完全没有任务的一天他们反而还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这对修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他习惯性早早地起来,用沸腾的热水冲化一些雪洗漱一下,披上训练营新配备的斗篷,还有露娜送的粉色的围巾,就出门给暗添马草。

    之前的斗篷被维多利亚带走了,他用苏珊娜的斗篷对付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新配的斗篷发下来。

    对于他来说,假期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他总能找到自己要做的事情,也不无所谓假期不假期的。

    就径直进了办公室给暗和自己解决了早餐后,他径直去了办公室。

    无他,因为在有老师的情况下,看书总是更加有效率的。

    因为现在《柏拉图手札》已经有很多的词汇他不认识了,如果想要继续看下去,就只能求助马歇尔神父了。

    其实修对于找这个老神父心里是有点畏惧的。

    无他,只因为那一壶浓的像是苦水的茶...

    今天看起来神父来的比较晚,他正在一块茶砖上拿着小刀子比划着,准备切一点放进水壶里。

    修连忙跑过去抢过神父手中的茶砖挤着笑容说道“神父,要么还是我来吧...”

    神父把小刀递给他。

    修看着水壶的大小,在茶砖上比划了一下,切了一个角落放进水壶。

    “修,这些茶叶好像...”神父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

    “神父,我觉得这些就够了!”修连忙劝阻的说到,生怕神父还想放茶叶“平时您放的茶叶已经太多了,太苦啦!”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放的比我的还多呢...”修回头,看见水壶里那并不大的一角茶叶开始泡发膨胀,并且逐渐的快要挤满整个水壶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水壶,不敢相信那么一点点的茶叶可以挤满整个水壶。

    “要不,捞一点起来吧?”老人摸了摸自己有些稀疏的苍白的头发。

    修连连点头。他们又找了一个小杯子捞了满满的一杯茶叶,这下水壶看起来总算是正常了很多。

    修和马歇尔神父一人一杯热茶,安静的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各自的书本。

    此刻,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