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轩轩,你想双管齐下,故技重施,扶持一个黑(和谐)道傀儡?”张进华听完马宇轩叙述会谈的事情后,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他会复制扶持白道傀儡的伎俩,推选一个新的古惑仔上位,助其成为n市新的黑老大。

    因为众所周知,马宇轩不喜欢涉黑,他绝不可能自己竖起大旗,用钱招揽一大批古惑仔,然后大张旗鼓地跑去和莲塘镇的白头翁那帮人对砍,以他一贯的低调作风,这种荒诞离奇的剧情是不会上演的。[.]

    如果可以选择,马宇轩是一万个不愿意涉黑,他知道黑社会总是和暴力、犯罪、杀戮这样的字眼联系在一起。一个正直的商人是不应该染上这些恶习的,但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n市的风气就是这样,你不犯人,人也犯你,要想活得有尊严,就必须足够强大。

    “对方白道要用白道的方法,对付hei道要用hei道的方法,不给白头翁一点颜sè瞧瞧,他势必会步步进逼。商人和古惑仔讲道理,那简直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有句笑话说: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制;你跟他**制,他跟你讲政治;你跟他讲政治,他跟你讲国情;你跟他讲国情,他跟你讲接轨;你跟他讲接轨,他跟你讲文化;你跟他讲文化,他跟你讲孔子;你跟他讲孔子,他跟你讲老子;你跟他讲老子,他跟你装孙子…….”

    众人哈哈大笑,笑得人仰马翻。

    “所以必须杀鸡儆猴,给全市的古惑仔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我们蓝河镇不是好欺负的。我马宇轩也不是谁都可以捏的软柿子,无论谁想动我,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马宇轩说这话的时候,强大的自信勃然而生,这种彪悍的气场有别于他平ri的斯文,令人刮目相看。

    看到马宇轩变得狂傲,张君平在高兴之余,也不免有些担忧,轻声问:“轩轩,你真的考虑好了么?你确定自己不是一时冲动?我提醒你,黑社会可不是好玩的,那是要死人的,一旦你走上了这条路,你的双手就会沾满鲜血。”

    马宇轩表情决绝,没有一丝的犹豫,说:“在这个残酷的社会,如果我的双手不沾鲜血,那流血的就会是我。我重申一遍,我不喜欢涉黑,但我更不喜欢被黑社会欺压!”

    说着又微笑着可以冲淡忧虑的气氛,半开玩笑说:“况且又用不着我亲自冲锋陷阵,你们也知道我是什么料,摇旗呐喊还可以,打架斗殴我可不在行!”

    见他心意已决,张进华变得兴奋起来,目光中露出期待的神sè,说:“交给我吧!轩轩,扶我上位吧,让我过过n市老大的瘾,哈哈!”

    坦白说张进华确实是最佳人选,他是蓝河五虎之中唯一在道上混的,熟知n市的一切,个xing也最为彪悍,最适合上位当新的黑老大。但马宇轩却出人意料地摇了摇头,他有着自己的隐忧,说:“进华,作为兄弟,我不希望你上位。原因很简单,枪打出头鸟,一旦你风头太盛,迟早要被zhèng fu除掉。虽然现在我们与彭雄和盛建鸣达成君子协定,但是难保他们不会秋后算账。而且如果遇上省府严打的话,盛建鸣这个小小的公安局长也保不住你。”

    他说到这里,目光征询了一下张进华的意见,说:“进华,我也是为你好,希望你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原本以为张进华会很失落,谁知他却出奇地豁达,不带任何沮丧地说:“明白!当然明白!轩轩,你别以为我想当老大想疯了,其实我也知道古惑仔不好混,咱们红星村那么多前辈们的悲惨历史,已经给了我前车之鉴。在和谐社会,涉黑是没有前途的,无论你再怎么黑,话事权永远掌握在zhèng fu手中,越出风头的只会死得越快,就像c省的文强那样!”

    马宇轩没想到他如此通情达理,丝毫没有责怪自己不给他上位的机会,竖起大拇指夸道:“进华,好样的!”

    张进华释怀之后,一身轻松地追问道:“轩轩,那你打算捧谁上位?是反古么?他可是我们蓝河镇最拽的古惑仔,手下兄弟多,人也够义气,心狠手辣,堪称最佳人选!”

    马宇轩再一次摇头,说:“我同样不想反古上位,理由和你是一样的。他好歹是蓝河镇人,和你们蓝河五虎又玩得这么好,算是你们的道上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我不想推他下火坑。最好的人选,应该是其它乡镇的,有一定威望,有一定人马,还得有一定野心的人。”

    坐在角落里许久没有开口的陈景山,双目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突然站起来说:“我倒是有一个最佳人选。他是邻镇清溪镇的老大,手下有几十号人马,他今年28岁,正是战斗力最旺盛的年纪,近几年碍于莲塘镇和竹田镇的压制,一直没有出头的机会,完全符合你规定的一切条件。”

    马宇轩暗忖又会这么巧的,有这么符合要求的人,当即连忙问道:“景山,快给我说说,这人是谁?”

    陈景山言简意赅地介绍道:“他叫田高,是我的职中同学。轩轩,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读书时参加过打架帮吗?田高就是当时的帮主,我们一起砍人,一起泡妞,曾经是最好的战友,后来我出来工作,他继续混黑,这几年联系也就少了。”

    “那你现在还能联系上他么?”

    “能!我们现在就出发,田高等这个机会很久了,如果他知道你要扶他上位,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陈景山说着推门而出,引着马宇轩直奔邻镇的清溪镇。

    清溪镇位于n市的南面,是由浈江的一条支流小溪冲击而成的三角地带,故而取名清溪镇。清溪镇是人口大镇,虽然村子不多,但人丁却极是兴旺,几乎家家户户都至少有三四个孩子,该镇从来不重视计划生育,也无视zhèng fu的罚款,不管要罚多少,都要多生几个。用他们的话来说,这年头社会太乱了,狗都要多养两条,更别说人了。

    基于这种约定俗成的惯例,清溪镇的民风十分强悍,被称为n市最难惹的乡镇,不管是多么强横的古惑仔,也不敢到清溪镇撒野,否则绝对是有进无出。

    由于严重超生,清溪镇人民的生活并不富裕,大部分家庭的经济十分拮据。有钱的基本搬到珠三角去了,留在镇中的都是些贫苦户,别说进乡的大马路没钱修建,好几个村子更是连像样的黄泥路都没有,要进村只能穿越弯弯曲曲的田埂。

    陈景山只能将车子停在所能到达的最远处,然后引着马宇轩深一脚浅一脚地步行进村。此时正是下午时分,空旷的田野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稻草人在寒风中飘忽摇摆。

    沿着阡陌交错的乡村小路来到了清溪镇的兴龙村,村口大榕树下坐着几个晒太阳的老头子,偶尔有几个小孩子跑来跑去,年轻人却是不多见。一想到今天已经是农历十二月二十八了,这些外出打工的青壮年还没有回家,只为了多挣一点加班费,马宇轩突然觉得农民工的生活真的很苦逼。

    田高的家位于兴龙村的中心,高耸的三层小楼非常显眼,极是好认。两人登门拜访的时候,田高正在顶楼的天台泡着茶,桌上摆着一副象棋,是个没下完的残局,看棋子上厚厚的灰尘,这个残局应该摆了有一段时间了。

    田高不是那种令人过目不忘的人,他不胖也不瘦,不高也不矮,不帅也不丑,并没有太突出的特点,但这些所有的不突出,组合在一起又有一种别样的味道。他的反应不热烈,说话语气也很慢,但每一个字都很清晰,也不知他是惜字如金,还是xing格如此。

    “来!喝茶!这包普洱茶叶是我托朋友从y省带回来的,冬天喝普洱茶对身体有好处,普洱茶味甘温,生热暖腹,具有养生凝神,减脂降压的功效。”

    田高说话之时,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熟练地将茶具涮洗干净,滤了几遍开水之后,取出最jing华的茶水,满满地倒上,从他一气呵成的步骤中,可以看出他是个懂茶之人。

    数年不见,陈景山一时还有些不习惯他这种玩高雅的姿态,笑着说:“田高,什么时候学会沏茶了?这么斯文的玩意儿,不适合你这个老古惑仔吧?”

    田高端了一杯递给马宇轩,不动声sè地暗暗打量了几眼,很快收回目光,说:“景山,你也知道说我是老古惑仔,人都老了,想砍人都砍不动了,不在家泡茶还能干什么?”

    陈景山咧嘴一笑,听出了他的自嘲之意,连忙道出来意,说:“你这种纵横沙场的猛将要是都砍不动人了,那我估计就只有爬的份了!田高,我知道你一直在等待机会,今天我来,就是要告诉你,机会来了!”

    马宇轩浅浅地啜了一口杯中的普洱,果觉入口甘温,暖心暖肺,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于是他又喝了几口,安静地听陈景山绘声绘sè地向田高推销自己的惊天大计。

    田高永远都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似乎已经见惯了太多的大风大浪,心境已经修炼至八风不动的沉稳地步,像他这种人,喜怒哀乐应该都不会轻易表现在脸上吧。

    等陈景山说完之后,田高并没有像预料中一样喜形于sè,他指了指村外的小树林,沉声道:“你们看见那个用石头砸汽车玻璃的小孩了么?”

    马宇轩微微一愣,还以为停在村外的汽车被顽皮的小孩给砸了,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不是,心里松了一口气,旋即留意到那辆被砸的是一辆小卡车,装了四五方木料,正要往清溪镇外运出去。

    清溪镇依山傍水,木材丰富,而且缺乏林业局的管辖,因此走私木料的活动十分频繁。看这架势那辆小卡车应该也是进山偷木的外地车,所以才会被小孩子丢石头砸玻璃。

    “看到了,怎么了?”陈景山不解地问。

    田高淡淡地说:“进山偷木材要交保护费,这是我定下的规矩。那几个小孩就是我派去收保护费的。”

    “就他们?”陈景山看得目瞪口呆,愣了一愣说,“几个小屁孩,他们行么?”

    田高努了努嘴,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小卡车司机欺负他们是小孩子,当然不会老老实实停车交保护费,他用力一踩油门,想要冲出村去。汽车的速度很快,瞬间就把小孩子们甩下了十几米。

    那几个小孩子一边追在后面用石头砸,一边吹着口哨呼朋唤友,这一招果然有效,卡车刚到村口,突然又跳出十几个稍大一点的少年,手里扛着木头和铁钉,默契十足地一起抛在路中间。小卡车司机见状大惊,想要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嗤嗤的声音,车胎被锋利的铁钉扎破,原本飞驰的小卡车硬生生地熄火停了下来。

    “我让你丫不交保护费!滚下来!”一个少年怒骂道,其他少年一起跳起来攻击小卡车的前窗玻璃,石头砸得玻璃脆脆作响。

    小卡车司机领教过这帮少年的凶悍,哪里敢下车,连忙从钱包中掏出1000块钱,摇下前窗玻璃丢了出来,然后忙不迭地又摇上玻璃,生怕被石头砸中。

    “小祖宗们,行行好,高抬贵手吧!”

    少年们得了保护费,这才停下了手,洋洋得意地数着钱鸟散而去。

    田高的目光中露出深意,语气幽远地说:“这就是我们清溪镇的生存之道。我们清溪镇之所以号称全市最难惹,就是因为我们够狠、够团结、够懂得把握机会!”

    他说到这里,眼睛里突然shè出摄人的神芒,豁然起身,朝着马宇轩友善地伸出双手,说:“所以,我感谢你给我这个上位的机会!”

    马宇轩也友善地伸手相握,他感到田高的手掌坚强有力,紧紧地像是铁箍一样握住不放,仿佛他等待这个机会,已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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