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讪讪的摸摸鼻子,在他身边转了一圈,正要开口时,他却先说话了:“柳儿,这个你先拿着。”说完就将手中待烤的野鸡递给我。

    “哦,嗯,好。”我硬生生的吞下到嘴边的‘对不起’三个字,机械的接过来,木讷的回答。

    等他在眨眼间将柴火弄到河边的时候,才知道他刚才为什么说不用我去捡柴火。

    我看着眼前一堆干竹子,不可思议的张着的嘴还没收回来,天哪,刚才不就是一晃眼吗?他可以徒手弄断或是招手既来这些竹子,我并不会感到惊讶,因为他可是一千年的鬼,要是连这点法术也没有的话,还练个鬼的鬼仙啊。

    但他可是将一颗活生生的竹子连根拔起,再将青绿的它变成干柴,落叶一片不沾,竹身折成刚好可以烧的长度,并且在眨眼间完成,这样的高能,我想不佩服都不行啊。

    我拿着野鸡小跑着过去,略有些狗腿的说:“哇塞,你也太牛了吧,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呗。”

    他悠悠转身,淡定的道:“这也值得你大惊小怪。”那眼神要有多么不屑就有多么不屑,“不过,就你这资质,怕是修炼五百年也不能有这本事,所以你佩服我也是应该的。”

    切,要不要这么拽啊!我收起谄媚的笑,一撇嘴,一摇头的就背过身去。不过,被他奚落一翻,我怎么不太生气呢?再一转头,看见他忙得不亦乐乎的表情时,心情怎么又更明朗了呢?

    待想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心中的小人频频摇头,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瞅着他,哀嚎道:柳儿啊柳儿,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他的心情好了,你的心情就明朗了?忘记你早上出门还发誓说不要再理他,不再被他左右情绪的话吗?

    我一巴掌拍在小人装深沉的脑袋上,义正言辞的道:我是他的近身丫头,他的情绪间接的就是我的情绪,你想啊,主子要是不高兴了,咱这做丫环的能有好果子吃吗?他要是又变态的想要我爬树摘个果子给他吃,或是陪他练个功,再抓个小鬼给他玩什么的,伤不起的人不还是我吗?所以啊,我这是站在工作的角度上看待问题,你明白不?

    “柳儿——”叶庭深用胳膊顶了我的肩膀一下,用探究的眼神望着我,“想什么呢,叫你几声了都没听到。”

    “啊,哦。”我眯着眼睛,露出一个见眼不见牙的笑容。

    他微微嘟嘴,“瞧你那傻样,就知道啊哦的,赶紧的,把野鸡穿到这上面来。”

    我将野鸡插到他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铁棍上面,腹诽道:你才傻了呢,你全家都傻了。

    插好野鸡后,将铁棍横放在他堆好的石块上,有柴有肉,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火柴了。哦,不,打火机也行。可是,他又不是我老爸,嗜烟如命,‘火’不离身的。

    在我想是不是要学古人钻木取火的时候,他一挥衣袖,平抬右手,卷曲大拇指、无名指、小指,留下食指和中指,做出白子画御剑时的剑指姿势,一点幽蓝的火舌就从指尖窜出,落到干柴之上。

    然后,就燃起来了啊,烤野鸡有着落了啊。我坐在旁边,看着他那双好看的手不时的翻转一下铁棍,以便让野鸡烤得均匀。我有种想要膜拜那只手的冲动,真是无所不能的高能之手啊,要是我也能变出火来就好了。

    心想我不是没技能吗?我不是在妙木山这个阴界里赚不到钱吗?要是我会手指点火这一招,到山城的街头卖个艺,装修房子的钱应该是够了吧。

    这里的阳光没有温度,但火却是有温度的,只这一会,便烤得我浑身发热,抬头看到明艳艳的太阳,担心的问他:“叶庭深,现在是大白天哎,太阳底下哎,我们公然的在森林里放火,哦不,是烧烤,真的没问题吗?这林子里的小鬼们不会出来群殴我们吗?”

    放火烧山要坐牢,森林防火人人有责,诸如此类的标语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额——会不会等会野鸡烤熟了,人却被抓走了。

    “要真是能引出小鬼来,不是正好可以给你练练手。”他抬眸,因中间隔着火红的火舌,我看到他的眼中有跳跃的火苗,在幽深的黑色瞳孔中,尽显妖治。

    “呵呵,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冷得很。”也不知道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会不会他突然的要带我去土地那记功德,又莫名其妙的将我带到这里,还脑子抽风的烤什么野鸡,目的真是引出些小鬼来给我练手?

    想到这,八月天坐在火堆旁还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除了铁棍上野鸡滋滋响之外,四周再没什么动静,我忐忑的问他:“你刚才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他弯曲手臂,将野鸡拿到鼻子前闻了闻,再慢条斯理的撕下腿递过来,说的不是‘快吃,或尝尝看,’而是无聊的两个字:你猜。

    我接下冒着香气的鸡腿,还不忘抛给他一个白眼,在开吃之前,回他一句更无聊的:“那你猜我猜不猜?”

    没油没盐没作料,烤出来的肉竟然这么香,腿上的瘦肉不绵、不腻、不紧、不松,唉,反正就是吃起来正正好,有嚼劲,还不会塞牙缝。这就是所谓的天然绿色无公害无任何添加剂的有机食品么?

    管他有什么目的,吃饱了再说。我懒得等他一块块的撕给我,干脆去抢他手中的铁棍。

    哎哟——烫死我了!这可是铁棍呐,放在火上烤过的呀。汗,自己都忍不住为这智商捉急。

    他瞬间转过来 ,抓起我烫红的手掌,低头,呼——呼——的吹着气,风是凉的,每呼出一口气,还带着兰花的清香气息。额,吐气如兰不是形容女子的么?我怎么突然冒出这个成语来。

    等到掌心红印散去,他抬起头,无奈的说:“唉,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他长长的睫羽下,一双如清酒般的眸子微波荡漾,教人一对视,便有一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恍惚。

    真是丢脸丢到外太空了,我收回手,低低的说了句:“谢谢。”眼光却流连在被他扔到地上的野鸡上,弄脏了。真可惜!

    今天的行程,用两句话就能概括清楚:我是狠容易‘受伤’的女人,他是万能的医生。

    他从地上站起来,朝我伸出手,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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