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熙儿这丫头又不知跑到哪去了,从小到大都不让人省心···”王翦暗自搓着袖袍,有些尴尬的和梓笙说道。

    “嗯,是啊,哈哈···”刚才公子升没走多久,苒熙就说想出去透透气,这一走以后,屋子里就剩下梓笙和王翦了,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尴尬。

    听到王翦方才那么一说,梓笙也好奇的问道:“哦,对了,王翦,你方才说苒熙从小到大都不让人省心,苒熙也和我说过是和你们一起长大的,那你们和苒熙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啊,这个嘛,说来也有些话长,苒熙和我们兄弟二人自小便认识了,后来,吕丞相将陛下从赵国迎回秦国,陛下便与我们兄弟二人一起学习和骑射,陛下又甚爱听琴,久而久之,也便认识了苒熙,苒熙这丫头也总是没大没小,但陛下从来不与她计较,我们和陛下啊,都拿她当妹妹一般。”王翦说起往事,嘴角淡淡的挂了几分笑意。

    “哦,是么?只怕王贲可不是把她只当妹妹看吧,哈哈···”听到王翦这么说,梓笙笑着和王翦打趣说道。

    “哈哈,是啊,王贲那小子性子直,又容易冲动,可是一到苒熙面前啊,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他自己不说,可陛下和我都看在眼里,今年啊,陛下更是已经准备要为他们二人赐婚了。”说到这,王翦这个做大哥的,连忙也挂着光,别提多高兴了。

    “这样啊,我到时候一定要备一份大礼了,哈哈···”梓笙一听也是开心的不得了,自打初见王贲起,自己就觉得他和苒熙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门外的苒熙边听边跺脚,气的小脸绷了起来,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王翦大哥真是够笨的了,怎么只说我的事啊,平时行军布阵那么聪明,怎么一到梓笙面前就···这么愚钝呢!哎!”

    一旁的公子升听到苒熙和王贲的事,刹那间眸子里的光便暗了下去,虽然这颗心早已决定不会爱,可是还是会痛啊!如今这般竟是比起自己强迫自己不去爱的时候更加痛啊!

    二人一番玩笑之后,便又陷入一阵沉默,良久,王翦首先开口问道:“梓笙,你···在宫里还好么?”

    “嗯,我很好,倒是你,我听苒熙说,宫宴那晚你又喝醉了,以后还不要再喝那么多了,毕竟你是大秦的将军,伤了身体,大秦的军队怎么办,大秦的子民怎么办?”梓笙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便莫了声,低下头不去看王翦。

    “梓笙说的是,是王翦为将的失误了,以后再不会了···”王翦看着梓笙,其实原来她也是关心自己的,也许,现在这个距离便是是与她之间最好的距离了······

    门外的公子升听到这,对王翦和梓笙之间的事情也大致了解了一二,暗自想着:这秦梓笙能够同时得到大秦君主和大秦将军的青睐,想来必然不简单,果然,自己想的不错,这秦梓笙绝非寻常人。

    门外的苒熙听着这些,实在是忍不住了,便扯着公子升就推门而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道:“哈哈,王翦大哥,你都和梓笙说了些什么啊?”

    “你啊,不是在门外都听见了么?”王翦没好气的说道。

    “啊···王翦大哥,熙儿是那种人么?”苒熙被这么一说突然有些心虚,笑着眼光一转看向公子升,又在下面偷偷捏了一下他说道:“升,你说是吧?哈哈···”

    “秦姑娘,将军,依在下来看···”公子升偷偷甩开苒熙,大踏步走进屋子里,向着梓笙和王翦说道:“熙儿她···的确是那种人。”

    “升!你!!!哼!!!”苒熙听到公子升这么说,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好气呼呼的回到席间,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公子升。

    苒熙和公子升的推门而入反倒化解了梓笙和王翦之间的尴尬,梓笙便说道:“哈哈,今日能和公子升一同饮酒,实在是梓笙的幸事,如果公子不弃,梓笙愿引公子为友。”

    公子升一听连忙起了身,忙作了一揖说道:“姑娘言过了,应是若姑娘不弃,在下愿引姑娘为友才对啊。”

    “哎呀呀···你们两个就不要说这些客套话了,真是的,多见外啊···”苒熙看着这俩人好生客套,便着急的说道。

    “哈哈,好,既然熙儿都这么说了,那梓笙姑娘,升敬你一樽。”公子升说着便举樽道。

    “好,梓笙能与公子为友,实乃幸事。”梓笙举樽一饮而尽。自从上次见过公子升之后,梓笙便觉得这人一定不简单,若是能够与他走得近些,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梓笙心里总是隐约觉得此人于此客栈中消息灵通,只怕是以此客栈为名,探听秦国之事为实。

    不仅是梓笙这样想,公子升也同样,若是能够与秦梓笙结交,想必他人对自己的怀疑将不日而解,这样,也好与川儿里应外合。

    梓笙一行人酒酣之后便辞去,优哉游哉的往咸阳宫的方向走。一路上,苒熙看着王翦和梓笙,想着刚才他们那番对话,还有每次见嬴政的态度,以及梓笙对嬴政的态度,稍作分析,已是了然于胸。想到这,苒熙便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偷偷在心里为王翦大哥深深惋惜一番罢了。

    暮色将至,一行人已到咸阳宫门,梓笙拱了拱手对王翦说道:“王翦,今日之行有劳你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嗯,好,你也早些回去,可能陛···啊,我是说再晚些,天色变黑了,路不好走。”王翦稍显局促的看着梓笙,不一会,又将视线避开,转头看向苒熙说道:“熙儿,你们当心些。”

    “好啦,大哥,我知道了。”苒熙笑着应声道。

    “嗯,那好,梓笙,日后再见。”王翦定了定心弦,又重新看向梓笙,拱手说道。

    “嗯,好。”梓笙看着王翦笑着说道,说完便转身往清扬宫走去。

    王翦看着梓笙的背影,虽说‘日后再见’,可不知还能如此这般说话的时候,又该是何时了······

    梓笙一回到清扬宫,便看见大门两侧的侍者低着头不敢作声,梓笙猜也猜得到,估计是嬴政过来了,梓笙一时有些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轻手轻脚的进了宫门···

    一进内殿便看见嬴政坐在案几旁,埋头看着竹简。梓笙看不清他的神情,可步子刚一踏进来,就听嬴政低沉的嗓音说道:“说,干什么去了?”

    梓笙被吓了一跳,连忙迈了进来,搓弄着衣角,有点结巴的说道:“啊,去乐府了,梓笙先前不是和王上说过了么?”

    梓笙一撒谎,手指便喜欢捏着衣角,当然关于这一点,嬴政自是深知,便慢悠悠的放下竹简,玩味的上下打量了梓笙好久,才缓缓启唇说道:“哦,是么,真的去乐府了?”

    “哦,嗯,嗯。”梓笙有些心虚,含糊的答道。

    嬴政嘴角带笑,慢慢起了身,渐渐逼近梓笙,贴在她耳旁道:“笙儿,下次若是要说谎,先把身上的男装换了再说也不迟啊,嗯?”

    梓笙猛地一惊,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男装,懊悔的直跺脚。可是现在被嬴政戳穿了,除了从实招来,也再无他发了,梓笙狠下心,眼睛一闭小声说道:“王上,梓笙今日和苒熙出宫了。”

    “哦,出宫?做什么?”嬴政有围着梓笙,悠闲的踱着步子,有些好奇的问道。

    嬴政越是这样,梓笙心里越是有些紧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有些胆小的缩着脖子,轻声解释道:“王上,梓笙今日只是与苒熙一起出宫向一位朋友致谢而已,上次的那曲‘桃夭’,就是他向我们二人指点的法子。”

    听到梓笙说起‘桃夭’,嬴政的眼里陡然闪过一抹春色,那日的梓笙一袭红衣,热情火辣,既然上次没有办成的事,那今日继续吧···

    想到这,嬴政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玩味的一笑,声调陡然升高了几度对梓笙说道:“寡人何时允过你可以私自出宫?”

    听到嬴政这一说,梓笙浑身一个激灵,连忙跪下说道:“王上恕罪,梓笙知错了!梓笙知错了!”

    “恕罪?笙儿想让寡人如何恕呢?”嬴政斜睨着跪在地上的梓笙,把玩着袖口的花纹,语气带着些傲慢。

    “王上,梓笙甘愿受罚。”跪着的梓笙紧闭着眼睛,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了!

    嬴政俯下身子,小声地在梓笙耳边问道:“罚你,如何罚?要不要···拖出去廷杖伺候?”

    “王上,梓笙知错了,不要廷杖伺候行不行啊···梓笙还请王上从轻发落吧。”梓笙一想到若是自己被廷杖伺候了,只怕十几天都要趴着了,便连忙抱住嬴政的大腿,低声求饶道。

    “嗯,从轻发落?”嬴政点点头,嘴角却偷偷忍着笑说道:“那好,你先去把这身衣服换了,寡人看着碍眼。”

    “谢王上,梓笙这就去。”梓笙一听,这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估计这顿板子是不用挨了,想到这的梓笙连忙就起了身要去把衣服换了···

    看着有些雀跃的梓笙,嬴政突然在背后淡淡开口说道:“等等,寡人要你换上宫宴那晚所着的红衣。”

    梓笙一听,心里也糊涂,也不知道嬴政为什么要自己这么做,虽说自己不用挨板子了,但是,自己是不是有点高兴地太早了,梓笙总感觉脊背是不是刮过一阵冷风,但是嬴政的话又违抗不得,只得应声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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