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破旧的孙府,如今彻底的改头换面,一眼看去说不出的雅致秀气。东厢房百竿翠竹;西墙边两株青松;南檐下十几盆秋菊,含苞待放;院中央满树红枣,累累将收。

    龙斌原本还准备把院落好好装点粉饰一下,却被孙铭礼严词拒绝了,清雅古典他还能接受,可如果变得富丽堂皇,那在他的眼中便成了迂腐不堪了。

    几日来的相触,让龙斌和孙铭礼之间越发的亲热投机,颇有相见甚晚之憾,龙斌这个穿越者仗着后世对历史的了解,与才华横溢,学富五车,一生浸淫在书本中的孙铭礼二人,从古到今,从朝堂到民间,从边疆战乱到天下大势,无论是民生,文化,军事,经济几乎是无所不谈,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出过房门。

    “小斌,你如此年轻,却又如此深远的眼光,丰富的学识,别树一帜的见解,真让人惊叹啊!”孙铭礼毫不吝啬的称叹道,万分欣赏的同时,心中却也隐隐有些低落,他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可以传授自己这个堪称奇才的学生。

    “是老师谬赞了,学生只是夸夸其谈罢了,您可是知道的,学生连字都不识几个。”龙斌打着哈哈,暗念我可不是胡说乱诌,而都是真理事实,只不过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历史给出的道理而已。

    听龙斌这么一说,孙铭礼也是奇怪不已,自己这个学生书上的字还勉强能看得懂,可要让他写,那可真叫个不堪入目,连自己十岁的孙女都不如。

    “对了,你在我这也住了多日,家里人此时怕是担心不已了。”几日来与龙斌聊得有些忘形的孙铭礼,突然想起都没让他往家里知会一声,急忙开口道。

    被这么一说,龙斌一拍脑袋,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贺婉婷焦急的身影,以及小西见面后大骂自己的俏皮模样。

    “老师,那学生这就离开了,等过几日再来拜访。”说着龙斌朝孙铭礼行了一礼,便起身准备离开。

    “小斌慢走,为师有事相求,还望答应。”孙铭礼拉住龙斌,恳切道:“孙登他年纪也不小了,从小不爱读书偏爱舞枪弄棒,呆在为师身边也不情愿,就让他随你左右,出去长长见识,如何?”

    孙登正是孙铭礼的孙儿,那个当初为龙斌开门的少年,而他的妹妹,几日来用各种手段,从龙斌手里弄去不少银子的小姑娘,则叫孙芳。

    “只要老师不怕我把小登带坏,学生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龙斌笑着回答道,孙铭礼肯把自己唯一的孙子交给龙斌,可见对他的器重和信任。

    “小登交给你,为师是放一百个心,要不是芳儿是女孩,男女大防有所不便,为师也一并交托给你。”孙铭礼说完便去叫来了孙登。

    从自己爷爷口中得知,自己以后要跟在龙斌身边的事后,孙登兴奋的溢于言表,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他兴奋不仅仅是因为能够摆脱爷爷的约束,更重要的是随时都可以龙斌讨教武艺。

    孙登天生喜武不喜文,最讨厌那些整日嘴里之乎者也,只知作诗弄赋的柔弱书生,因此见龙斌与爷爷详谈甚欢,以为对方是一个秀才文士,心中十分不屑,却不料在重修家宅时,见其单手轻松抓起一根近百斤的原木,顿时惊为天人,料定龙斌定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满心欢喜的和龙斌向孙铭礼告别后,孙登刚一出门就要向龙斌调教武艺,因为他深知自己爷爷极为反感他习武,所以等到出门才敢说出来。

    “你喜欢练武?”龙斌见朝着自己猛点头的孙登,笑着说道:“我的武艺有些特别,所以暂时没法教你,不过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人,对方绝对是个当世的顶尖高手。”

    “真的?”刚刚听到龙斌无法教自己的时候,孙登的心立马就沉了下去,可听到说帮他介绍一人且是个高手后,当即又恢复了精神,眼中金光烁烁,看的龙斌暗暗咂舌,看不出对方竟是个彻头彻尾的武痴。

    “当然,明日我就带你去见他。”龙斌抬手就在孙登胸口上给了一拳,似乎因为对方的怀疑而生气,事实上他也并没有敷衍对方,他想给孙登介绍的高手正是单雄信。

    “我信,我当然相信斌哥的话!”孙登一副吃痛不已揉着胸口,灿灿的堆笑道。刚才龙斌随意的一拳,让他连退三步才站住身形,力量之大让他惊骇不已,孙登很清楚那一拳看似是打,其实说推才更合适,不然的话他现在能否站着都不一定。

    “走吧,先跟我回酒楼当一天酒保再说。”龙斌笑着招呼孙登跟上,刚一走到街面,突然发现一队隋军匆匆的朝城外跑去,看穿着似乎还是皇宫的禁卫军。

    “咦?禁军不留在皇宫戍卫天子,怎么出城去了?”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的龙斌,带着孙登回到酒楼,看到左友凡正和阿泽闲扯着聊天。

    “大人,这几日衙内进了一批书籍,还请您回去签收。”见到龙斌走进酒楼,左友凡立刻起身迎来上来,恭敬道。

    “你是衙里的校书,复查的是就交给你了,没问题的话就拿账册来我这签字就行。”龙斌沉凝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的问道:“我说左校书,刚才我见一队禁卫军好像出城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这下官也不太清楚。”左友凡见龙斌心不在焉的朝他摆了摆,刚要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今日给宫里几位皇子送书册的同僚说,太后和皇上好像召见了禁卫军统领,不知道和禁卫军出城有没有关系?”

    “禁卫军,太后,出城……不好!”陷入沉思的龙斌,猛然惊呼一声,在左友凡,孙登几人惊异的目光下,拔腿向酒楼后面的马厩冲去,只听一声嘶鸣,只见龙斌焦急万分的朝着城外飞驰而去。

    杨广召见禁卫军出城或许是有公干,可太后为什么也在,**是不准参与军务朝政的,即使是太后也不例外,按理说太后是该回避的,可事实上却没有,这只能说明禁卫军出城和太后有关。

    联想到这,龙斌冷汗直冒,他已经不难猜出,禁卫军恐怕是奔二贤庄去的,显然是当初劫取贡品的事暴露了,幸运的是出城的禁卫军是步行,龙斌骑马应该来得及赶在他们前面,给单雄信,王伯当他们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