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巫法不爱你第399章巫云

    对于万灵血阵,沈破也曾用心思考过。

    绞杀,极可能是一种因为阵法的急剧变化而陡然产生的剧烈气差,以令人防不胜防的度和令人防不胜防的瞬间威能,达到摧毁生灵的目的。

    就如一汪清流,若陡然产生万丈落差,则水的冲能足以削金裂石。

    这个比喻或许不是十分恰当,万灵血阵绞杀所产生的效果确实如一面面无形无质的激光墙一般,由外至内,将一切生灵切割消融。

    破哥哥凭借对阵法变化的敏感,依稀能感觉到绞杀锋头的进程,却无力去改变什么。他所炼制的雾清仙叶阵旗,虽然能通过阵法禁制组合的变化来影响外界阵法,然而如何破解万灵血阵的绞杀是非常繁复的事情,短时间内沈破还不可能找出破解绞杀的办法。

    不过既然明白了绞杀的原理其实就如一面毁坏力惊人的激光墙,沈破心中也已有了应对之法,至于成效如何却要试过才知道。

    “我们需要以最快的度,迎着绞杀气墙反向冲过去…与无形交错的时间越短,受到的伤害越小。”沈破很简单的说明了自己的猜测,冥想和幽伤都是极聪明之人,当即明白了沈破的策略,虽然不确定是否有用,但就目前而言只能选择暂时相信沈破。反正无论冥想还是幽伤都各有防身之宝,就算是再强大的伤害,想必也能抵挡个三五秒的。

    正常情况下,那无影无形,伤害巨大的绞杀气墙通过人体的时间约o.3秒,也就是说,人被迫承受绞杀气墙o.3秒的切割消融,如此巨大威能的伤害根本不是普通金仙所能抵挡的。金仙以下的高手,即使有法宝护身,也极难撑过o.1秒就会被绞杀气墙完全的切割消融掉。

    事实上,只有玄仙级以上的高手,在充分准备和防御的情况下,才可能撑过o.3秒的绞杀伤害。

    沈破目前的修为差得太远,就算是幽伤虽然实力已经接近了玄仙,但却仍尚未触及玄仙的门槛。哪怕是有逆天的法宝,能勉强撑得过第一轮绞杀,也绝对撑不过随之而来第二轮…第三轮……

    破哥哥选择高反向冲,能够与由外至内的绞杀气墙形成交错,相向的高交错,最直接的后果则是身体与气墙的接触时间大大减少。沈破初步判断,自己以最快的凌波微步加迷踪步身法,与气墙的接触时间可能缩短至o.o2秒!

    虽然只是o.o2秒,但沈破亦并无多大把握能在绞杀之下熬过。但无论如何,这是一个机会,若是能侥幸熬过o.o2秒或许还有微弱的一线生机!

    沈破将天隐化绝阵暂时收起以免在绞杀之下遭到损毁,同时祭出司母戊鼎竖立,鼎足朝前自己面向鼎口。司母戊鼎并不仅仅是一件炼丹炼器的器具,它先是一件高品阶的神器,其本身就有着极强的防御力,只是操纵其所需的鸿蒙真气消耗极大,破哥哥轻易是不会动用的。

    “一百米!”沈破闭着眼睛在感应第一轮绞杀气墙高行进的位置。

    冥想微微点头,他显然也感应到了。而幽伤有了沈破和冥想的提醒,天赋极高的她也隐隐能查知绞杀气墙的大致方位。

    沈破不再迟疑,他跨前一步进入到略微放大的司母戊鼎之内,前面紧贴司母戊鼎底部,头顶则是司母戊鼎的侧边,脚下也踏在司母戊鼎的另一侧边,如此除了后面的司母戊鼎口未封之外,整个人都处于司母戊鼎的遮盖之下。

    破哥哥入鼎同时已催动司母戊鼎,高迎面朝着绞杀气墙冲上去;旁边的冥想动作也不慢,他身后墨色披风陡然一展,将幽伤与他一同遮盖其中,然后以与沈破相同的度,几乎与沈破并排的前冲。

    “咻…吙…”三人几乎都同时冲过了第一轮无形无质的绞杀气墙。冥想的墨色披风上有淡淡的轻烟冒起,显示着刚刚它是实实在在的挥了作用,并不仅仅是摆设而已;至于司母戊鼎,则看不出有多大问题,只是在表层上隐隐多了一道细微而不显眼的划痕。

    沈破虽然看似毫无损,但其实也极不好受,那种感觉就好像身穿防弹衣,却依旧被人当胸近距离猛轰了一枪……子弹是被挡在外面,但是子弹强大的冲力还是会震得胸口疼痛难受甚至内伤。反观冥想与幽伤二人的情况显然比沈破好得多,冥想的墨色披风虽然看起来不如司母戊鼎结实,但它非但挡住了子弹,同时也将子弹的冲力抵消了大半,再加上二人实力都远胜沈破,自是并无大碍。

    但此刻却不是可以松口气的时候,沈破几乎是在与绞杀气墙交错而过之时,就已经大声对幽伤和冥想道:“掉头…紧跟在第一面气墙后……”

    不用说得太明白,冥想和幽伤都当即会意。与第一面绞杀气墙交错后当即掉头,紧贴第一面气墙由外往里跑,是为了不与第二面乃至其后的气墙交错,若是能长久保持在第一和第二道绞杀气墙之间,理论上暂时会是安全的。

    总之,现在越靠近第一面绞杀气墙,就越安全。

    当然,这只是绞杀刚刚开始,随后还有不同方向不同方位的绞杀气墙,整个万灵血阵中几乎是不存在绞杀死角的。无论如何,至少在短时间内,跟在第一面气墙越近就暂时不会碰上其他气墙,这可是宝贵之极的喘息之机。

    从各个方向外围开始向内绞杀的终点,最后必将集于奥德赛城中某处,此处即为万灵血阵之中心阵眼。沈破和幽伤三人紧贴绞杀气墙而动,自然很快就接近了中心阵眼,虽然一早就推算出中心阵眼的所在,但无论是沈破还是古力李世石,都从未有过破掉阵眼的想法。

    只因此处不但有血魔布设的重重禁制,更是万灵血阵中戾气、怨气、孽气和所有绞杀气墙汇聚之所,除非有出血魔百倍的功力,否则万灵血阵一旦成功启动,想要破除确实难比登天。

    沈破的目标当然不是到那阵眼去,那样只会死得更快,他在等待的,实则是头上的!

    巫法沈破并不擅长,毕竟他只是个几乎没有获得什么传承的伪大巫。但沈破对巫法和巫气的感应依旧灵敏,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最初入阵之际,笼罩在万灵血阵头顶的巫法无天还是处于运转状态的,随后不久便陷入的停滞。直到现在那巫法无天依旧没有再动过,这令身陷绝境的破哥哥见到了微弱的希望,就如落水之人现了一根飘浮的木头!

    “巫云里,照我做!”时间很紧,沈破甚至来不及说话,只是神念一扫,将意思表达出去。

    只见沈破猛然跃起,且向前的势头不减,使得虽然高高跃起,却依旧处于两道绞杀气墙之间……然后横移…下坠着地一点…最后直直斜向后上弹起,高穿过第二面绞杀气墙,再在空中一个急停变向而上,终于在第三面绞杀气墙来临之前,上入了头顶的巫云之中。

    整个过程,就算再小心,也不得不与第二面绞杀气墙交错,因此破哥哥也不可避免的再遭伤害。冥想的天赋果然不凡,反应更是卓,他紧跟沈破,连番转折变化之下,他竟然还能带着幽伤,几乎与沈破同时进入到巫云之内,实在令沈破不佩服都不行。

    沈破在冲上巫云之时穿过第二面绞杀气墙,虽有司母戊鼎相护,同样还是受伤不轻。由于路线和角度的关系,这一次与绞杀气墙的交错,时间比第一次要长一些,沈破已经毫无犹豫的在司母戊鼎中喷了一口恶血。

    司母戊鼎虽然是顶尖神器、虽然也有极强的防御,但其主要功用毕竟不是用于防守。相对于冥想的墨色披风,司母戊鼎毫无疑问更珍贵也更结实,但幽伤和冥想受到的伤害却远小于沈破,只因墨色披风是一件纯防御属xing的法宝,成就只因专业!

    刚进入巫云之内,第三次的绞杀又再来临,沈破则又再使用第一次的方法,与第三次的绞杀气墙最短时间交错,力求将伤害减到最小。破哥哥同时运转ti内为数不多的巫力,力图尽快控制漫天巫云。

    沈破的估计并没有错,巫云之内,绞杀的威力被弱化了不少,再加上司母戊鼎的保护,这第三次绞杀沈破不过是受点轻伤,如此伤势,对于恢复力惊人的沈破来说,并不算太大问题。

    反倒是对于漫天巫云的控制有些麻烦,典雅的巫法无天,看似阵法实则巫法。破哥哥原以为凭自己在阵法禁制上的造诣,将天上的巫法无天收归己用不难,哪知任他用天隐化绝阵变换了十余种阵法来试图操控,奈何这些巫云根本就不听使唤。好在这些巫云虽不听沈破使唤,却也未曾排斥沈破三人,至少也能抵挡绞杀的近半威能,权当在巫云里避雨了。

    在巫云之内,幽伤已经无需冥想墨色披风的保护了,她手中的论防御或许不及墨色披风,范围却比墨色披风大得多,足够将沈破在内的三人护在其中。

    也许是她将沈破接连受伤心有不忍,也许是她意识到此刻还要多多倚赖沈破……总之,在玄yin凝珠淡淡的幽光将沈破笼罩之时,破哥哥仍是忍不住心潮澎湃……她,关心我!

    冥想目光四顾,微微皱眉道:“想不到,此处的巫气,竟然能抵挡部分绞杀之威?”

    沈破依旧在不停的尝试控制巫云,一边答道:“并不是这里的巫气有多厉害,而是这片巫云原本就是与万灵血阵融为一体的,甚至勉强能算得上是万灵血阵的一部分!”

    冥想闻言若有所思,接道:“按理说巫云也算是处于万灵血阵之内,但它实际上又不完全是万灵血阵的一部分,所以绞杀的威力在巫云之内并不完全……难怪我觉得这巫云之内的绞杀频率似乎远不及之前频繁,那此处岂不成了这万灵血阵的一处破绽?”

    沈破:“若此阵无人操控,那这巫云确属破绽……忘了告诉你,阵内的一切绞杀威能,都是可以由布阵之人随心操控的!”沈破言下之意,既然血魔在,他自是不会放过此地的。

    冥想朝下面的万灵血阵内扫了几眼,此时各个方向已经绞杀了十余次,整个万灵血阵中,依旧存活下来的人不过十个。这些幸存者无一不是拥有玄仙以上的强大修为和护身至宝,并且明悟了绞杀的原理高反向交错,才得以残存至今。

    冥想最先注意到的是一名红须老者,此人的修为几乎已不弱于冥想,他的防御法宝也十分不错,接连躲闪之下,他其实只有四次被迫与绞杀气墙交错,虽然也有受伤,但伤势并不重。

    然而忽然之间,成千上万的绞杀气墙陡然出现在红须老者四周,红须老者甚至来不及反应,全身上下顿时被不下数百绞杀全方位的同时命中、持续作用……

    红须老者的法宝虽然一直在防御护主,但在如此密集的绞杀轰炸之下,无论是法宝还是法宝的主人,都不可避免的直接在绞杀之下化为飞灰!

    冥想心下骇然,只见血魔的身影在红须老者陨落的地方一闪而没,他的目光似有意无意的扫过巫云,似是在冷笑:“等着吧,就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