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这个丹药寄售商铺,没有销售人员,只有一个看管,发现宋濂夺门而出,当即发动禁制把宋濂拦了下来。

    宋濂听到门外陈文海的惨叫声,那是急得不得了,在末阳城,除了来福客栈蔡掌柜一家,就陈文海对他不错,此刻陈文海有难,反倒把自己“手无绑鸡之力”不是修士这件事忘记了。

    被禁止一挡,明白原因,急忙从储物戒摸出两万两千灵石丢在柜台,继续往门外走去。

    看店的护卫错愕,却没有收起禁制,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发生,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

    按照地下拍卖行的规定,此人带着寄售宝物未经结算擅自出门当属行窃,必须立即抓捕或马上求救。但是此人尚未真的出门,是自己看到此人从内间急冲出来,准备逃之夭夭,故第一时间启动禁制,此人也按价交了灵石,如何判断呢?

    宋濂此刻心急,见到护卫不动,大吼一声:“收禁止,没见到我的朋友被人殴打么。”

    “你——偷——”

    “偷你妈的。”宋濂一听恼火,加上心急,一声吼,头顶赌环法器螺丝刀显现,滴溜溜一转,对准了大门。

    去!

    啊……。

    看店的守卫晕了。

    居然这么大胆,居然用赌环法器攻击禁止。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将赌环法器当作法宝来用。

    嗤嗤声中,螺丝刀急速旋转,一上来就是电动的,守卫再次大惊:“等等,快停下。”

    宋濂置之不理。

    那人这下急了,从柜台后冲出来,伸出手捏诀准备放出法宝拦截。

    就在此时,宋濂條地回头,气势大变,荒凉沧桑霸道,一股来自洪荒的滚滚洪流直压护卫。在宋濂的功德令中,护卫名薛玉林,年243岁,和陈文海修为相当,都是第五层辟谷期,已经相当厉害。

    但宋濂发现这一层次的修士其实最胆小,小白晋级到老白,少一股热血冲动,多一些老练和圆滑,故此凡事都是瞻前顾后留一手,说是谋定而后动却也处处失却进取机会。

    此刻,护卫被宋濂骤然放出来的洪荒流冲击,内心一句我的妈也,干脆呯地一声坐地上去,小脸蛋顿时煞白。

    在沙洲,莲花宝阁的吴巨修为不错也挡不住宋濂稍微释放竹简气息,完全放开,盗梦天尊也要退避,薛玉林虽然到了辟谷层次却也无力抗衡三成威压。

    不过,也许是经过训练,他就地一滚,滚回柜台后拉动绳子。

    铃铛铃铛……。

    铃铛声从这处商铺通过特殊的绳子拉动,开始往前后左右商铺传递。

    宋濂知道这是“报jing”,收了残简气息,毫无惧sè,加快破禁。

    螺丝刀破除禁止需要九次,也即是按照想象中的位置,起出九颗螺丝钉,这才第二颗。

    铃铛继续。

    嗤嗤声继续。

    门外打斗声,吆喝声也在继续。

    第三颗,第四颗,第五课,第六颗!

    门外传来一声大吼:“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统统住手。否则永久取消资格。”

    一个大修士从天而降。

    宋濂暗松一口气,终于来了。收了赌环法器走到柜台边,冷冷看着惊魂未定的护卫。

    陈文海告诉他,进入宫殿之后禁制任何一切形式的争斗,在这里只有拍卖价格上的争斗没有修道上的斗争,一旦有人谋财害命可以冲进任何一间有护卫的地方求救。

    没想到,需要求救的是他而不是宋濂。

    起初,宋濂是想冲出门去帮助陈文海,发现被禁止阻挡才想起求救这件事,于是出动赌环法器又放出残简气息,迫使护卫报jing。

    门外,陈文海一对三,中了一剑,又被人用法宝撞得吐血,如非修士降临,喝退争斗双方,必死无疑。

    但是这从天而降的修士却不理会大打出手的四人,大步流星冲进商铺。

    怎么回事?

    “薛玉林,怎么回事?”

    商铺内,宋濂冷静站在柜台边,和柜台后的薛玉林四目相对,台面上一堆灵石。

    “他偷了冰玉瓶和灵木瓶,被属下禁制拦截后出动法器破禁,故此报jing。”

    那修士转过来看宋濂,眉头一皱。

    宋濂的功德令显示,眼前此人居然是个元婴大修士,也是眉头一皱,抱拳作揖,道:“这位大人有礼,在下按照标价支付,为何称在下是小偷,损人名誉贵行如何交代?”

    “你是被禁止拦截才支付。”

    “没错。这点在下承认。皆因在下的朋友正遭受三人谋财害命,请问,贵行有规矩禁止任何修士打斗,你身为护卫为何无动于衷?退一步讲,在下已经支付便不存在偷窃,你至今口口声声污蔑在下行窃,贵行是如此对待客人的吗?”

    大修士听明白了,知道是宋濂借此来救助门外的朋友,起初没付款,但一经提醒马上支付,的确算不上偷窃,偷窃必须是带着宝物离开被逮住,此人至今未踏出商铺一步,还真不能算偷。

    想通此点,狠狠瞪了护卫一眼,转过来对宋濂道:“误会了,你可是要替门外朋友讨公道。”

    此话却让宋濂一愣,不知何意,忽地灵光一闪,这家伙无法对付自己,要拿陈文海发泄,因为陈文海违反规矩。对方三人在修士来临喝止之后已经脚底抹油溜之大吉,陈文海就地盘坐,吃了丹药正在调息。

    想通此点,当即坦然一笑:“依大人的修为,当可将那三人找来,此事与在下无关,是否讨公道却是在下朋友的事。在下只问,如何还我清誉?”

    这个大修士犹豫了。

    因为他至今看不透宋濂的底细,敢在他面前慷慨而谈断不是普通人,如此刻出手试探可能被认为挑唆,方才一来便出手的话还有托词,此刻却错过时机。

    眉头再次一皱,手一招,干脆把盘膝打坐的陈文海移入商铺内。

    宋濂笑了,这是准备“内部处理”私了的前奏。

    陈文海被惊动,睁开眼睛,发现宋濂安然无恙,就想起身。

    宋濂按住陈文海的肩膀,伸出手抓住了手腕,现场把脉,眉头一皱,没想到对方出手够狠,此刻已经伤了五脏六腑,凭自身修为调理非得半年不可,回程靠谁祭飞行器?

    想了想,手一摸从储物戒弄出两样东西。

    银针和气囊。

    “文海兄,外伤小事,你这内伤却有些重,须得马上救治,否则留下祸根回头再想根治可就麻烦了。”

    陈文海大喜。

    神医出手非同凡响,据说女修被人打伤跌落飞行器,一个时辰后活蹦乱跳架起飞行器飞走了。

    当宋濂打开木盒,那大修士咦了一声,不仅不阻拦,还让护卫去取来洗漱盆,陈文海吐血,脸上花花点点,很恐惧的样子。

    解了陈文海的上衣,宋濂戴上口罩白手套,开始定穴施针。

    二十一根银针扎完,手掌在陈文海的后背轻轻一拍,陈文海噗哧一声,喷出一口血,血中带着淤块。

    “好了,文海兄尽管按照师门秘法调息吧。”宋濂不声不响,把皮囊送到陈文海的鼻子底下,“吸一口气药,搬运一周天。”

    啊……。

    吸了第一口,陈文海差点跳起来。

    他才是真正识货之人,比焦阳不知高明多少倍,吸完一口,紧抓手中,抬头去看宋濂。

    “放心,小弟此气药起初有些刺鼻,绝无任何后遗症,文海兄尽快恢复才是重点。”

    陈文海明白了,十分默契,不吱声连吸三口,闭上眼睛调息,手里却死死抓住皮囊,生怕别人抢走。

    那大修士双眼灼灼,一切都在眼皮底下进行,知道皮囊的气药很特殊,却不好意思要过来尝一口,只好转过来看着宋濂。

    “你可是末阳城敢和戴吉峰赌约的宋神医?”

    靠,露陷了。

    宋濂内心一叹。

    放下手里的毛巾,慢慢站起来,对着大修士作揖:“这位神仙请了,小子多有得罪,万望海涵。”

    呵呵呵……

    听到宋濂承认,大修士爽朗一笑,终于搞清楚这小子的档次,差点上当呢。

    于是调侃道:“都说神医妖孽,很有一套,古岭输得不冤。赐座。”最后一句却是对护卫说的。

    古岭是古家在末阳城分号的东家,也是躲在高空和郭阳打赌,赌输的那个古家小子。

    古岭,古家的?

    难道是古家开设的地下拍卖行?

    既然有可能是古家,宋濂放心良多,大大方方坐下。

    “神医,本道代表东家给你道歉,送一张会员卡可好,若是拍卖,今ri八折,这寄售却无法打折。你看如何?”

    还能如何。

    宋濂心想,都被揭穿身份了还能如何。此人不提陈文海的事肯定有所顾忌,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为何惹上麻烦……

    沉吟片刻,无奈一叹,此事恐怕不了了之,nǎinǎi的,枪杆子里出政权,拳头大大才是道理。

    “谢谢神仙,如此小子厚颜了。”

    “呵呵,你现在是名人,我给你优惠却也没有违反东家规矩。传说你能治疗离魂症,揭穿了戴吉峰的老底,让那家伙吐血三升,可有此事?”

    宋濂内心一动,此人原来和戴吉峰不对路的,呵呵一笑,露出洁白牙齿:“哇,好夸张,吐血三升,如果用来炼药,啧啧,不得了,小子开玩笑的。在下师门有言,离魂症非不可治疗,但须得魂魄齐全。陶家公子的病况却不是离魂症,反而是多魂症,若非戴吉峰莽撞碎了魂体,小子还真无能为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