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义回头看到扑面的飞沙,犹如从地下揭起来的幕布,一群狼隐隐约约的在这沙幕里。

    乔羽大叫:“不好”。

    三人脚尖朝骆驼背上轻轻一点,纵身向前飞出几十丈远,喘息未定,听到骆驼连连惨叫。三人回头看时,那里还有骆驼的影子,早已成了三具白骨。

    这狼群一望无际,飞也是的冲三人奔来,乔羽知道。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圈养,就是有人控制,这沙漠里虽然狼群时有出没,但是狼群是有领地的,一个狼王万万带领不了这么大的狼群。

    乔羽大叫:“这样下去,我们要力竭而死,不如破了这狼群。”

    王云天没了主意,脚下慢了下来,大口喘气:“这狼群成千上万,如何破的?”

    小义惊魂未定:“是啊,乔大哥,这狼犹如疯了一般,只追我们,看来是有人指挥,若不然,这偌大的沙漠,怎么就朝我们追来?…….”

    话未说完,一头狼跃身就朝乔羽扑来,乔羽双掌一翻,前面十多只狼倒飞了十多尺,口冒鲜血,立刻死去。这狼群却丝毫不怕,又有几头,扑来过来。王云天一掌击毙了十多头。

    这狼实在是太多,又凶悍,顷刻,把三人围了起来,嗷嗷直叫。

    三人背对背,不断的挥动双掌,周围的狼尸体,已经堆了又二尺多高。

    王云天只觉得胸口发闷,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一阵悠扬的笛声传了过来,狼群逐渐安静下来。

    凶神恶煞一般的狼群停止了进攻,这笛声越来越近,突然,一声长啸,狼群掉头跑去。

    一个胡须洁白的老人手持银萧走了过来。这老人面如红玉,仙风道骨。

    王云天看到大吃一惊,跪倒就拜:“多谢雷老前辈出手相救。”

    这老人呵呵一笑:“我不过是奉了我家主人之命前来相救,若不是他教我这曲仙乐,我也救不了你。”

    王云天更加吃惊,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苹果,王云天想:“这老人五十年前就是北方武林至尊,谁有资格做他主人?“

    这老人好像看透了王云天心事:“自古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

    老人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在十丈之外,顷刻,消失在茫茫沙漠了。

    乔羽看到老人如此轻功,感觉自己自豪的梯云纵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小义出来没有看到父亲对谁如此尊敬,就算慧灵大师、五毒邪宗黑白两道的领袖人物,王云天也没放在眼里,如今,竟然下跪了。

    王云天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告诉小义和乔羽:“他就是50年前,武林之中人人敬重的北吟凤箫吟,当年,他和江南雷世嚎,并称风雷二仙,南嚎北吟。没想到,他还活着,而且竟然还有主人!谁有如此能耐,让凤箫吟投入门下?“

    小义原本非江湖人士,乔羽也是大漠人士,对中原武林知之甚少。

    小义看父亲如此惊讶,就轻轻道:“这凤箫吟看起来虽然仙风道骨,武功也未必厉害,投入别人门下,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王云天道:“我的武功如何?“

    小义道:“当今武林,恐怕无人可以父亲争锋。“

    王云天叹了口气道:“我连他一指手指头都打不过。“

    乔羽和小义同时一惊。这回,小义和乔羽的嘴巴简直可以放下一个大苹果。

    小义知道父亲一生骄傲,甚少服人,今天竟然说,连这老头一根手指都打不过?

    王云天道:“凤箫吟和雷世嚎当年并称风雷二仙。武功到底有多高,至今没人知道,只听我父亲说,凤箫吟凭着一只银萧单枪匹马,闯入当时武林人士闻风丧胆的天魔教,不到两个时辰,一人击杀了天魔教200多人,天魔教教主逍遥神仙也没有挡住他一招。风雷二仙在五台山决斗,两人战了五天五夜不分胜负。“

    小义插话道:“最后如何?两败俱伤了吗?“

    王云天道:“就在俩人拼的你死我活的时候,来了一个神僧……“王云天卖了个关子。

    小义问:“这神僧又是谁?有何名头?“

    王云天脸上又起来崇敬之色:“他就是江湖中的亦僧亦俗,亦正亦邪的道衍和尚。俗名姚广孝是也“

    提到姚广孝,乔羽一脸的尊敬,小义却是一脸的不屑。

    小义不屑道:“这姚广孝徒有才华,可是却是我们读书人的死对头。他也是江湖中人吗?“

    王云天道:“他不但是江湖中人,还是一位高人。他从小好学,擅长吟诗作画,十四岁出家,取名道衍。通儒、道、佛诸家之学,善诗文,精通阴阳术数。又从灵应宫道士席应真习道家《易经》、方术及兵家之学,道衍神僧恐怕是空前绝后的一位高人了。”

    乔羽惊讶道:“原来他还会吟诗作画?”

    小义接口道:“要说这道衍,诗词歌赋真真的了不起,可是这人为了成名,却助纣为虐,伤害了无数的忠臣勇士。”

    王云天笑笑道:“这朝廷、江湖还有普通百姓,一直都是胜者为王的规矩,谁对谁错,局外人难以下定论。只是这神僧在江湖中犹如神人一般。他用一个七星阵,困住了江湖中一百多个**头领,给他们讲经说佛,最后,竟然这一百多个江洋大盗改邪归正了。只是这道衍自小奇丑,受人唾弃,所以性格亦正亦邪,好的时候,他犹如一个和蔼的老神仙,但是,坏起来,顷刻就要杀人。”

    一路上,王云天给小义和乔羽讲些武林典故,不知不不觉,天色就微微暗了下来。乔羽道:“明日我们就赶到少林了,沙漠里,行走十分危险,我们就打尖歇歇吧。”

    其实,乔羽担心小义和王云天体力不支。小义早就累了:“感情好啊,这会,这天气有冷了起来,赶紧找个地方避避风,取暖才行。”

    乔羽道:“这沙漠了的客栈,我是最熟悉的。”

    三人跟着乔羽,大约行了一个时辰,天色已经全暗了下来,这时候,又起了大风,小义只感觉这风里携着沙子,打在身上犹如刀割一般。终于,前面出现了一盏昏黄的灯笼,上面写有:“悦来客栈”

    小义大笑道:“这客栈我认识,第一次来这沙漠,就是在这里,这里的老板娘可是够漂亮的。”

    乔羽知道小义取笑他,就尴尬的笑道:“这都是年少轻狂的傻事,如今,我已经成家立室了。”

    小义有点酸酸的道:“这老板娘还不是有家室之人。”说完这话,小义突然感到不妥,赶紧转移了话题:“头一次见你,看你和四虎一起,这四只老虎如今做什么勾当了?”

    乔羽笑道:“这四只老虎害人的勾当是不会做了,当年我在竹林救下他们,看他们也是讲义气之人,就收了做个随从,如今都在镖局做事。”说话间,四人已经到了客栈。

    乔羽有点尴尬,让小义敲门。

    老板娘并没有出来,只有一个小二招呼他们坐下。

    三人叫了几斤烧酒,一碟花生米,一碟牛肉,又要了两屉包子。

    乔羽拉过小二笑道:“小二哥,感情是新来的?“

    小二兀自不语。乔羽继续道:“小二哥,这风大天寒的,喝杯酒暖暖身子。”

    小二急忙推开,嗫喏道:“小的不喝烈酒。”

    乔羽竟然强着要灌这小二。

    小二大惊失色。小义和王云天也感觉乔羽有点过分。小义劝道:“这小二哥不喝酒算了,何必用强。”

    乔羽只作没听见,左手提住小二后领,右手拿了酒杯就灌。只见小二袖子里刷的抖出一把短剑,朝乔羽心窝就刺。

    乔羽早有防备,松开左手,两指一夹,就夹住了刀尖,小二用力向前刺,那里可以动的半毫米?小二往里拉,乔羽顺手松开,这小二收势不住,一跤跌下。乔羽右手一松,这酒哗啦倒在地下,只见地下冒出一股青烟,滋滋作响。

    小义和王云天骇然失色,心里暗暗叫道:好险,这小二也如此歹毒,不知道是谋财害晒命。

    乔羽飞身上前,点了小二大穴。喝道:“为什么要害我们?”

    小二道:“竟然落在了你们手里,横竖是死”。牙齿一咬,咬碎了藏在舌头底部的毒药,立刻死去。

    小义看到叹气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可以自作主张,了结了自己!”

    乔羽突然大叫不好,朝里屋跑去。嘴里叫着:“艾美提,艾美提……”小义知道,乔羽再找老板娘。不一会,就听到乔羽痛苦失声叫道:“艾美提,艾美提……”。

    小义急忙进去,只见乔羽抱着一具尸体,这尸体已经周身发黑,显然是中了剧毒。旁边还有几具男尸,定然是店里伙计。

    王云天看到此景,也觉得这凶手太过歹毒,怒道:“这定然是五毒教为了劫杀我们,才下此毒手,我本想着医好身体,就归隐山林,但看这五毒教所为,太过歹毒,我王云天定然与他势不两立。”手掌一拍,打在了门柱之上,门柱卡崩一声,呼啦啦的就断裂开来。

    乔羽怒道:“五毒教实在是可恨之极,这店家都是老实的生意人,从来不惹江湖是非,他们竟然也下此毒手,我乔羽,一定要手刃五毒教主,为他们报仇雪恨!”一排钢牙,咬的嘎嘎之响。

    三人顺着足迹,找寻凶手,走了大概一里之路,风沙掩盖了足迹。三人只好回到客栈,埋葬了店家。乔羽虽然和老板娘是老相好,虽然如今改邪归正,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如果是认识小义之前,他也只当这老板娘是个玩物,可是如今,乔羽早已去掉了那些浪荡不羁的习气。

    乔羽一夜守在老板娘墓前,小默默无语。小义在旁边只是不断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