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国眉头紧皱,一言不发,萧牧野道:“你的罪责先不说,让我来分析一下统一党现在的情形。统一党建国初,当家人并不姓薛,直至夏国历四十五年左右时,一位薛姓党员上位,成为统一党党魁。如果我记得不错,此人应该是你的曾祖。

    拜此人所赐,让本来已经没落,游离在夏国权力中心外围的统一党重新焕发生机。此人在接下来的总统大选中,其击败其余对手当选总统。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统一党实力发展迅速,在十年间奠定了国内第一的位置,附加的就是,统一党内部薛姓为贵,基本上,首要人员都是你薛家人,实际意义上的让统一党成为一家一姓之物,一直延续到如今。

    你薛定国是党魁,薛定义和薛如山是委员,统一党能数得上名号的,除了有限几人,几乎都姓薛。掌握统一党是你薛姓一门,可人都是逐利的,以你为首的本家掌握实权,而逐渐被边缘化的旁支自然不甘。你最倚重的人不是薛定义,不是薛如山,而是薛如珍,他就是分支。

    薛如珍并非统一党委员,但一直是你的副手,为你击败林文松当选总统时更是出了大力,在你成为总统后,任命他为副总统。此人才华出众,手腕过硬,而且最会蛰伏,是难得的谋士。但他表面虽然忠心,其实大奸似忠,绝不会为任何效忠。

    当初你选择他为副手,一是觉得他忠厚但有才,且他是旁支出身,唯一重任可以缓和统一党内旁支派系与嫡系人马的矛盾。”

    薛定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是说,薛如珍会反我?”

    萧牧野道:“说不行会,说不定不会。薛如珍隐忍的本事天下无双,能取得你的信任,把他当做心腹就可见一般。在我看来,他这样的人绝不会甘于屈居人下,只要等到机会,就一定会搏一把。现今的统一党内部,唯你马首是瞻,而如今你被从统一党强行抹掉,薛定义反水,如此好的机会,你想他会不会利用?

    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抓到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将统一党把持到手里,即便不能,也能争取到更高的地位。或许现在,统一党就你被我控制的原因,除薛定义人马外,其余已经分化为两个阵营。一是以薛如山为首的派系,主张营救你,至少你们还掌握司法部,至少你们在议会的议会席位是最多的,而且有相当一部分民众支持你。由司法部向议会呈交议案,要求保障你的人身自由,强制我交出你,并且利用各种手段,煽动民众,博取同情。这个办法不失为办法,一旦议会通过,我没有理由不放人,否则我就是和代表整个国家的议会作对。

    第二个则是以薛如珍为首的派系,只要他们占到上风,我想他们一定会抛弃你。首先以你在统一党内的地位,只要你回去,薛如珍就变成了跳梁小丑,与薛如山斗还成,与你斗,他的威望还不够。其次,他可以借此来拉近与我的关系,他是个识时务有头脑的人,能看清形势,就算不能从我这里借势,也不会对他不利。”

    “就算薛如珍上位又怎么样,我统一党还是统一党,依旧是国内第一大党派。你说这些话的意思是什么,你想表达什么?”薛定国问道,萧牧野来此一定有某些目的,现在看来,并不是嘲笑他。

    萧牧野道:“你是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是很轻松的事情。目前,薛如山一定非常吃力,因为他会从薛如珍处感受到强大的压力。虽然短时间内,以薛如山为首的派系还会占据上风,但是时间一长,这个莽夫就会渐渐失利。不出三个月时间,薛如山就会被排挤出统一党权力核心,届时,我会还你自由。也就是说,我要你安心呆在这里三个月。”

    薛定国呵斥道:“你,你要我统一党内斗不止,你做梦!”

    萧牧野的脸冷了下来,伸出一只手,在薛定国肩上拍了拍,“你可以选择不合作,但是我想,你明白现在的处境。好好想想,你是愿意做一个背着叛国罪名老死狱中,还是愿意干点儿别的事情?”

    看着萧牧野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薛定国恼火极了,恨不得将萧牧野给撕碎,可惜的是,他现在没有这个能力,如今的情况是人为刀俎他为鱼肉。

    黑着脸考虑良久,薛定国问道:“你想我统一党内斗不止,以此来削弱统一党,减少国内政坛对你的制衡。你现在掌握军权与公安体系,你何不干脆找个借口除掉统一党?”

    萧牧野道:“因为我不傻,现在的夏国,没有独裁者滋生的土壤。难道你部觉得,现在的民众,比三四个月前,素质要高了很多?愚民可欺,开化后的民众是不可战胜的。况且,我也没有做独裁者的意思,我只要在我施展拳脚的时候,周遭的掣肘少那么一点儿。”

    薛定国道:“薛定义现在是你的手下,你为什么不扶持他上位?”

    “他是个狗尾巴草,风往哪里吹,就往哪里倒,这样的人不可信。况且,他有奴骨,只要我足够强势,他不会发出一点儿反对的声音。这样的人,让他执掌统一党,在加上我的威望,夏国很难有什么人能在我做错事情的时候阻止我。”

    “他确实是条狗!”抛开薛定义的话题,薛定国问道:“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你,你做总统,是为了什么?”

    萧牧野道:“就中情局调查所知,你的户头里,有着一笔巨额现金,在全国十五个省份近百个城市里都有豪华别墅。珠宝玉器古玩字画,你的私人藏品甚至能媲美国家博物馆。你至少与四百五十个美女有染,这其中,你的正妻为敖冠之女,侧室有十五人,余下都是私底下与你保持关系的情人,分布全国各地,其中五位为绝色美女,连一国公主都乖乖的在你胯下承欢,为你生儿育女。你的六个酒庄的酒窖里窖藏世界最顶级的名酒十三万五千余瓶,你十辈子都喝不完。在你成为总统后,就连林文松都不敢对你龇一下牙。

    你十年总统任期内,可谓酒色财气俱全,男人最大的追求你都得到了。就你个人而言,一届总统当得是值了,可惜得是,在你的任期内,夏国经济寸步未进,国土连年沦丧,百业萧条,民众生活越发疾苦!”

    萧牧野越说,语气越激动,目中透出杀人般的目光,薛定国被说得脸色由黑转白,由白专青。

    “算了,今天并不是要挑你的不是,虽然你该千刀万剐,可惜你关系重大,轻易动不得,只要你肯配合,你的后半辈子,还可以享有你现在得到的东西。”萧牧野收回手,“今天就到这里,你好好考虑一下,愿意配合就通知一下门外守候的人,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强求,龙城天字一号监狱,始终为你留着。”

    在萧牧野跨出病房前的一刻,薛定国忍不住道:“等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当总统是为了什么?”

    萧牧野转过身,狂放道:“酒色财气,男人都喜欢,我也不例外,但是我最想要的,是世界上每一个人见到我时,都会恭恭敬敬的说一句,‘夏国荣光,总统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