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放着新闻频道的各种重大事件,昨日t市市长到天京城探访我市市长,两人愉快交谈,互相问候,讨论了关于垃圾分类的重大影响,饭后两人友好握手,拍照留恋!

    电视声音很大,在这静到连一个头发丝飘逸都会觉得怪异的空间,十分逼仄的存在。

    顾瑾川僵住,眼里是她的背影。

    她坐在床头,一对灵气的双眸隔着透明的落地窗望向了外面。

    沈知瑶眼皮乏累的眨了眨,整个气息都凝重起来,逼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苦苦憋在心里的话,到了嘴边则是轻了轻:“我一直知道这场婚姻并非你所愿,所以我们离婚吧。我还你自由,你也再也不用在我身上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了。”

    她能接受顾瑾川的不喜欢,能适应他的不待见,也可以装成一个圣母一样理解他的心情。

    可是沈知瑶接受不了他的伤害,接受不了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亦或者是那个只能出现在结婚证上的人,每一天都在期盼着自己老婆永远不能怀孕。

    顾瑾川的眸子深又长,随时都是那电视上最完美俊朗的模样。

    他能快速的装成情深衣冠楚楚的动容君子,他也能是杀人不见血,满面黑沉没有丝毫人情味的凶手。

    顾瑾川怒火肉眼可查,不可制止的往五官,肢体动作,整个萦绕着自身的气息,都在望那濒临一吹可碎掉薄冰使去。

    五年前,她无缘无故的提出分手。

    现在和自己相处的每一天都在装着不记得着五年前的一切,怎么现在装不下去了,要摊牌了?

    五年后,能提离婚的自己他顾瑾川一个人!

    谁都没机会!

    进门那刻房间死气沉沉,他的眼睛就像掩盖了一层极力挽回着男人尊严的欲望,他走到沈知瑶面前,死死的攥紧她的下巴,抬起来:“怎么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我还想多陪你玩玩呢,五年前你耍我,怎么五年后你又要玩同一招!”

    沈知瑶的下巴被捏的生疼,他的大掌极其有力,就这样漫不经心的一抓,都让沈知瑶有种粉身碎骨的感觉。

    “这场游戏既然开始了,我还没尽兴,谁都不能说结束!”他的额头死死低着她的额头,那能在黑暗下融为一体的黑眸,似红了眼,盯着沈知瑶,发着深厚的怨气。

    沈知瑶听不懂他说的,用尽一切力量在反抗:“顾瑾川,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五年前,五年后的,快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他只管冷笑。

    笑意抵达不到眼底,只有那无尽的悲意在深处,一层又一层的叠加起来。

    他找了她五年,终于找到的时候,为什么她连那点回忆里仅余的温存都不舍得承认!

    “沈知瑶你老老实实的当你的顾太太,对我们谁都有好处,你要是再生出离婚的念头,我保不齐又会对你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来。”他的嘴角乏着丝丝腻歪的轻笑,带着敷衍,带着轻视,他看着她那张受了惊的脸,乐开怀中又伴随着不知拿她如何是好的无措感。

    强加镇定,努力威严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沈知瑶实在是忍不了了。

    对没错,她就是不坚强,就是软弱,就是遇到了这点芝麻事而哭了鼻子。

    她推开了她,鼻翼冒着细微的汗,眼里是刚哭过的红肿说话的嗓音都带着几分伤感的酸意:“顾瑾川,你为什么要给我吃避孕药,每天都让李嫂给我准备一杯牛奶,牛奶里有避孕药是不是!你回答我啊!两个月了,也就是说我吃了两个月的避孕药了,你知不知道我在吃下去身体就垮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做妈妈的权利了!”

    沈知瑶眼巴巴地看着他,想从他的脸色上看出那么一丁点悔意,可是那张淡薄的脸上,除了无情就是冷漠!

    她开始不甘心,手扯着他的衣裳,想看到他悔恨的反常,红润的小红唇张开着,声音凄凉:“我知道你讨厌我,你要是不想让我怀孩子,告诉我一声,不用劳烦你这贵重的玉手亲自下手,我自己吃!”

    顾瑾川任她抓捏,她的每一次动作都会让她心里不停的打颤:“如果我说我只让李嫂给你吃过一次药,是在我们第一晚后,你相信我吗?”

    她停下她的动作,勾了勾唇角:“顾瑾川你现在骗我还有意思吗?我都已经去医院查了,你每晚让李嫂送夜宵的每杯牛奶里都存在着避孕药成分,我不傻,顾瑾川!”

    每个早上,每个夜深人静安静的夜晚,那杯牛奶,沈知瑶每每想起,都会让自己抓狂,都会让自己陷入避孕药三个字的死循环,怎么救赎都是无济于事,那种深深地罪孽埋藏在心里,一天天的生根发芽!

    “我会给你个交代的!”他的眉心几不可见的蹙起,薄唇也是慢慢张开,露出那雪白的一排排牙齿。

    顾瑾川说完,黑眸又是看了一眼沈知瑶便走下了楼。

    沈知瑶看着她走了,一个人畏缩在床上,目光盯着电视,却分毫没有在意,脑子里全是他每天指示李嫂给她下避孕药的场景。

    可悲,凄凉,慌乱,无助,悲愤一下都蜂蛹而出。

    有时候沈知瑶实在搞不懂,天京城第一首富,为什么会需要商业联姻。

    沈氏只是一个在商业刚冒出嫩芽的,在商界中还存在着诸多不足的地方,这对顾氏而言,百害无一利。

    这其中到底交杂着多少权益,只觉得这里面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而想一场精心准备等着整个沈氏跳进去的陷阱!

    沈知瑶不敢想象,这里面充斥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可怕。

    和顾氏做生意也不会如表面清水芙蓉那样简单美丽,商场如战场,顾氏不是什么老实人,他们是一群怎么都喂不饱的狼崽子,迟早有一天会露出真面目。

    沈知瑶无神,对周身一切都没有安全感,盯着新闻领导一个报道又一个报道看过去。

    【本日报道:

    本市,具税务部门调查,现依法查处沈氏集团前董事长沈徳贵,偷逃税一案,现如今沈氏遭受内部资金短缺,于今日上午宣告破产。

    并从即日起,沈氏集团的第二股东顾氏,现已将沈氏全面收购。

    而沈氏前董事长沈徳贵从今日下午已卷款逃跑,有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

    果然沈知瑶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顾氏就是一匹饿狼,现在把沈氏吞的一干二净。

    她猛地抬起眸,心颤的慌,下意识的要紧了嘴唇,不可能沈氏不可能破产,爸爸,爸爸不可能会偷税,也不会卷款逃跑!

    她才发现,一个人要倒霉起来,那便是一波未平,又是一波又起!

    这一切是不是都解释通了!

    沈知瑶看着新闻反反复复的播着这条报道,眼睛被一层曚胧带着厚厚一抹水雾给暗了视线,茫然孑然而生。

    她从床上起来,赤着脚落地,心里急急忙忙的想出去,她要去找爸爸。

    她叫刚一落地,顾瑾川便进了房间门,他高大,英俊,每一处都能迷死一大片人,“阿瑶……”

    他唤着她的名字,还没讲完话。

    就被沈知瑶“啪”的一巴掌打到她的右脸,气吼吼的指着电视,满腔怒火势不可挡的爆发出来:“顾瑾川,原来这才是你最终的目的,这才是你们顾家最终想要达到的结果,现在你满意了吧!高兴了吧!我们沈氏已经是你们的掌中之物了,饶那么大个圈子,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心里特爽是吧!”

    沈知瑶指着电视,电视里还在循环播放着沈氏破产的消息。

    毕竟沈氏在天京城虽不像是顾氏那样是整个业界的老大,但也还算是个上流社会偏高等的集团,就这样破产了,这新闻也嘚占各类型的头条好几天!

    顾瑾川摸着被打歪的脸,沈知瑶打的狠,嘴角都咧开,冒起了血渍来。

    原本顾瑾川叫沈知瑶的名字想告诉她,除了第一次在牛奶里给她放了避孕药,其余的他都一概不清楚,至于李嫂她跑了!

    现在矛盾点又转移了,沈氏破产,被顾氏收购了。

    对于收购这件事他是知晓的,那是老爷子做的决定。

    没错,一开始他们的婚姻就不简单,就不单纯。

    他们两个人联姻,顾氏用了一个亿当给沈知瑶的聘礼并且在花八百万入股了沈氏,成为了沈氏第二大股东。

    就知道有朝一日,沈氏资金短缺时,顾氏方便占为己有。

    这是刚结婚那会,顾瑾川亲自同意这个举动的,当时他对沈知瑶满怀怨恨,五年前突然提出分手,永远的消失在了那场车祸中!

    “阿瑶!”顾瑾川瞥好头,按着她的肩膀看着她,想要解释,迎来的又是一巴掌!

    沈知瑶就是这样,什么东西都领的非常清,他厌恶顾瑾川,厌恶他故意给她吃避孕药,厌恶这场商业婚姻,厌恶眼前这个狼子小人。

    沈知瑶一把推开他,她的眸子如玉般的感觉,带着嫌弃和不尽人意的讨厌,脸上冰凉的神色没有缓和的余地:“别叫我,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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