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蠡一个箭步走到正在指挥战斗的吴慈仁面前,问道:“怎么样,撑不撑得住?”

    吴慈仁面sè淡然,但是从他额角的汗珠也能看得出来,他一点也不轻松,他道:“我要不是正在指挥这场战斗的话,而是旁观者,肯定会大笑特笑。我们拿着滑膛枪的**卫队,反而排不成阵列,只不过在zi you地shè击,而对方明显装备了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线膛枪,却墨守成规地搞排队枪毙。两方的武器和战术完全颠倒了过来。”

    月蠡也是脸sèyin沉,道:“没想到,只是听说卡芬雅克的军队装备了新武器,却不知道竟然是杀伤力猛增的线膛枪。”

    吴慈仁相对月蠡来说,对于军事上更为在行,默默地道:“他们的武器不错,大约能够达到步制1841的水平,不过可能是纸壳弹,需要及时处理枪膛残渣,但是准头和威力绝对不差。我们的**卫队组建时间短,而且内部良莠不齐,我下达的命令得不到良好的实施,想要攻进巴黎,有些痴心妄想了。”

    月蠡心情多少有些沉痛,作为中国情安局两大传奇间谍,自己竟然完败给了那个隐藏在拿破仑三世光环中的雷诺。他拳头紧握着,指甲都嵌入了手心的肉里,但是脸上仍然表情如常。

    吴慈仁对月蠡道:“我们现在想要完成自己的打算,攻陷巴黎,成功举义实在是困难重重。卡芬雅克身后虽然有数十万巴黎民众在拖后腿,但是这并不能让他们的战斗力锐减太多。他们只需要几千人就可以挡住我们,而卡芬雅克的人马有四万,加莱、诺曼底这些地方都是已经投诚路易.拿破仑的军队,如果拿破仑不计后果的话,拉起一支二十万人的陆军实在是轻松加愉快,但是我们手上稳定的人马只有这支**卫队了,南面那几个将军都没有交投名状给我们,所以他们的忠诚值得怀疑。”

    月蠡低着头,看不出表情,低语道:“只能走陛下交给我们的命令路线了?”

    吴慈仁的表情转为严肃,道:“月蠡,我们这一次行动已经有数次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做事情了,虽然没有到最坏的地步,但是如今搞到这一步,我们两个绝对逃脱不了责任。”

    他这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潜台词却是——所有的决定都是你下的,责任几乎全在你身上。

    “虽然我们被许以很大的自主权,特勤工作也是以创造xing为职责的,但是我们也是需要奉命行事的。我们不是军人,但是我们的命令观念却需要比军人更为重要。我知道你是咱们局里最厉害的人,但是你看到苏小美的下场了,我不希望你也那样。”

    月蠡陷入了沉默,那个排挤他出国的苏小美已经离任了,虽然现在仍旧处在任用状态,但是却从情安局核心上退下来了。现在的情安局是皇帝陛下亲自掌控,而他们正在做的这件事情的级别如此之高,所以现在他们接到的每一条命令,肯定都是出自皇帝陛下亲手的。

    吴慈仁又说了一句诛心至极的话:“陛下的没一个命令你都转着弯地执行,或者反其道而行之,你难道是想证明你的聪明才智更胜于统御四海九州的皇上么?”

    月蠡身躯一阵,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无疑,人人都有攀比之心,特别是强者,更喜欢分个高下,比较雌雄。像是月蠡这样的人,跟那些普通人比,显然是没有价值的,只有跟皇帝陛下比,才能显得出他本身的能力和与众不同。

    吴慈仁似乎看得出月蠡的心态,道:“即使你比过了陛下,又能怎么样呢?我们这个国,虽然不是什么封建国了,但是皇帝还是存在的,而且他还很有权力,尤其是凌驾在我们这些人之上的。功高震主,或者说是轻蔑君王,你以为都是小罪过么?”

    说到这里,就连出生入死、胆大包天的月蠡也是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你和苏小美两个,都是咱们局中,专业技能最强的两人。无论暗杀、打探情报、埋下暗桩、部署局面都是上上人选。但是,反而你们两人处事之道都有问题,我不想你步苏小美的后尘。”

    月蠡点了点头,他也觉得,最近这段时间,确实失却了一个间谍应有的冷静,特别是自己的任务出现波折,雷诺打乱了自己一切的布局之后,自己更是仓皇。而投入的jing力和感情越多,就越想它能够生根发芽,反而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他鼓了勇气,不再说自己的事情,问道:“怎么样,我们能不能南下,去地中海沿岸跟那个所谓的国际纵队回合?”

    吴慈仁脸sè舒展开来,也是很欣慰,他道:“没问题,卡芬雅克大部分兵力都被牵制在巴黎市区,对于我们一心逃遁,没有太大能力阻拦。我们现在占据外围,想走就能走。”

    月蠡点点头,道:“还等什么,下令撤退,**的种子还需要我们存续呢”他说这话时,已经出现了那种许久未在脸上浮现的真实自信,再也不是那种迷信自身的自负了。

    另一头,卡芬雅克带领的法军阵地中。

    “将军,叛军已经撤退了我们是否要追击?”

    卡芬雅克有些心不在焉,但是仍旧答道:“不追击。”

    那个副官似乎有些惊异,他刚想去传令追击,但是脚还没迈出去,却突然反应过来,将军大人说得是一个不字。

    “为什么,将军,敌人明显是因为不敌我军而退却的,阵型也是散乱的,我们乘胜追击,就可以取得一场辉煌胜利”

    卡芬雅克当然知道,但是他也有他的考虑,巴黎虽然情形基本上可以控制住,但是如果他带着大军追击出去,万一巴黎出了乱子,到底算谁的过错?

    这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理。虽然卡芬雅克是法国人,但是为官之道几乎是每一个国家都在流传的。

    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想起了那个神通广大的男人对自己说过的话。自己虽然已经在拿破仑那里得到了很多好处,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路易.拿破仑不是一个兔死狗烹的主儿。法军内部资历与他相当,甚至甚于他的人,可不在少数。有几个元帅虽然当过奥尔良王朝的走狗,但是如果笼络得当,也不是不能取代他的。

    他清楚地记着雷诺所传授的四字箴言——养寇自重。只要敌人还存在,那么拿破仑三世就必须借重自己的力量,不断地帮自己扩充实力,希冀自己能早ri帮他除去心头大患。现在自己是拿破仑唯一能完全使唤得动的军中将领,只要自己运作地得当,造成一种只有我卡芬雅克可以使用,而且只有卡芬雅克才能平定叛乱这样一种假象,那么自己的地位永远都是稳当的。

    所以,当共同的敌人还存在时,就是他和拿破仑三世的关系仍旧稳定的时期。设想公民党和**卫队一去,拿破仑三世肯定会先勉励一番他们这些军中将领,然后下一步免不了就是在军队中削山头,然后杀鸡儆猴之类的。

    想要活得长、活得好,就一定要动脑筋。所以,卡芬雅克在权衡再三之后,决定放那些公民党一马。

    他严肃地对副官道:“你没看到他们撤退仍旧还是有序的么?这说不定是敌人的诱敌之计,如果我们冒然轻进,说不定会上了大当而损兵折将。现在我们已经获得胜利了,为什么还要去冒风险?”

    副官立刻明白了卡芬雅克的想法,连忙拍马屁道:“将军果然英明神武,识见万里啊”

    不过,势力的卡芬雅克也确实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公民党的**卫队确实实力有限,但是战力并不比卡芬雅克的人马差太多,所谓困兽犹斗,如果逼急了他们,也是一个玉石俱焚,拉对方一起垫背这样的局面。再加上吴慈仁早已经部署了一些陷阱和小规模的伏击,所以这块骨头其实并不好啃。卡芬雅克即使赢得了胜利,也必将损兵折将。而丢了军队的卡芬雅克的利用价值无疑会大跌。他在路易.拿破仑跟前也绝不会像现在这么红。

    虽然考虑问题的方式不同,但是结果是一样的。卡芬雅克避免了巨大的损伤,仍旧可以站立在法国的政治舞台上。而对于公民党来说,他们从容退去,可以到尼斯与国际纵队会师,从而实力增强。唯一不开心的人,也许就是那个满心想要灭掉政敌的路易.拿破仑了。

    巴黎上下还根本不知道,萨丁尼亚王国的尼斯已经被国际纵队给攻陷了。一万名国际纵队驻守着这个重要的地中海城市,一旦让**卫队和国际纵队合流,拿破仑三世所要面对的压力必然会剧增。

    只是卡芬雅克不知道,拿破仑也不知道。只有那个仍旧身在尼斯,yin谋了拿破仑和公民党两派这场大棋局的何沐平才知道。(未完待续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