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在热带海洋的天空中显得格外耀眼,深蓝色的大海上闪动着一片片金色的粼光,何沐平吹着海风,静静地站在坤甸号的甲板上,心想这要不是战争,而是二十一世纪的旅游,该是怎样得光节。

    只是事与愿违,他现在不得不驾驶着这座巨大的帆船,跟海上马车夫对上一对。已经面对过实力不弱的海盗舰队,并训练了好多日子的何沐平已经渐渐地有了海军老手的从容感。他只是在大战之前,自己调整着心态,并没有过度的紧张和担心。

    与他不同的是,芳伯号上的傅通却是一片的心惊胆战。这是他第一次海军出战,虽然临行前,同样是带新手的戊伯号舰长凌分水告诉他,这一次只是让新兵们熟悉海战,并不会让他们直面敌人,傅通仍然紧张。而与陆军十分不同的海军中,舰长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狭小船只上的水兵们看得一清二楚,舰长也就是一船的胆魄,傅通的紧张与来回踱步,传播到了水手们那里,还没行驶多久,芳伯号屡屡出现了技术失误。

    而雷厉风行的凌分水则在戊伯号上大摇其头,心中道:“这个傅通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你的短重炮护卫舰肯定要在最后近距离靠近敌人,发射炮弹,如果这般胆怯,如何能成大事。”

    与直接带领船舰的皇家海军官兵们不同,凌分水只是系统人员中一个普通的年轻人,何沐平在广州开设了一所海军军官学校,招募普通人和归民进行深造,心怀大志,热爱海军的凌分水毅然参加了考试,并在结业考核中脱颖而出,获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参加了坤甸舰队,并以中尉的身份荣膺舰长一职。

    比起他其他还在海军各部当着二副三副或者二管三管的几十名同学,他是十分幸运的,他的戊伯号是整个皇家海军中独一无二的海盗快舰,有着十七节的超高航速,和灵活的操控性能。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是舰长。

    广东皇家海军军官学校建立在虎门第一重炮台屏障——沙角,所以这里又称作沙角海军学校,简称沙角海校。按照何沐平的规划,沙角海校应该有三年的学制,但是作为试验,第一届沙角海校学生共60名,予以他们破格毕业,让他们迅速补充进海军,为了即将到来的南洋大战做准备。而第二届学生,就面临了没有师兄的境界,苦蹲三年。海校的第一届第一名学生是山东学生王健甫,他和几名同学留在了海校,担任助教,也是尽量避免海校第一届第二届学生脱节的现象。

    凌分水在海校中,绝对是最努力的一个,他每一次登船学习都拿着笔记,全神贯注的学习,每一次有海军前辈身临指导,他都不停地问着问题。如今,一场海战就在他的眼前头了,虽然自己的水手们都是菜鸟,不能帮助他实现第一艘敌舰击沉的荣耀,但是,他依旧迫不及待地希望能够获取宝贵经验,为以后做准备。

    “发信号给芳伯号,让他们稳定情绪!”凌分水下令道,芳伯号和戊伯号都是拖在舰队的最后面的,两船距离不远。

    “是!”年纪不小,却有些手忙脚乱的水手立即跑去发旗语。

    芳伯号上的傅通,看到了凌分水的教训,脸上噌得一下变红了,他知道凌分水算得上是正统科班出身的海军军官,但是他也知道,这个家伙不过是念了一年的海校,跑船的经验还不如他自己多,如今被嘲笑了,傅通也是一阵羞惭,恼羞成怒地吆喝这水手们:“孩儿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咱们芳伯号也绝不输给那些龟孙们!”

    傅通的重新振作,激励了芳伯号上的水兵们,他们大声应是,纷纷都鼓足精神,迎接战斗。

    在前面的何沐平不清楚后面的新兵们的事情,此刻他已经像一直即将捕食的豹子一样警觉了起来,他眼前的系统战略地图上,已经冒出了第一个红点,而他的瞭望手,仍然没有看到敌人舰队。

    很快第二个红点冒了出来,何沐平心中道:“20海里半径距离的战略地图已经发现了敌人,那么大约不到两个小时后,就会与敌舰遭遇了!”

    “全体都有,检查武备,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韦绍光一愣,连忙几步走了上前,道:“殿下,瞭望手还没有发现敌军。”

    何沐平摇了摇头,道:“就在这附近了,算一算航速差不多,等到见了敌人再手忙脚乱地准备,不是我的风格。”

    韦绍光似懂非懂,只不过他现在是名副官,便闭口不语,随时保卫着亲王殿下的安全。

    一个多小时之后,坤甸舰队已经进入了苏卡达那湾海域,而海平面上显现出了一片淡淡的黑影。

    “报告,我方七点钟方向,发现舰队!”瞭望手终于做出了汇报。

    何沐平心中一片冷静,问道:“风向,航速,汇报。”

    “风向南偏西15度,我方航速10节,我方处于下风向不利状态。”

    何沐平脑袋一歪,沉思道:“荷兰人的舰队并不比我们慢多少,而且处于有利的上风位,我们抢夺上风位的机会不大,该如何迎敌呢?”

    他稍稍沉吟,蓦地发令道:“全体都有,保持现行编队,借着西南风我们向东南行进!”

    “编队尾部,和编队前部全速准备,编队中部减缓速度准备!”何沐平发完了最后一条命令,眼睛盯着荷兰人的舰队,微微笑道:“我就不信你们能够击破我的舰队!”

    皮亚特在荷兰旗舰猎户号上,此时却是一片欣喜,他双手紧握着船的栏杆,激动的难以自已。殖民时代的总督的英文是governor-general,governor是州长、统治者的意思,而general自然就是将军的意思,那么显而易见,一个总督不仅处理着殖民地的大小政事,更是一个军事统帅,皮亚特·马库斯同样是这样,他有着陆军将军的军衔,年纪不小的他,为荷兰也参加了不少的战事,面对着貌似强大的中国海军,他并没有害怕,反而因为自己的弱势部队处于有利地位而欣喜。

    海军风帆时代,并不是没有以弱胜强,以小欺大的情况出现,只要战略得当,击败比自己更强的对手也是现实的。

    “注意了,我们处在上风位,敌人正在慌乱地调整着位置,我们就要趁势打破他们的编队,用他们自己的舰船给我们当盾牌,逐个击破!”

    “是,将军!”

    乘着鼓荡的西南风,皮亚特的舰队呈一字编队,像一支离弦的箭矢一般,直直的冲向了何沐平的坤甸舰队的腰部。

    “敌舰前锋离我们7000米距离。”

    “敌舰前锋离我们5000米距离。”

    “敌舰前锋离我们3000米距离,已经进入坤甸号重型舰炮射程以内!!”

    何沐平听到了瞭望手的汇报,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栏杆,下令道:“全体都有,转变为弯腰编队阵型!”

    “得令!”

    十二艘军舰组成的坤甸舰队,像一名技艺娴熟的瑜伽大师,所有舰只都朝着不同的方向,转动了风帆。已经在接敌之前调整过航向的舰队,中部的船只突然乘着南风向北行进,而尾部和前锋部的船只则扯动了阵型,夹着荷兰人的舰队,从两翼快速的穿过。

    皮亚特采取的穿插战术,本来舰队的方向并没有处在危险的t字底部,他打算尽量与敌人保持相对平行,避开头部的巨型战列舰,直接冲入敌人的后方小型战舰中,据敌人近距离作战。这样一来,既可以是敌人强大的战列舰投鼠忌器,不能宣泄炮火,也可以快速打灭敌人的后续舰队,平衡力量。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敌人舰队竟然有着如此出色的操控能力,舰队竟然像一根柔软的竹条,轻松地折弯了自己,这个舰队的弯腰动作,就如同一只口袋,罩住了还是呈现线性编队的荷兰舰队。

    处于尾部的傅通神色鼓舞,拍着身边的大副激动地喊道:“罩住了!罩住了!他们完蛋了!”

    初战的傅通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船,也能像其他训练有素的军舰一样,成功地完成这个匪夷所思的战术动作,虽然他之前并没有跟其他军舰一起训练过,但是旗舰传来的命令中,将角度和方位全部告知得一清二楚,他照葫芦画瓢,小心翼翼地做,竟然幸运地完成了这个工作。

    他的芳伯号本来并没有出战的机会,他也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可是,当命令来了,他只能鼓起勇气,面对着敌人巨大的三级战列舰,快速地从它的射程外经过。

    凌分水也是激动地溢于言表,他手下的水手因为过于紧张,出现了几个失误,他都亲身窜了过去,自己加入,终于作为尾部的第一艘战舰,穿过了敌舰,和敌人遥遥对峙。

    呈半圆状的口袋阵,除了坤甸号进入了射程之外,其余的都还没有进入,而敌人也同样没有进入射程,两方就像是两个武功高手,都在比划着招数,并没有发出致命一击。而现在,坤甸舰队已经成功窥得了破绽,只要出招,就能一击制胜。留给皮亚特闪转腾挪的空间已经十分狭小了,绝望的皮亚特苦苦思索着可以破解这一招数的方法。

    ps电脑坏了,悲剧啊……看在城寺这么可怜的份上,大家多给点同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