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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13-09-28

    虽然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可王维翼的心还是“突突突”跳个不停,久久难以平静——活了这些年,他还从未听过这么大的响声。 更新最快常言道,“若论声响,莫如惊雷。”可在王维翼看来,远在天际的滚滚雷声,哪有这声响震人心魄,若是胆小者,定要被这霹雳般的炸响惊的肝胆俱裂,魂飞魄散——王维翼胆子虽然不小,但也被方才那一声炸响震的双耳嗡鸣,眼冒金星。

    虽然脑仁嗡嗡直响,但王维翼总算没乱了分寸——他知道,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定会把附近巡查街道的官差引来,必须抓紧时间开溜,所以打完那一铳后,他来不及看战果,背起莫降便跑。

    莫降被王维翼扛着,小腹紧挨着他的肩膀,身子折叠起来,脑袋贴着王维翼的后背——随着王维翼迈动脚步,他的脸不断的和王维翼的后背碰撞。

    感觉到师父的身体软的像根面条,后背上也传来一阵温热,王维翼急忙问道:“师父,您怎么了?”

    “嘘——我在思考。”莫降的声音虚弱无比。

    莫降虽然这样说,可王维翼却能明显感觉到,背后那片湿热的范围,却是越来越大,片刻之后,有一道温热的液体,渗透了他的棉衣,顺着他的脊椎往下流……

    王维翼猛的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将莫降放下来——可莫降的身体仍是软趴趴的,站都站不住了,:。

    待他拨开莫降凌乱的长发,看到莫降那张脸,更是大吃一惊。

    莫降双眼紧闭,脸色惨白,殷红的鲜血,正从他的鼻孔和嘴角不断流出……

    王维翼伸手一探,却发现莫降鼻息已微弱至极……

    “小子……哇……怎,怎么不跑了?”莫降刚一开口,便呕出一口鲜血。

    “师父……”王维翼急忙伸手帮他去擦,可又怎能擦的干净?

    “为师,为师错……”

    一句话尚未说完,莫降便脖子一歪,昏死过去。

    王维翼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急忙将莫降双手抱在怀里,发足狂奔!

    “师父,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一边跑着,王维翼一边跟莫降说着话,“师父,这一次是徒儿的不对,若不是徒儿坏了您的好事,您早就一铳将傲崖崩了,徒儿保证,再也不拖您的后腿了,再也不当着您的面乱打火铳了——师父,您还没有告诉徒儿,您教我的这一招,叫什么名字呢,您曾答应我将君子九式全部传授给我的,你可不能……”

    那个“死”字还未出口,两行热泪已从王维翼这个七尺男儿的眼眶中喷涌而出,他只感觉喉咙有些发堵,竟是再难说出一个字来。

    王维翼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见识过莫降和傲崖的战斗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本事是多么的低微,多么的不值一提,自己跟着师父,只能拖他的后腿,害他分心。若不是自己坏了师父的计谋,师父恐怕早就结果了傲崖,若不是自己只顾狂奔,忘记了师父的感受,也不会将师父颠簸成重伤,若不是自己……

    越是这样想,王维翼心中便越是难受,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像决堤的洪水,可却冲刷不净王维翼心中的自责和愧疚。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使出全部的力气,发足狂奔,将师父带到个安全的地方,尽快为师父疗伤,如果……王维翼强行止住了自己的念头,不敢去想那个可怕的结果……

    也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拐过了几条街,也不知一路之上撞倒了多少个行人,王维翼终于看到了王家的府邸。

    年少轻狂的他,一直对这个表面辉煌,内里却死气沉沉的府邸充满了抵触,平日里,他一有闲暇,定要和自己那群狐朋狗友出去花天酒地寻欢作乐,一时一刻都不想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囚笼里多待——可是今日,当他看到“王府”那两个镏金大字的时候,却有一种想嚎啕大哭的冲动,第一次,他对这个称之为“家”的地方,有了归属感……

    可是,他辛辛苦苦才寻到的“家”,却大门紧闭……

    王维翼眉头一拧,也顾不上路上有没有行人了,纵身一跃,便直接跃过了院墙,跳进了王府之内!

    “什么人?!”高墙之内传来一声喝问。

    “瞎了你的狗眼了!?是我!!”王维翼愤怒的声音也传出来,只是他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哽咽。

    “公子?!您,您怎么哭……快来人啊!公子受伤……啊不,公子昏过去了!!”

    王维翼纵身一跃时,便已经惊动了街道上的行人,正当街上行人侧目望向王府之内时,又听到了那几句对白——行人们互相看看,然而点头示意,眼神中传达出的信息便是:建康王家,好像出事了……

    建康王家,确实出事了。

    王维翼离开王府没多久,王肃安排在建康城中的线人便送来情报,说亲眼看到他的独子王维翼,和朝廷通缉的要犯待在一起,二人化妆成乞丐,朝着建康府衙的方向去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王维翼去找莫降这件事,王肃其实是知道的,若不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维翼怎能轻易离开王府——所以,对于这个线人所说的情况,王肃的处理方式便是给了他一笔银钱,做为赏金,然后恭恭敬敬将他请出了王府。

    可第一个眼线刚走,第二个又来了,说看到王维翼伙同那个通缉要犯打晕了府衙后门的看守,然后潜入了府衙——王肃虽然隐隐察觉到了不妥,但他还是采取了同样的处理方式,只不过这一次却给出了更多的银钱。

    当第三个眼线者将“镇守使大人被人劫持”的消息送过来的时候,王肃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除了给出赏金外,他加派了更多的人手,将整个府衙都监视了起来,府衙内发生的一切,都将变成详尽的情报,送到王肃手中。

    当获取“傲崖已经进入府衙”的消息之后,惊诧于傲崖鹰支援速度的同时,王肃做出决定——他决定亲自到府衙去一趟,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想要低调处理已是不可能,他必须亲自出面了……

    可王肃还没动身,下一条情报就让他打消了去府衙的念头——“傲崖进入帐篷,镇守使帐篷起火,府衙官吏叛乱,欲借刺客之手除掉苏日勒和克”——这样一条情报,足矣让王肃放弃既定的策略了,为了保全整个家族,他必须付出代价,而这一次他要舍弃的,便是他的独子,王维翼。

    所以,王家大门紧紧的关上了,而王肃已经开始准备王家家主更替的仪式了,为了王氏家族的百年基业,他必须将家主的位子让出去,如果必要,如果王维翼牵连到了他,他不介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之后,尽管情报还是一条接着一条,不断的传递进来,但王肃已经不甚关心了——当他获知“傲崖进入府衙之后,并未急着救出苏日勒和克,而是选择直接和莫降开战。”的消息之后,他便猜到了,傲崖这样做,也就表明了——这一次的冲突,绝无和谈的余地,傲崖来建康的真正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掉莫降,所有阻拦他杀掉莫降的人,也要死……

    对于府衙之内那场战斗的结果,王肃早就知道了结果——莫降没有用暗杀的方式,而是选择了直接和傲崖正面冲突,如此一来,莫降绝无胜算。

    王肃选择信任莫降,没有将他交到官府手上,而且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帮助,说到底便是一次赌博,不过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似乎赌输了——为了将这次不理智的赌博带来的损失减到最小,他必须舍弃可以舍弃的一切,无论是他的独子,还是他的家主之位……

    虽然莫降杀掉傲崖的计划失败了,虽然莫降的简单粗暴,但他并没有迁怒于莫降,所以,他还是负责任的通知了文逸等人,让他们做好准备,尽快离开建康……

    对于王肃的劝说,文逸的回应却只是一句话:“我不认为我们会败,还请王兄给唯战兄些一些信心,也给我们一些时间——即便四面埋伏,我能也能突围而出!”

    可王肃却不相信文逸的话,为了整个家族,他只能暗中派人将文逸等人严密监视起来,反正他已经劝说过文逸,既然他们不肯离开,也就怪不得他言而无信了,如果必要的话,他会将文逸等人交出去,换取王家基业延续的筹码——当然,他并不想做个言而无信之人,但正如文逸所说“承诺这东西,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毫无存在的意义”……

    处理好文逸那边之后,王家家主更替的仪式,正式开始。

    可正当那仪式进行到关键时刻之时,王维翼抱着昏迷不醒的莫降,回来了!

    与王维翼和莫降一齐来到王府的,还有另外一条消息:“建康镇守使苏日勒和克葬身火海,海东青重伤,傲崖震怒!”

    而此时被软禁在房中的文逸,却幽幽说道:“四面埋伏合围之时,便是突围之际,唯战兄,只希望你伤的不重,还能在战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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