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没有突围,是另有大祸啊!”张子亚连水都顾不上喝,就那么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真是太晦气了!卢植包围广宗一个多月,挖堑堆垒打造云梯准备攻城。 更新最快皇上嫌他迟缓,派宦官左丰催战。那左丰借机向卢植索要贿赂,没有得逞。谁料那阉狗回去大进谗言,说卢植玩忽怠战不肯出力。皇上震怒,派人将他锁拿进京,准备治罪呀!”

    “阉人!阉人!又是那群混账!”曹操不禁气红了眼,忍不住破口大骂。

    朱儁也同样气愤,但还克制得住:“那广宗之兵如今由谁统领?”

    “已调河东太守董卓代为统领!”

    “董卓?!”曹操惊呼出声。居然是他,那个家伙也要登场了吗?

    “唉……临阵换帅兵家大忌呀!”皇甫嵩一皱眉,“这董卓我也有所耳闻,此人论勇力才干,比之卢子幹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他是个粗人,想要压住北军那群名门高第……难啊!不行,我们得保住卢子幹。”

    “慢!”曹操拦住皇甫嵩,“老将军且住,上书这事,还需再议啊!”

    “孟德说的没错,”朱儁也拦住了皇甫嵩,“咱们与卢子幹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如何能保?现在上疏非但救不了他,弄不好还得叫宦官扣个勾结谋反的罪名。”

    “唉!”曹操也冷笑连连,“朱老将军说的没错。不过卢大人为了平息国难,他在河北的老小都被黄巾贼杀了,如今落个这般下场……呵呵呵呵!”

    “唉……这……也罢也罢。”皇甫嵩也寒了心,想到以前皇帝种种令人寒心的举动,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可能性还真不不小。

    曹操看着心灰意冷的二人,心中也是一阵阵的难受。卢植亦可忠心为国,日月可鉴,却落个如此下场。若是自己这几人不能速速消灭汝南之敌的话吗,估摸着也逃不过一场牢狱之灾。

    再联想历史,曹操不由不感叹;即使朱儁多谋、皇甫嵩威武,再加上自己这个通晓一二历史的穿越客,这场战争依旧有无穷变数。因为总有人在拖后腿……

    六月,朱儁、皇甫嵩、曹操三将纠结大军,在西华县与黄巾贼死战,在付出伤亡近半的惨重代价后,终于打败了汝南的黄巾军,斩杀其首领彭脱。平定了颍川、汝南、陈国三郡。

    但是,由于卢植的被下狱,河北战场的局势却发生了逆转。董卓的匆匆上马,使他在下属面前并没有建立起任何威信,根本无法控制住局面。被黄巾贼瞅准时机,在张角的带领下自广宗全面突围。

    至此,河北局势一发而不可收拾,官军惨败损伤过半,黄巾贼再次渡过黄河,开始肆虐。

    更可怕的是,因为这件事的缘故,不仅使北路战场恶化,就连已经被平息的南路战场,也再生变数。

    因为张角突围南下的激励,使得南阳黄巾再次造反,以韩忠、赵弘、孙夏为首领,攻克宛城,汇集反民达十余万。

    更让曹操揪心的是,自己所率领的骑兵为数众多都在宛城养伤,而这一次叛乱,自己的手下们又有几个逃出来了呢?同时,迫于这种严峻的形势,朝廷下令朱儁与皇甫嵩的主力部队分作两路:由皇甫嵩北上讨伐河北黄巾,朱儁率领另一半人马南下平灭南阳的x乱。

    皇甫嵩受命后在苍亭打败渡河的义军,生擒其首领卜巳。

    就在此时,太平道、黄巾起义的最高领袖张角病逝,河北黄巾军迅速陷入低迷。皇甫嵩趁机收整前番战败的官军,再次进逼广宗,用以逸待劳的战术再胜大敌,是役阵斩了“人公将军”张梁,俘杀黄巾军八万余人。

    拿下广宗后,官军剖开张角的棺木,将其枭首送往京师。同年十一月,皇甫嵩继续北上,包围了下曲阳,这已经是河北黄巾的最后一个据点了,胜利近在眼前。

    可是,伴随着皇甫嵩的连战连捷,南阳郡的战局却陷入了胶着。自官军包围宛城后,从六月至十一月,官军组织了无数次冲击,始终未能攻克宛城。皇帝的不满也在慢慢积聚,朱儁面临的处境也是越来越严峻,这一点从朱儁如今的饮食生活状况就能看出来。

    曹操也非常烦操,自他重回宛城后,一直都没有楼异的消息,虽说他不愿意相信。但无论是从宛城中逃出来的兵士,还是他打探到的消息,都在告诉他一个他不愿意接受的消息-楼异,肯定是死了!

    “怎么办?怎么办?”曹操眼神有些呆滞,须发乱得如蒿草一般。他现在正在中军大帐中与朱儁等人商讨军机大事。不光是他,西华一战,损失巨大,全军伤亡不计其数,只要还是领兵的将领,如今都是一脸愁容。

    “还能怎么办?”朱儁再也没有什么名将风度,背着手在中军帐中踱来踱去,活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如今皇帝催战的文书一天比一天急。但经过西华一战,如今我们的可战之兵还不到原先的一半,宛城却还有十万多的反贼。怎么办?怎么办?”

    如今已是隆冬,自早春离京后,曹操屡立战功,一直到想在才真正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无力感。他紧了紧大氅,眼神依旧呆滞,想了半天,才从嗓子眼中挤出一句话:“为今之计,只有徐徐图之,若是皇上不允,我就写封信给家父,叫他务必再想想办法,拖延一二。”

    朱儁眼睛一亮,定下脚步,手扶帅案。但很快眼神就重新黯淡了下去,涩声道:“不可能的,那群阉人看我不爽已久,也不知道在皇帝面前进了我多少谗言。此事要是你父亲上书,估计都得连带着被那群阉人们恨上。我下狱也就算了,可不能连着他人啊!”

    “那就没办法了!”曹操又叹了口气儿,看着面色各异的众人,他再次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却依旧拦不住那股透彻心底的寒意。

    战场,不是小孩子过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