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十一章

    白波军阵中。

    胡才命令道:“传令,第二梯队向左右两翼撤退,”

    “什么?”

    晏明大惊失sè,这第二梯队有几千兵马,没有了他们,怎么抵挡匈奴铁骑?、

    “快去。”胡才冷哼一声。

    “主公,现在这么做,是不是冒险了?”李肃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这五千铁骑是匈奴人的先锋,以南匈奴的习惯,只要突破我军大阵,一定会发动总攻的。”胡才看着远处的南匈奴大军说道。

    传令兵飞马传令,五千兵马开始向两翼散开。

    …………

    “咻……”

    “噗……”

    一名匈奴千骑长挽弓搭箭,弓弦响处,一支锋利的狼牙箭掠空而至,冰冷地shè穿了白波军小校的腹部。

    “啊~~”

    白波军小校惨嚎一声。伸手死劲捂住腹部,却仍有殷红的血液从指缝间溢出。顷刻间便将他的双手以手握到手中的钢刀染成了殷红sè。

    “【ri】你姥姥的……”

    “嘶……”

    白波军小校地眼神霎时变得格外狰狞,大吼一声将手中的钢刀奋力掷出。尖锐地破空声中,钢刀掠过长空恶狠狠地切入了匈奴千骑长的腹部,刀刃直透后背,将匈奴千骑长地腹腔整个剖了开来,鲜血随着流淌的肚肠淅漓而下。

    “杀……”

    “桀桀桀……”

    “膨~”

    眼看匈奴千骑长颓然栽落马下,白波军小校怪笑起来,下一刻。一骑匈奴战马狂暴地撞了上来,将他的整个身躯都撞得倒飞起来,人在空中,又有两支锋利的狼牙箭掠空而至,冰冷地shè穿了他的咽喉,白波军小校低低地呻吟了一声。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也走完了最后的征途。

    “轰……”

    “噗噗噗……”

    汹涌而至的匈奴骑兵终于恶狠狠地撞上了白波军的防阵,近两千支拒马枪布设成的拒马阵瞬间将冲驰在最前面的几百骑匈奴骑兵连人带马刺个对穿。可奔涌而至的匈奴战马也以狂野的冲撞将白波军的兵阵撞击得支离破碎。

    “唏律律~~”

    震耳yu聋地战马悲嘶声中,第二排匈奴骑兵拍马冲到,骑术高超的匈奴骑兵们纷纷纵马跃起空中,然后挟带着强大的惯xing从空中恶狠狠地踏落下来,倏忽之间,数百名英勇地白波军将士便被无情地踩在了铁蹄下。

    “嗷~~”

    一名匈奴万骑长率先突破了白波军的兵阵,当他看到眼前霍然开阔、再看不到一名汉军士兵时,忍不住举起手中的弯刀、仰天凄厉地长嗥起来。

    “嗷嗷嗷~~”

    越来越多的匈奴战士践踏过白波军将士的尸体,拥挤到了匈奴万骑长的身后,跟着竭斯底里地长嗥起来。因为凿穿了白波军兵阵而兴奋得忘乎所以的匈奴人根本没有留意到,原本碧绿的草原上,不知何时已经铺上了一层干草。

    这层干草因为不足以阻止骑兵的突击,所以没有引起匈奴人的注意。

    奔涌的匈奴阵中,于夫罗难掩神sè间的激动,向身边的羌渠道:“父亲,我军突破白波军,凿穿成功了,哈哈哈~~”

    呼厨泉也兴奋不已道:“接下来,就能分割、包围,然后歼灭白波军了,大匈奴很快就要获得最终的胜利了,哈哈哈~~”

    去卑道:“不过,如此轻易就能凿穿白波军却有些出乎预料。”

    羌渠道:“胡才是个他才,可他却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如果他不将第二梯队分为左、右两军,后撤至两翼骑兵之后列阵防御,此战胜负未可料,就算我军最终获胜,只怕也是惨胜。可现在他居然出此昏招,把养jing蓄锐已久的第二梯队一分为二,后撤至两翼列阵,却给了我军轻易凿穿的机会。”

    于夫罗道:“胡才为什么要这么做?”

    羌渠道:“那还不简单,白波军大营里肯定还有一支伏兵。这个胡才,胃口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他是想利用我军急于凿穿的心理,jing心设计了这样一个陷阱,以大营中的伏兵挡住我军骑兵的突击,然后以左、右两翼养jing蓄锐已久的第二梯队步兵卡住我军往左、往右突击地去路,再以一直按兵未动的五千骑兵截断我军退路。胡才这是想要一口将我大匈奴的四万铁骑吞掉啊!”

    于夫罗失声道:“什么,这竟然是个陷阱?”

    “不用担心!”羌渠冷然道,“胡才想要一口吞掉大匈奴的四万铁骑,那白波军有这副好牙口!这一切完美的设计都必须建立在一个基础之上,那白波军营中的伏兵必须挡住我大匈奴四万铁骑的突击!”

    呼厨泉道:“父亲,我明白了,只要大匈奴的铁骑只要突破了白波军大营中的伏兵,白波军就必败无疑,是吗?”

    …………

    白波军右翼。

    李肃沉声道:“匈奴人如此轻易便凿穿了我军兵阵,南匈奴大单于羌渠现在肯定很得意!”

    胡才狞笑道:“可要不了多久。匈奴人就该哭爹叫娘了!”

    “主公,是时候发动伏兵了!”李肃回答道。

    胡才眯着眼睛,看着匈奴大军,冷然道:“放信号箭,出伏兵!”

    “遵命!”

    李肃答应一声,挽弓搭箭,早有亲兵上前引燃了缠于箭矢上浸过火油的布条。左司马右手一松,弓弦响处,一支火箭已经掠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轨迹,shè进了白波军阵后的大营里。

    倏忽之间,白波军紧闭的营门轰然洞开。正前方地营栅还有辕门轰然倒了下来,森严的壁垒竟成了一片坦途,正纵骑突进的匈奴骑兵们吃惊地发现。倒下的营栅后面居然聚集着一群黑压压的战马!

    放眼望去,营中全是战马,少说也有数千匹!

    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些战马地背上居然都绑着一捆捆的干草,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火油的味道。

    “放火!”

    军司马一声令下,营中伏兵乱箭齐发,数百支火箭顿时攒shè在浸过火油地干草上,倏忽之间,烈焰腾空、燃成了一片,在烈火灸烤、士兵呐喊驱赶下,受了惊的战马群开始向着前方狂奔而来、并且越跑越快。

    轰隆隆!

    几千战马的马蹄声,就向匈奴大军扑去。

    ……

    匈奴阵中。

    于夫罗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盯着前面奔涌而来的那一头头正在燃烧的战马,吃声道:“这……这是火马阵?”

    羌渠的脸sè倾刻间变得一片煞白,面对疯狂的战马,匈奴大军怎么抵挡?

    呼厨泉挽住了羌渠的马缰,提醒道:“父亲,我们还是赶紧避让到后阵去吧,你看这里地面上全是干草,等会火马一旦冲过来,肯定会烧起来……”

    呼厨泉只说到一半就再说不下去了,脸sè已经一片死灰,因为他惊恐地看到,几乎整个战场都已被干草所覆盖,这分明是白波军早已准备好的陷阱。

    “撤退,撤退……”羌渠吼叫道。

    …………

    白波军右翼。

    胡才命令道:“传令,霍平、泰兴断匈奴大军后路,”

    “传令,李峰,晏明出击。”

    “是。”

    咚咚咚咚

    战鼓声响起,白波军铁骑四出,向匈奴人疯狂的杀去。

    此役,南匈奴再一次被白波军打败,一万多匈奴人战死,五千多人被俘,羌渠带着于夫罗、呼厨泉、去卑等两万残兵败将退白土。

    白波军损失两千人,获得南匈奴俘虏五千,可谓大获全胜。

    第二天,胡才留下白虎军看守俘虏,带着近卫军,骁骑营和骠骑军追杀匈奴大军。

    …………

    白土县。

    “呜……呜……”悠长的号角声蓦然响起,凄厉而苍凉的长鸣霎时打碎了清晨的安谧。

    羌渠霍然惊醒,转头象东南方向望去。难道白波军这么快就来了?

    于夫罗带着一彪铁骑狂奔而来。“父亲,胡才来了。胡才的铁骑来了……”

    羌渠骇然心惊,心脏猛地剧烈跳动,一股强烈的窒息顿时侵袭了全身,让他痛苦的几乎呻吟起来。羌渠勉强稳住身形,急促地喘了几口大气,厉声问道:“去卑呢?他去王廷带援军回来了没有?”

    “叔父的一万大军离这里还有八十里。”

    羌渠喝道:“快,快去通知去卑,让去卑带着铁骑请速速来援,速速来援。”

    羌渠闻到了血腥味,浓烈的血腥味。

    胡才率领李蒙、霍平、泰兴、晏明、李肃共一万八千铁骑赶到了白土以南两里外的原野上。

    大军一字展开,刀甲鲜明,旌旗飘扬,气势雄浑。激昂的战鼓声和号角声此起彼伏,响彻了野原上。

    斥候和传令兵往来飞奔,大战前的紧张气氛笼罩在落ri泉上空。

    “主公,两万匈奴铁骑以白土为中心,列阵于白土附近的七个山丘上,构筑成一道桶形防御阵势。”

    “主公,去卑的大军距离此处五十里,斥候已经飞速前探。”

    “主公,匈奴人已经列阵完毕。”

    胡才回头看看李肃,笑着说道:“看来羌渠想把我们拖在这里等去卑来援,然后他们好内外夹击,以兵力上的优势击败我们。”

    李肃不屑地冷笑道:“哼,就算他能守到去卑来援也不过就剩下半口气了。”

    胡才笑笑,连续下达命令。

    “传令泰兴将军,命令他率领骠骑军右营三千铁骑向西前进五里,阻击去卑的援军。”

    “传令霍平,让他从西面攻击白土。传令李蒙从北面攻击白土。传令晏明,命令他们从东面攻击白土。其余诸将随我从南面攻击。”

    “告诉兄弟们,不惜一切代价,速战速决。”

    “吹号,擂鼓,杀上去……杀上去……”胡才高举长枪,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其声嘶力竭的喊叫声瞬间就被如雷般的战马奔腾声和铁骑将士们的吼叫声淹没了。

    …………

    羌渠望着四周铺天盖地一般飞奔而来的铁骑,望着冲天而起的烟尘,听着惊雷一般的喊杀声,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恐惧,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

    于夫罗捋须叹道,“父亲啊,能不能扭转南匈奴的危局,就看今天这一战了。”

    羌渠转目看看西面的天空,低声说道:“去卑的铁骑下午才能赶到这里,我们要坚守,一定要坚守。”

    于夫罗摇摇头,凑近羌渠的耳边说道:“父亲,白波军有备而来,所带的兵力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想。你再仔细看看,他至少带了两万铁骑,我们只有两万残兵败将,很难坚守到下午。如果去卑叔父存心要让我们和白波军杀个两败俱伤,迟迟不来支援,我们可能面临全军覆没之局。”

    羌渠早已看出白波军的兵力,他也明白于夫罗的意思。于夫罗想保存实力,想突围而走。自己和于夫罗如果现在决心突围,杀出去绝对不成问题。但自己杀出去了,却也把去卑和呼厨泉彻底推进了白波军的包围。羌渠不想这么做。

    “目前我们在兵力上胜出白波军一截,我们有能力击败白波军,只要去卑能及时赶到,这一仗我们就打赢了。”羌渠看看于夫罗,非常坚决地说道,“坚守白土,击败胡才,全歼白波军。”

    于夫罗面sè冷峻,眉头紧锁,他想了一下说道:“好吧,就依父亲。”

    羌渠命令于夫罗守在西面,于夫罗的手下伍德海守在北面,自己的手下乌拉盖率军防守东面,自己和呼厨泉迎战从南面杀来的白波军。

    “吹号,吹号,我们杀下去,杀下去……”

    南匈奴人的铁骑以白土为中心,分成了四条怒啸的长龙,呼啸而下。他们借助地势之利,在短短时间内便让战马达到了惊人的速度。

    “呼嗬……呼嗬……”

    号角长鸣,鼓声如雷,战马的奔腾声和数万将士的喊杀声汇成了滚滚洪流。白波军铁骑就象惊涛骇浪一般,挟带着咆哮的风雷,以雷霆之势迎着四条巨龙狠狠地砸了过去。

    “轰……轰……”

    “轰……”

    大地在冲撞中颤抖,在冲撞中呻吟,战场在冲撞中突然溅起千重骇浪,一圈圈巨大的涟漪在惨叫和血腥中荡漾开来。

    羌渠如遭重击,脸sè苍白,双眼蓦然睁大。坐下的战马好象也无法承受这惊人的震撼,连连倒退,嘶鸣声显得惊惶不安。

    “杀,兄弟们,杀啊,昆仑神会保佑我们的。”

    长箭如蝗,战马如飞,数不清的长矛和战刀在空中飞舞,厮杀声和金铁交鸣声伴随着惊天动地的战鼓声和号角声响彻了原野,激战开始。

    胡才带着最jing锐的中军近卫军向白土的南面杀了过去。近卫军不仅仅是步卒这么简单,他们是白波军最jing锐的部队,在马上就是jing锐骑兵。因为晏明被胡才派了出去,这近卫军就由胡才亲自统领。

    “杀啊……”

    胡才居中猛冲,四千大军以锥形大阵横冲直撞,当者披靡。羌渠的铁骑大军立即被从中突破,密集的雁形冲静阵列被白波军铁锥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缺口。羌渠大惊失sè,在山丘上纵声狂吼:“攻击白波军两翼,攻击……”

    “呜……呜……”

    号角凄厉,匈奴人瞪着血红的眼珠子,象恶狼一般奋勇扑向了铁锥大阵的两侧。

    轰!

    轰!轰!

    胡才身下的大宛马腾空而起,庞大的身躯狠狠地撞在了一匹疾驰而来的战马上,马上的骑士措手不及,被撞得倒飞而起。胡才怒吼一声,长枪飞起,连杀三名迎面冲来的匈奴人,“快,加速……加速……”

    胡才旁边的李肃声若奔雷,一刀劈下,匈奴人斗大的头颅连同坐下的战马同时飞了起来。紧随李肃身后的近卫军士卒躲闪不及,被匈奴人的无头的战马撞得腾空飞起。这个士兵凌空一翻,落在一匹无人的战马上,继续向前冲去。

    晏明带着三千铁骑像摧枯拉朽一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乌拉盖杀得步步后退。乌拉盖迫不得已,只得密集收缩,逐步向山丘上退去,匈奴人利用地形优势和密集的长箭,把白波军死死地压在山丘下。

    晏明的这三千铁骑大部分是匈奴人,此时被乌拉盖打的凶xing大发,攻击愈发猛烈。晏明身先士卒,高举盾牌奋勇杀进,双方将士在一百多步的斜坡上杀得血肉横飞。

    伍德海的第十次反扑又被杀退了,这次他被一刀砍中了大腿,背上还中了一支长箭。伍德海忍住锥心的疼痛,举手狂呼:“吹号,向大单于求援,向于夫罗王子求援……”

    于夫罗在苦苦支撑。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铁骑是南匈奴仅次于大单于亲卫铁骑的强悍之师,所以他很自信地带着五千勇士杀进了白波军战阵。李蒙没有正面攻击他,而是且战且退,把于夫罗和他的铁骑逐渐诱进了包围。随着李蒙一声怒吼,战鼓雷鸣,左翼的一千铁骑就像两把犀利的战刀,突然发力杀进敌阵,把于夫罗的五千铁骑拦腰切断。

    于夫罗这才领教到白波军的厉害,他急忙指挥大军猛攻,意图撕开白波军的包围,把自己的铁骑救出来。这时李蒙带着三千铁骑从他的正面迎头痛击,双方血战多时,于夫罗不但没有再进寸步,反而被李蒙死死缠住,死伤惨重。

    羌渠在山丘上急得团团乱转,东面的乌拉盖在告急求援,西面的于夫罗也在告急求援,这样打下去,要不了多久自己的两万大军就要被白波军吃掉了。

    “命令各部密集收缩,等待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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