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蛰这一举动,便是连此时与它念头相连的空如也是无法阻止,空如在那巨大的震动之下,双足仍是稳稳地踏在石蛰顶端。

    只是紫色身体外面却是生出一层紫色的气息,那气息在这震动之下不住波动,生出一圈圈的涟漪,看起来就如紫色的水面,极是乱人心志。

    朱衫赵飞燕身体轻盈若燕,手提‘天陨霜’,双足微点之下,却是犹如足不点地一般,在这石面上接连闪躲,便见其罗衫轻起,随着震动之力左摇右摆,看起来恍若踏波而行的仙子一般。

    肖潜看得微微发怔,却听得一声低沉得犹如地府之中的鬼魂一般的声音忽然传出,说道:“你这狼妖当真可恶,打不过我,怎地却将这狼山也是搬了过来。

    这鬼魂一般的声音虽然低沉得可怕,却是隐隐透出令肖潜感到相熟的声音。便见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自一旁转了过来。

    前面身影高大强壮,整个身体上生出一根根的暗青色长毛,与那刚刚落下的大山之色却是极为相仿,而且一双手臂盘根错节的交杂着数条狼臂,那手掌更分明便是大了几号的狼爪。

    此时半人半狼的脑袋不住摇晃,口中呼呼喘着粗气,却是说道:“楼十三,你这奸猾的厉鬼,先是以那鬼哭般的鸣声迟缓我的动作,接着又以那犹如带子一般的奇异鬼魂不断缠杂于我,令我束手束脚难以施为,如今我便要以狼山作倚,镇住你那狗娘养的一群鬼怪。”

    自他身后那阴沉的声音,却是陡然笑道:“可笑啊可笑,孙行友你抵不住我的鬼缚之术,退到此处,假意搬出狼山,只怕却是为了求你那圣师大人相帮来了吧。

    不过,也要谢谢你的圣师大人,若非他的黑袍遮住这天地,我这鬼变之术却也不能使得这般舒畅,哈哈,多少年来从未有一日像今日这般痛快过,原来往昔我所想忘却的,都不过是一番假象,这才是真正的本我。”

    这低沉的话音落处,众人便觉得一阵阵阴风四起,方才低低的呢喃之声一下子大了起来,仿佛这四周突然间又多了无数呜咽的冤魂一般。本就被天陨霜之剑弄得极为阴冷的空气之中却又多添了这森森鬼气,更是令众人感觉身边的温度陡然又下降了许多,情不自禁的生出战栗之感。

    空如那动听的声音却是破空传来,不论是那呜咽般的呢喃之声,还是呼呼的风响,或是石蛰石质口器发出的喀喇之声,均是不能阻止这空如的声音。

    “孙行友,我依你之言,释放了我那黑袍,却不见你将这楼十三毙于你那狼爪之下,怎地你反而跑到此处,放出你的狼山。”

    孙行友眼中青芒微闪,说道:“借圣师大人的黑袍之力,我本是已将楼十三收拾得难以动弹一分,谁知这楼十三竟然也有不为人知的隐密。

    他竟然不是人,而是鬼,他凭介这鬼怪之术一时倒也令人奈何不得,故此我迫不得以之下,便只有搬出这狼山一用。

    圣人大人当知这狼山乃是吾师玄功大成之处,此山除了凝具天下狼魂之外,更是具有常人难以想象的玄奇之力。

    因此我特意在圣师大人的身前般来此山,一来可以凭介狼山之力对付这楼十三,二来我想圣师大人若是想省些功夫,当也可从狼山之处借些玄奇之力。”

    孙行友与圣师大人一问一答,旁人却是没有心情倾听。

    朱衫赵飞燕身形一稳,已是看准情形,手中天陨霜之剑竟是再次聚出大片的风霜。

    风霜起处,整个空中都弥漫了一股即悲且怒的奇寒之意。那天陨霜本是凝聚了张安世心中对赵飞燕的一腔相思之情,以及这股深情难以达成的郁结苦闷之意,更是添加了此剑本身所具有的极北之海海底的那种冰冷刻骨的寒意。

    只是由于被赵飞燕以奇异之极的法子,寄予在天地风霜之中,其中的各种情怀始终难以抒发。

    虽然因为林小桥能够奏出归风送远曲,偶尔能够被司法琴召出,但那仅仅是天陨霜之剑的一点剑魂而矣。况且,司徒琴又怎能与这赵飞燕以妖髓凝聚出的肉身相比,其剑中的情怀以及寒意均是难以完全发出。

    此时,朱衫赵飞燕已是刺出第三剑,在前两剑的舒展之下,天陨霜剑中的情怀此刻竟是全都释放而出。

    赵飞眼眼中精光一闪,娇喝道:“便是此时。”

    却见朱衫赵飞燕的左掌同时向着剑身拍出一团白蒙蒙的雾气,那雾气仿佛一层白纱一般,轻轻地附于剑身之上。

    霎时之间,那天陨霜竟是发出一声嗡鸣,那鸣声即象张安世千年来奋力发出的长啸,又似天陨霜终于得以一展所长的高歌。

    接着便见那天陨霜剑身所过之处,虚空之中竟是现出一条水线,随着朱衫赵飞燕的娇躯闪过,那水线却是化为一条冰凌。

    原来那天陨霜的剑身被朱衫赵飞燕以千年凝阴之气附在其上,那天陨霜此际当真已是犹如那寒霜一般冰冷。

    因此它划过之处,周遭的气流立时凝结成水,待到朱衫赵飞燕穿过之后,那冰冷之意却已是令那水线结为冰凌。

    便见朱衫赵飞燕手持天陨霜延着那青色大山的一侧,遥遥向着空如的身前刺去。她身后更有一条晶莹剃透的冰线相随,远远看来,便如九天仙子踏着一条纤细的天阶从天而降。

    孙行友站在空如身旁,此时看到朱衫赵飞燕仿如天仙一般的仙姿,不由呆了一呆,忍不住张口问道:“这难到便是那天上的仙子不成?”只是一句话说将出来,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连道:“好冷。”

    空如双眼却是现出惊色,说道:“这女子手中的剑怎地这般利害!”

    说话之间,那天陨霜已是划到身前数尺之远。

    孙行友此时陡然醒悟过来,口中猛地发出一声怪叫道:“山移。”

    这一声大叫当真犹如晴天辟霹雳一般,直震得四下嗡嗡直响,那青色的大山却是随之募然一闪,仿佛生了翅膀一般,当真向着朱衫赵飞燕的身前移去。

    朱衫赵飞燕立时觉得身前风声作响,一股难以匹敌的巨力猛然生出。

    恰在此时,那低沉得仿佛来自地府般的声音突然响起,“孙行友,你这狼山不是为我而搬来的吗?此时怎能用来对付旁人。”

    便只见一阵阵阴风,陡然在那大山的四周卷出,阴风之中更有一道道惨白的身影随之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