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黎回见佟紫青目光坚决,心中暗道,她方才那般助我,此时我断然不能只为自己着想,当下也说道:“柳姑娘你还是让别人留下为好,这几个人反正也是逃脱不了,待到此间事了,我再询问他们不迟,此时还是相助众位姑娘找到几位门主要紧。”

    凌五公见祝黎回如此一说,心下暗叹,看来老夫为了这小子还得再回那里一趟。

    凌五公虽然是从几个门主所在之处返回,但是他始终未曾提及,众人自然也就不知。

    他静静看着众人争论,双目之中却是异光闪动,魏无忌的目光也恰巧向着此处看来,二人目光一触即分,他们二人均是当日在林中争夺那件物事之人,也是有过交手之机。

    只是在这碧空岛上却仍旧装作无事一般,谁也不曾提到一句,便如那件事不曾发生过一般。

    最后众人商议由虹彩纪辛葵,沈北明,以及留仙门的一众女子留下,共同看守这王大人一伙。其她之人均是跟随柳听蝉,一同寻找诸位门主。

    魏无忌虽然有伤在身,却也不愿留下,众人只道他是因为柳听蝉的缘故,因此也未多加劝阻。

    众人在碧空岛上左绕右拐,终于找到众位门主所在之处,却见金光之下,黑雾之中,飞燕门四个分支的门主均是双目紧闭,面色惨然。

    佟紫青自幼便为穆水缘带大,她虽然不如柳听蝉一般,是穆水缘的亲传弟子,但是与穆水缘的感情却是极为深厚。此时一见门主困于黑雾之中,二话不说挺身便向着那黑雾冲去,祝黎回见佟紫青上前,自是紧随其后。阙云珊,何心月也是奋力上前。

    凌五公见此情形,也是面色低沉,暗道:怎地我这一来一回,此地竟是又多出这般变数。

    他觉出那黑雾极是奇异,怕是不宜对付,连忙出声阻拦祝黎回几人。<ww。ieng>

    与此同时柳听蝉也是说道:“几位师妹,且先看看情形再说,那人既然能够将几位门主一同困住,我等上前只怕也是难逃那人毒手。”

    柳听蝉话音方落,便见几人身前的空处,陡然现出一圈涟漪般的波纹,那波纹之中传出一个清脆的女子之音,“柳师姐与凌前辈所说不错,那黑雾非同一般,我等绝非敌手,暂且在旁观望片刻,我们飞燕门的飞燕祖师,此时正以奇妙玄法现出灵身,助我等度过此劫。”

    接着一个身着水绿衣裙的女子,从那涟漪之中款款而出,众女子一见之下,竟是归凤一支的林小桥,不由纷纷围住相询。戚芸

    林小桥语若流水一般,将由昨日到今时所发生之事,娓娓诉来,诸女听得无不色变,只觉得宛如亲身经历一般,当真是惊心动魄之极,便是魏无忌祝黎回等人也是无不暗自惊叹,对于肖潜的古怪行径更是生出一丝奇异的情绪。

    柳听蝉心中却是挂念戚芸的安危,忍不住急行数步,奔到戚芸之前,却见戚芸兀自躺倒地上,满脸煞白之色,浑身哆嗦不止,口中且不时喷出白色的气雾。

    柳听蝉本想上前相扶,只是手掌才一临近,便觉得一股阴冷之气,乏人肌肤,心中竟是没来由的生出一股股寒气。

    却听戚芸勉强说道:“听蝉徒孙,快勿伸手,我身上,所中阴气,极为霸道,你若是,沾了,也是,定会,为那气息,所侵。你,快些闪在一旁,只等,飞燕祖师,胜了那些,不知好歹的东西,自然,会为,老身,解开这阴气。”

    戚芸一连说出这些话来,显是用尽力气,随即脸上生出一团阴寒之气,整个身体又翻滚起来。柳听蝉看得心惊,却也无力相助,只得退到一旁。

    凌五公双眼之中精光闪动,不时向着肖潜之处观瞧,心中暗自思量,这个姓肖的小子倒是当真有些意思,竟然会有魂魄附于其身,莫非是当日那件物事的因由。

    他的身体怎地那般好来,便是连飞燕门的飞燕祖师,也是借了他的身体现出玄法,只是那飞燕祖师已是千年之前的人物,难道当真能在此时显灵?

    便在此时,却是听得一声长啸传出,那啸声激昂清越,便如燕鸣九霄。接着便见一道丝絮一般的人影,陡然疾风一般飘到那黑雾之前,双臂募然伸出,向着黑雾之中的干瘦老者遥遥一按。

    在那人影将双臂伸出的瞬间,便见本是模糊黯淡的手臂陡然闪过一片白芒,白芒之中一双晶莹剔透,宛如新生的两截嫩藕一般的臂膀募然脱颖而出,臂膀的前端一双白皙的手掌轻轻舞动,仿佛在风中摇曳的柳枝。

    再见那一双手掌上春葱一般的指间,已是生出十数道极是纤细的白色气息,十数道白色的气息交错纵横,已是化成一张白色气网,那气网看起来就如一张女子使用的白色丝帕,在空中翻卷之下,便已投入到那不断蠕动的黑雾之中。

    那丝絮一般的女子这一下仿佛极费气力,本就暗淡模糊的身形在那气网发出的瞬间,竟是变得几乎透明,仿佛随时都要散去,整个身形便只剩下一双嫩偶般光洁晶莹的玉臂。

    众女子的目光,均被这丝絮一般女子的动作吸引,一时间均是呆呆相望,却听林小桥说道:“这个便是飞燕祖师的灵身了。”

    凌五公目光也是陡然凝聚起来,仔细打量着这如同丝絮一般的女子。

    魏无忌站在一旁,目光扫处,却是募然看到站在不远之处呆呆而立的骆非马,便见骆非马身上那股初见之时的儒雅不凡之气,此时竟是不知所踪,眼中满是惊愕不信之色,此刻便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不断蠕动的黑色雾气发呆。

    魏无忌想到自己二人同为中原四公子之一,谁知在这碧空岛上却是连番受挫,想来他骆非马也是头遭如此,不知不觉间竟是对骆非马生出一种同病相怜之感,当初二人那争锋相对的争抢之意,此时竟是尽数忘却,忍不住发声喊道:“非马兄怎地如此沮丧,可是也遇到了难以匹敌的对手?”

    原来骆非马碍于舒断柳之面,既不能出手相助肖潜,却又不好帮助飞燕门,因此便只有独自一人站得远远的,两不相帮。

    那飞燕门以及面前发生的事情,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便因为他站得稍远,所以方才那圣师大人以黑雾困住飞燕门众人之时,他才无事。

    只是也因此他更是心中有愧,感到自己竟是未能在舒断柳遇难之时,及时出手相救,当真是无用之极,妄自被人称为中原四公子的白马公子。

    只是那圣师大人的黑雾当真难以捉摸,骆非马近日连番受挫,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是好,便只是呆呆的看着黑雾发怔,盼着肖潜与那丝絮一般的女子快些将这圣师大人打败。此时听了魏无忌相喊,面上神色微微一动,却是并不说话。

    再见那丝帕一般的气网,一经投入到那黑色的雾气之中,立时轰然散开,化为万千丝絮一般的丝丝白气,在那黑色的雾气之中飘摇。

    那白色气息所到之处,黑雾立时停止蠕动,而且被分成一块一块的,那黑雾之间的空隙,就如泥沼被冻得僵硬之后,生出一道道的裂纹。

    圣师大人在黑雾之中立时双眼怒睁,口中哼了一声道:“好个狡猾的女子,居然把那千年凝阴之气,以这等缭乱如絮般的方式,撒到我这魔泥淫流之中,想以此搅乱我魔流的连动之局,哼哼,你也太小看这魔泥淫流的威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