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魔鳌然叹道:“你既然猜中,我也不必瞒你,自从那日服下内丹之后,像这样的疼痛便发作了三次,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我可以触摸到那内丹仍然滞留在我的右上腹处,早知如此,我不会贸然服用内丹……”言语之中流露出无限的懊恼。

    唐越皱了皱眉头道:“我刚才触摸过内丹现在的位置,奇怪的是,它并不在你的胃肠道内,而是处于你胆囊的位置。”

    铁魔鳌并不明白唐越过于专业的话语,低声道:“我实在无法忍受这非人的折磨,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情愿即刻死去……”话刚刚说完,疼痛又发作起来,铁魔鳌抓住唐越的手臂猛然抓紧,痛得唐越惨叫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铁魔鳌疼痛过去,唐越挣脱开他的手臂,此时奉图尔等人听到唐越的叫声也赶了过来。

    唐越揉搓了一下被铁魔鳌捏得酸痛的手臂,向泰图尔道:“你父亲的病情很重,你到底想不想救他?”

    泰图尔怒道:“废话!我当然要救父亲!”

    唐越冷笑道:“如果你诚信想救他,先要学会什么叫礼貌!”

    泰图尔被他训斥了一顿,憋得满脸通红,可是现在有求于唐越,只得忍住内心的怒火,不敢发作出来。

    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武士将菲儿和玄晴公主释放。强装笑颜道:“看在我的面子上,唐先生是否可以治愈我的父亲?”

    唐越眯起眼睛看了看泰图尔,微笑道:“如果是看你的面子,我只好拒绝你了”

    “你……”泰图尔被气得险些没闭过气去。

    “不过看在老前辈和我们昔日的缘分上,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泰图尔将唐越等人护送到帕提亚城东的一处气派的宅院,名为护送其宵是害怕唐越几个趁机逃走,唐越他们几个进入宅院之事,泰图尔在门外布置了数百名武士防守。易亚安忍不住骂道:“这混蛋还是信任我们!”

    凌鹰冷笑道:“别说是他们,我也不信任你。”

    易亚安汕汕笑道:“咱们是共患难的弟兄,应该相互信任!”

    凌鹰摊开大手道:“把偷走的夜明珠还给我,我或许会重新考虑这个问题。”

    唐越和菲儿、玄晴并肩来到他们的面前,易亚安趁机转移话题道:“恩公,你当真有把握治好铁魔鳌?”

    唐越笑而不答。

    易亚安向四周看了看,小声道:“看他的样子,八成是将那颗龙晰蝎的内丹吞了下去,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那内丹一旦进入身体之后,会迅速发生变化,你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千万不要逞强,否则……”他停顿了一下方道:“如果铁魔鳌出了任何事情,只怕我们几个全都难逃活命。”

    玄晴公主忍不住抢白道:“你如果害怕,便不要跟着我们,我对唐越他的医术有信心!”

    菲儿点了点头道:“我也相信主人一定可以治好他!”

    易亚安叹了口气,看来这些人的性命不得不寄托在唐越人身上。他不无担心道:“就算你治好他,难保他们父子不会反咬我们一口。”

    凌鹰拍了拍唐越人的肩膀道:“铁魔毕竟救过我们的性命,于情于量你都该救他,无论以后的结果如何,我们都不会怪你。”

    唐越微笑道:“希望盗族人拥有和翼族一样的复原能力,那样便可以省却我的不少麻烦。”拿起他的器械箱,大步走入铁魔鳌的卧房。

    泰图尔红着眼圈跪在床前,双手握住父亲的大手,看得出他的确是个孝顺的儿子。

    唐越轻声道:“铁老前辈,想要彻底解除你的痛苦,我需要剖开你的腹部……”

    泰图尔怒道:“什么?你这阴险狡诈的家伙想谋害我父亲吗?”他霍然站起身来,大有要和唐越拼命的架势。

    铁魔鳌嘶声道:“奉图尔给我老老实实呆在一边……”

    泰图尔只得站在那里。

    铁魔鳌痛苦的几欲痉挛的目光注视在唐越的脸上,端详许久他方才低声道:“唐越,我无法信任你……”

    唐越淡然道:“铁老前辈如果信不过我,唐越无法出手救治。”

    铁魔鳌颤声道:“想让我相信你,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认我为义父!”

    “什么?”泰图尔和唐越同时脱口惊呼,泰图尔甚至怀疑老爹的脑子是不是痛糊涂了,在这种时候居然要认干儿子。

    唐越笑道:“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只是铁魔信任自己,他才能放手为他治疗,认他为义父便认,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

    铁魔的脸上浮起会心的微笑:“好儿子”他转向泰图尔道:“从今日起,你和唐越便是兄弟,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可以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情!”

    唐越感到一阵莫名的感动,直到现在他才明白铁魔鳌认自己为义子的真意,铁魔鳌对自己能否治愈他也没有足够的把握,他自己为义子,便是为了免除他的后顾之优。

    泰图尔抗议道:“父亲了解他吗

    铁魔鳌大声道:“我相信他!”

    泰图尔虎目之中荡漾着激愤之极的泪光,他大步走向唐越一把抓住唐越的臂膀道:“我父亲认你为子,你便是我泰图尔的兄弟,只要你治愈父亲,日后我泰图尔便将你视为我的手足,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他这句话是负气而说,其中不乏威胁的成份,如果唐越敢谋害他的父亲,他绝不会放过唐越。

    唐越笑道:“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治愈义父!”他的表情虽然充满信心,可是内心中却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仅仅是取出内丹那么简单,他理应可以轻松应付,可是按照雅易安所说,内丹进入铁魔鳌的体内会迅速发生变化,其中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因素。然而以他目前的处境,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

    他虽然从比特工匠手中得到了一套像样的手术器械,,可是对盗族人的解剖结构并不熟悉再加上缺少必要的药物,成功率只能在一半左右。

    铁魔鳌似乎看出唐越的犹豫,微笑道:干儿子,我都不怕,你怕个球?我铁魔鳌纵横半生,命硬得狠,你放心下手就是。”

    唐越点了点头,让泰图尔弄来炉火和热水,为器械消毒,回想来到这片大陆的时光,虽然并不太长,却己经做了很多次的手术,每次的手术总是和他的生命息息相关,唐越的唇角泛起一丝微笑,如果没有高超的医术,只怕自己早己死在这陌生的世界。

    用剃刀刮去铁魔鳌旺盛的体毛,露出他黑色的肌肤,唐越的右手平贴在他的胆囊处,闭上眼睛感知着铁魔鳌体内的结构,让他欣慰的是盗族人的生理结构和人类并没有太多的不同。缺少麻醉的情况下,铁魔鳌必须忍受住手术刀划开血肉的疼痛。

    唐越将一团白色的纱布塞入他的口中,以免他疼痛的时候咬伤了自己。捻起消毒完毕的手术刀,锋利的刀刃压在铁魔鳌的肌肤之上。

    站在一旁的泰图尔不敢再看,扭过身去紧紧闭上了双目,身为盗族人的首领,他无数经历血腥争斗,眼都不会眨上一下,可是今次躺在床上的是他的父亲。

    刀刃平稳的切开了铁魔鳌粗糙的肌肤,白色的筋膜暴露出来,随着逐层深入的解剖,鲜血开始迅速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