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讨伐军

    还有一桩消息,宇文毓“因病”薨逝,经两个月后,鲁国公宇文邕终于在百官三番五次的催请之下,推辞不得即位为帝,他一即位,即告太庙,加封宇文护为晋国公,加尊号“护国”。 更新最快作为臣子,一般只能有封号,这尊号是只对皇帝、皇后用的。宇文邕此举,令许多老学究不满,恨不能以死劝诫,但宇文邕执意为之,甚至说道,朕既为天子,难道这点权利也没有吗?如此一来,许多人对这位新皇不免都有些失望,只觉得与宇文觉、宇文毓相比,这位四皇子实在是差太远了。

    我听了,倒是放下心来。如此瞧来,宇文邕韬光养晦的本事实在是已臻化境。之前我还十分担心,总觉得宇文护对他早已经生了怀疑,只怕宇文毓这一死,第二个恐怕就是他。没想到宇文护权衡再三,还是把宇文邕立为皇帝,从这一点看来,他对宇文邕的疑心只怕已经减少了很多。

    到底不愧是我的阿弥。

    又过了些日子,京城的消息再度传来,宇文邕常常称病不朝,人人皆道他贪恋后宫,本想将一位姓李的娘娘册封为皇后,但不论是宇文护还是其他众大臣,皆嫌李氏身份低微,即便怀有龙裔,也不够入主中宫。因为宇文护的建议,宇文邕只得作罢,但从此更加不大理会朝中事,只是愈发宠爱李氏,将朝中巨细统统托付给了宇文护。

    李氏自然就是李娥姿,宇文邕是有心要上演一出不爱江山只爱美人的好戏。这样一来,宇文护更加骄纵起来,他越是天怒人怨,于义军越是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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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万事俱备,韩褒的颖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南阳和颍川二地,几乎不费一兵一卒,以元胡摩的名义发“讨护檄文”,其曰:

    晋公宇文护,太祖文皇帝临终所托,本意辅佐圣君,匡扶社稷。奈何其包藏祸心,窥窃神器。为宰相时,专权毒虐,要君跋扈,豺狼成性,近狎邪僻,竟连弑二君,犹复俶扰天纪,残害忠良。实乃神人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

    妾元氏,本欲随夫共赴国难,奈何二帝为奸人所害,深恨蒙尘,妾苟活于世,只为昭示豺狼真性。

    今宇文护,失君臣之道,弑君谋逆,实乃不忠不孝不信之人,如此用怀,不死何待?

    太师独孤公,奉太祖之成业,荷先帝之厚恩。预知宇文护狼子野心,爰举义旗,以清妖孽。未成功便为护鸩杀,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天下泣也!将军杨坚,继先帝重托、太师遗志,因天下之失望,顺宇内之推心,率群雄戮力而战,志在诛逆贼,除暴*,还天下清灵。

    君明臣良,方能纲维天下,使民皆得其所。夫人贵有始终,公等事太祖,辅朕躬,可谓有始矣,若克念世道艰难,辅仁君以主天下,诛逆贼以清君侧者,方谓有终矣。自宇文护以下,或被其蒙蔽,或惧其yin威者,若释然归顺,咸许自新。若转祸为福,共立勤王之勋,凡诸爵赏,同指山河。若其眷恋穷城,徘徊歧路,坐昧先几之兆,必贻后至之诛。

    故兹告谕,想宜知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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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篇檄文,自是将宇文护的谋逆之心昭示天下,他连杀两帝,檄文所说的倒也是铮铮的事实。而以元胡摩的名义告谕天下,自然是比杨坚独自起兵,要名正言顺得多。

    檄文也把宇文护和其他人撇开来,点明了出路,之前帮助宇文护助纣为虐的,既往不咎,只要现在肯改邪归正,大家还是可以共同建功立业,但若是一味随宇文护执迷不悟,那么下场就只有和宇文护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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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护向来待人严苛,许多人都惧怕于他的yin威而敢怒不敢言,自檄文一出,南阳、颍川二地****之间被讨逆义军所占,周围数地或成观望,或不攻自破。

    未几,太平寨副元帅杨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汉中占据,早已经相约好的其余旧部同时呼应,迅速向汉中合拢,所过之处,义军旌旗飘扬,早已经将秦岭一代闹得人心沸腾,而讨逆义军又不像从前那些自立为王,名义讨伐实际造反的起义军,是真正的只为诛杀宇文护,于是许多城镇便也和汉中一样,不战而降。待宇文护反应过来时,讨逆义军,已经有三十万之众。

    因着讨逆义军能真正动摇北周根本,众人猜测宇文护极有可能会亲征讨伐。他本来就是在马背上征战的人,这一次来势凶猛,原本就是他最最担心害怕的事情,没想到一时大意,已经成汹涌之势,锐不可当。

    但宇文护到底是惯经风雨的人,立马就以宇文邕的名义昭告天下,他既已绞杀二帝,这一次自然是要再度挟天子以令诸侯,索性领兵二十万,由宇文邕任兵马大元帅御驾亲征,宇文护为行军元帅,作战指挥。

    宇文护想出宇文邕御驾亲征这一点子,倒是眼光毒辣。他本来就失了民心,此刻只能够把宇文邕牢牢绑在身边,以天子之令而威慑地方,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然他们早猜到宇文护可能会以此为对策,我却不免有些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