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城的城门巍巍高耸,来往行人络绎不绝。福伯一路走来,身体却是好了大半,红袖一路叽叽喳喳的跟个小麻雀,前几天的阴影终于云消雾散,让灵漪也安下心来,三人一路走着,一路看着,倒是信步闲庭,轻松惬意的很。

    红袖走了会儿,肚子咕咕的响,看的灵漪一阵无奈,小丫头委屈的眼神一扫,福伯说道

    “小姐,现在还早,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灵漪无奈的一看他,马上改口

    “错了,是公子。”

    “好哇好哇!”

    红袖最是积极,她环顾四周看了看,倒是看中拐角的一处,只见摊子不大,来往的客人却不少都是买了就走,一张长桌正好闲着。红袖一拉灵漪,灵漪无奈的跟她走过去。几人坐在桌旁,一个妇人热乎的上来,问道

    “几位客官要些什么?”

    红袖看了看她的锅里,抬头看着灵漪,灵漪便说

    “大嫂,你这里都有什么,捡些简单的上些,我们赶路,吃完就走。”

    妇人看着眼前几位,调笑道

    “小哥可真俊哪,这大街上一走,怕不是要迷死大姑娘、小媳妇的,要是奴家年轻几岁,怕也是要缠着公子。您稍等,光顾我麻姑的摊子,我这就给你们拿吃的去。”

    自从出了船家地事后。灵漪跟红袖两人就做男装打扮。倒也省了不少麻烦。只见二人一个穿绸衫。一个扮作随从。倒也是有模有样。不一会。妇人端了几屉热腾腾地笼屉和盘子上来。红袖打开。却是以前没有见过地。她忙喊过妇人。问道

    “麻姑。这都叫地什么名啊?我还以为是包子呢。”

    妇人上前细细地说来

    “这个是瓢粑、这个是火烧粑、这个是奎鱼、还有肉糕都是我们麻城有名地小吃。几位尝尝。我。麻姑地手艺在这一带还是数一数二地”

    红袖拿了尝了尝。嘴里细细地品了::圆盘中空形油炸面饼叫瓢粑。放了萝卜地。还有一个放了红苕地;火烧粑是鸡蛋韭菜地面饼。在灶里拷过地;奎鱼是鱼肉和淀粉湮没晒干而成。有点像面条。吃起来很有劲道。只是这肉糕却吃不出来。小丫头急急问道

    “公子。你吃出来了吗?”

    “是鱼肉猪肉做的,可能放了红薯粉,店家可对?”

    麻姑听得目瞪口呆,过了半天,咂吧着嘴,啧啧称奇

    “啊呀呀!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吃一次就吃出味来的,几位好眼力、好本事。莫非几位是厨子?看着也不像啊!”

    听得福伯一阵冷汗:红袖小丫头,还是这么喜欢闹腾,肯定刚才人家开玩笑惹了她了。当下也不多话,赶紧付账。

    三人吃饱喝足,走在大街上,顾不得细看,一帮子人急急的冲了过来,看上去穷凶极恶,红袖踮着脚细看,被福伯好一阵数落,

    “不要多事,我们人不生地不熟的,别闹出什么乱子来。刚刚发生过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

    红袖想起李三不禁一阵哆嗦,灵漪也不回头,三人往反方向走去。走了一阵,三人听到前面有人敲响锣,不停的喊道

    ‘衙门升堂问案喽!”

    红袖一脸的好奇,却又捺着性子不敢动。灵漪也很好奇,想过去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想见识一番,福伯想了想,官府门口应该没多大的事,三人顺着人潮,走到了衙门口。

    一帮子在外面看着,只见留着山羊须的县太爷一拍惊堂木,下面乱哄哄的场面一下安静了下来。

    “带原告,”

    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肥胖妇人哭天抢地的扑了出来,脸上白粉簌簌的直往下掉,妇人扯着个猪猡嗓子,又喊又骂

    “青天大老爷!你可要为民妇做主哇!求你刀刀狠剐了那个小娼妇,替我家老爷申冤哪!”

    妇人哭的起劲,看的旁边的路人却是窃窃私语,有人还在暗暗地发笑,县太爷一听,当下喝道

    “刘氏,本官已请仵作验明,你夫乃是中毒而亡,且在你自家家中,关他人何事,休要信口雌黄,再胡乱纠缠不休,本官定要判你个咆哮公堂之罪。”

    刘氏气呼呼说道“大老爷,我可不是胡说,那小娼妇生就克夫命,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我夫就是被他害死的。”

    县太爷劝道“你夫在你自己家死的,旁人怎么害他?”

    刘氏无语,又不甘心自家死鬼一命呜呼,旁人的话她也听不进去,恨恨说道

    “男人都瞎眼了,被那个小娼妇迷得七荤八素。我家老爷得死与她脱不了干系,求大人把她拘了来,民妇要与她当面对质。”

    县太爷也是头疼,刘氏喋喋不休的振振有词,他眼下没了主意,只好传衙役去把被告喊来,灵漪惊奇的看到,两边的路人都翘首企盼,让他一她好奇。

    大街上安静了下来,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影,由远及近,施施然的走了过来:丹唇皓齿、明眸善睐,当真是美丽可人!

    路人看花了眼,只见她一袭红裙,让人眼前一亮。杜鹃刚刚到堂,所有人都还未回过神来,刘氏嫉恨的看着她,就是这张脸,恨不得狠狠地撕烂她,让她去勾人、哼,妖精!

    杜鹃低头,跪在堂下

    “民妇杜鹃参见老爷”

    声音如初谷黄鹂,婉扬动听。县太爷眼发直呆呆的看着不动,刘氏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她喊道

    “看看看,老爷,我没有说错吧!连你都看呆了,足见这小娼妇的勾人本领。老爷,她就是个妖精,求你拿她浸猪笼,烧了她,免得她再害人。”

    县太爷被她的破落嗓子给惊醒了,面色一整,一拍惊堂木,

    “大胆,老爷我是在想案子,不要信口雌黄。那杜鹃,刘氏说你谋害他丈夫,你可有话说。”

    杜鹃抬头,看了看刘氏,想了想,说道

    “民妇只知她是绸缎庄的老板娘,民妇只是偶尔去买些,次次都是她接待的,倒是不曾认识老板”

    刘氏听了,怒道

    “要不是我每次挡着,死鬼早就与你勾搭成奸了!我日防夜防,还是没拦住。你个丧门星,害死自己丈夫不算,说,你施了什么妖法,害了我家老爷”

    说完纵身而上,尖尖的指甲往杜鹃的脸上划去。衙役们拦住她,兀自哭闹不休。

    县太爷一看乱七八糟的,一阵头疼,乘机转到了后堂,公堂上闹闹嚷嚷的,路人也跟着起哄,红袖拉了拉灵漪,说道

    “公子,那个杜鹃不像坏人那,为什么别人那么说她”

    旁边有个老人听见了说道

    “几位是外地人吧!难怪不知道,这杜鹃是个苦命人哪!她许了三户人家,还没嫁过去,新郎就都死光了,外人都道她有克夫命,这不,一个姑娘家人人都把她当成寡妇,唉!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