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正副帅频繁生嫌隙

    近来,因为取袈裟一事,宋江对卢俊义越来越不满,觉得关键时刻不帮忙。反过来,卢俊义对宋江也是越来越不满,就因一件袈裟大动干戈,五虎将及花荣与胡僧比武,又以惨败而告终,最后通过女人才将袈裟盗出,真是丢了梁山泊的脸面。二人又因为几件事相背,闹得特别不愉快。说起来都是小事,可因心里不痛快,弄得关系越来越僵。

    宋江觉得这样下去不好,就想跟卢俊义缓和一下关系,邀请对方来家下象棋,吴用也来了,然后喝点酒,也就过去了。

    三人进了一间豪华房间,宋清早已将棋盘和棋子摆好,送上茶就悄悄退了出去。

    若论象棋水平,梁山泊第一高手就吴用了,谁都不是他的对手。其次就是宋江了,与吴用“差一先”水平。卢俊义也喜欢下棋,自认为水平吴用第一,自己应该第二,觉得宋江跟自己也就是半斤八两。可二人从没有在一起下过,宋江邀请下棋,也就来了,想跟他争个高低上下。

    吴用看那棋盘乌黑发亮,棋子却个个雪白,知道是上等材料做成的。棋盘一侧,上面刻着一行红字:落子生根真君子,行棋不悔大丈夫。另一侧刻着红字:河边有草,多嘴是驴。

    吴用念出声来,笑说:“我只好观棋不语了。”

    第一盘卢俊义执红,一上来就大杀大砍,想给宋江来个下马威,三下五除二就把对方干掉。只知道进攻,忘了防守,被宋江打了闷宫。第二盘、第三盘接连败北,卢俊义这才发现,自己的象棋水平,跟宋江还是有差距的,这黑三郎太能“磨”了。

    宋江赢了棋,心中自然高兴,这让卢俊义心中更加不痛快。

    “甘败下风!”卢俊义一抱拳说。

    “哪里哪里,水平差不多,只是员外性子急了些。”宋江笑道。

    “让我一匹马,如何?”卢俊义想试一试对方气度。

    “我那里让得动员外一匹马呀,最多可以让一兵。”宋江谦虚地说。

    “下棋有让车、让马、让炮的,让兵还是第一次听说,一定有意思!”吴用在一旁敲边鼓,随手拿掉一个“红兵”。

    宋江心中暗想:“卢俊义武艺高强,打仗也还有一套,就是不知爱护兵卒,把兵卒视为草芥……说他几次,左耳听,右耳冒了。趁着今天下棋,教训教训他。”

    宋江执“红”,卢俊义拔“黑”,刹那间楚河汉界,烈焰腾腾,黑烟滚滚。宋江棋高一筹,始终控制着局面。卢俊义平时打仗对兵卒就不重视,下象棋更是随手动卒,下到残局,剩两卒,宋江反而剩三兵。又经过兑子,宋江剩一兵一帅;卢俊义一个卒都没有了,只剩下光杆老将。

    宋江的过河兵横冲直撞,卢俊义的老将左躲右闪,最终还是被宋江的兵给“拱”死了。

    卢俊义心情十分郁闷,将那枚红兵握在手里,暗暗用力。

    宋江兴头上却说:“飞将军李广为何老打胜仗?就因为他是爱兵模范呢!有一次,一个士兵背上起了疮,李广不嫌弃,亲自用嘴吸吮,浓水吸尽,士兵很快就好了。战士们见主帅如此爱兵,再打仗没有不卖命的!”

    卢俊义一笑说:“公明哥哥说得是。”

    一张手,那枚棋子却化为粉末,吓了宋江一大跳。

    卢俊义转身欲走,却被吴用拉住,笑道:“好长时间没‘搓麻’了,玩四圈再走,然后喝酒乐呵乐呵。”

    “公孙先生不在,三缺一。”卢俊义摆了摆手。

    “时迁那厮最近下了趟山,得了几件宝贝,把他叫来,耍一耍。”吴用说完神秘一笑。

    卢俊义爱打麻将,赢多输少,就留了下来。吴用派人去叫时迁。

    此时的时迁正跟石秀和**发牢骚呢。

    “太不公平了!梁山泊108将,我排107位。郁宝四、王定六、关天寿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家伙都排在我的前面。二位哥哥,你们说说,这些货色论能力、论功劳、论名气,哪一个在我时迁之上?

    “我时迁飞檐走壁,跳篱骗马,哪个是对手?不是我盗了‘雁翎锁子甲’,能赚徐宁入伙吗?不是我火烧翠云楼,能救了卢俊义吗?孟尝君还重用鸡鸣狗盗之徒呢。二位哥哥,替我说句话呀!咱们可是患难与共的弟兄,祝家庄里一块吃过鸡呀!”

    “我俩说了也白说。多和宋江、俊义、吴用哥哥们沟通勾通。”**拍着拍了时迁的肩膀说。

    “时将军,吴用军师请你马上去寨主府上走一趟。”吴用手下的一个小喽罗前来说道。

    “时大哥,你的机会来了!”石秀拍了拍时迁的另一边肩膀。

    时迁大喜欢,跟着小喽罗就走。

    时迁匆忙赶来。宋、吴热情招乎,卢俊义用鼻子哼一声。

    玩到了子夜,吴用打了个哈欠,宋江说该歇了,卢俊义正在兴头上,说:“一把定输赢,只能和清一色。黄的白的都不要,每人拿出一件宝物来。如何?”

    卢俊义派人取出一方唐太宗用过的田黄狮纽章,宋江叫宋清取来一幅阎立本的《步辇图》,吴用派人取来一幅张旭的狂草。

    “时迁,你押点什么?总不能是一只**?”卢俊义嘲笑说。

    “兄弟还真有件古董,容我自己去取。”

    时迁快速离开,很快就返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脏兮兮的尿盆。

    “你老婆的尿盆也是件宝贝?”卢俊义哈哈大笑说。

    “我老婆的屁股可没这么金贵。——这可是武则天用的尿盆!”时迁擦拭了一番,那盆便金光玉洁起来……

    四个人全神贯注地摸着牌。宋江对条子情有独钟,卢俊义对饼子情深似海,吴用对万子情意绵绵。时迁只好玩“风牌”。

    “给谁点炮哪儿?按理该给宋江点,他坐着第一把交椅,想提拔谁就是谁。——且慢!最近他的位子有点不稳,老琢磨着招安,冷了兄弟们的心;点给卢俊义吧!最讨厌这家伙了,从来没正眼瞧过自己。仗着武功天下第一,又是员外出身,整天高高在上。兄弟们有一半对他敬而远之,做第一把交椅的可能性不大;点给吴用?军师神机妙算,又能礼贤下士,深得兄弟们的拥护。可是,他能越过宋江、卢俊义吗?给一人点炮,得罪两人,干脆自搂!——武则天的尿盆是假的,他们的宝物可是真的……”

    时迁想到这儿,连叉带偷手里很快凑成一把风牌。

    宋江看了卢俊义一眼,小心打了个二饼,卢俊义看吴用一眼,小心打了个三万,吴用抓个“发财”说:“这个可没人要。”

    “和了!”时迁把牌一推。三个人面面相觑。

    卢俊义看时迁的牌,里面有三个“东风”,一下子擒住了时迁的手,大骂道:“鼓上蚤,你个混球,你小子敢出‘老千’,找揍!”

    时迁一边挣扎,一边叫:“谁出老千了?”

    “东风,我打过一个,军师打过一个,你并没有‘叉’,可你的牌里面却有三个东风,不是偷的,难道是你妈生的吗?”

    卢俊义稍稍用了点力,时迁叫苦连天。

    “寨主救我!”

    “员外,看我的薄面上,饶了他吧。不过是玩耍之事,太较真伤了和气反而不好!”宋江抱拳请求说。

    “哼!”卢俊义一甩手气得走了。

    ——请看下回:034吴军师急忙解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