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雨落绝对想不到贾铭世竟然是这种人!

    贾铭世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不是的,雨落,你误会了,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恨我二叔,相反,我是想帮他……我就是在帮他!”

    “哼!你这种帮,恕我不能理解!”颜雨落可不容易被说服,怒气冲冲地说道。

    “雨落,政治上的很多事情,你不明白的。”

    贾铭世在电话里不好说得太多,只能这么点一句。

    “好啊,我是政治白痴,你是政治天才!那就请你指点一下吧,你怎么就是在帮你二叔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在幸灾乐祸吗?”颜雨落怒道。

    贾铭世在二叔面前都镇定自若,没有多余的解释,但在颜雨落面前,他不能这么“拽”,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特别在意颜雨落的感受。如果颜雨落就此认定他是一个yin险卑鄙的小人,那可就糟糕了。

    这样的结局,是贾铭世不能接受的。

    贾铭世移动了一下屁股,说道:“雨落,我可以给你解释。但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这个消息,是从何得来的,可靠吗?”这一点也很重要。

    说白了,贾铭世绞尽脑汁炮制出这样一篇长文,目的就是“离间”二叔和古月同志的关系,让大家都知道,老贾家和古月同志的观念是不一致的。在即将发生的政治风暴之中,贾锦博乃至整个老贾家,都能因此从漩涡中解脱出来。

    所以贾铭世必须确定颜雨落告知他的这个消息是否真实可靠。

    电话那边沉默下去,显然颜雨落在考虑,要不要向贾铭世进一步说明情况。

    贾铭世很有耐心地等待着,甚至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是我爸说的!我在家里无意中听到的。”稍顷,颜雨落才有些不情不愿地答道。

    颜雨落的老子,也是副部级官员,年纪和贾锦博相当,略小一两岁,算得是老颜家二代子弟的“旗手”。他在家里无意间说出来的这个消息,应该是可靠的。

    这也比较符合古月同志的xing格。

    根据贾铭世对古月同志的了解,这位核心领导同志的xing格是很直爽的,以“大胆敢言”著称,曾经一度被外媒誉为共和国开明政治的先驱者。

    得知老贾家抛出了这么一篇文章,故意和自己唱对台戏,古月同志要是没有一点反应,反倒有些奇怪了。在中组部的会议上,借其他问题敲打敲打贾锦博,是完全可能的。

    这还是碍着贾老爷子在,不然的话,可没有如此平和。

    “这就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贾铭世长长舒了口气。

    “哼!”颜雨落冷哼了一声。

    “雨落,这个事情吧,他确实很复杂,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这样说吧,万一古月同志是错的呢?他的路线是错的呢?”

    贾铭世很隐晦地提了一句。说到“古月同志”四个字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

    “什么?”颜雨落深感震惊。

    她万万没想到,贾铭世竟敢怀疑古月同志。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贾铭世把自己当做什么人了?一个小屁孩,竟然就敢做这样的假设!

    “我只能说这么多了。你想想,万一他是错的,我二叔这么跟着他走下去,岂不是也要犯错误?雨落,你也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咱们老贾家,犯不起这样的错误!”贾铭世笃定地说道。

    岂但老贾家,整个共和国只怕也没人犯得起这样的错误。

    “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颜雨落吃吃地问道,觉得不可思议。

    “雨落,有些事情,现在说不清楚的,但是过一段,你就明白了。我绝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小人。再说了,毁了老贾家,对我没有半点好处。”贾铭世低沉地说道。

    大年三十晚上。云裳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姐,你怎么来了?”贾铭世有些奇怪。

    “嘻嘻,快过年了,放假嘛……”

    云裳开心地笑着,显得毫无机心。

    贾铭世恍然。不过他的心思,马上就飞到了首都。

    贺竞强既然给他发了(上),这个(下)一定不会漏掉的。这么大的事情,贺竞强绝不会独做独为,肯定和家里长辈商量过,算是老贺家的“集体决策”吧!

    老贾家和古月同志渐行渐远,正是老贺家喜闻乐见的。

    “铭世,对不起啊,不是我想来烦你,是我家老头子吩咐的,叫我给人带个路。”寒喧几之后,云裳讪讪地说道。

    “给什么人带路?”贾铭世jing惕起来。

    “呶……”云裳朝另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

    贾铭世顺着这个方向看过去,就见到了一男五女,男的三十六七岁左右,白净脸皮,五官清秀,戴着一副黑边眼镜,穿着白衬衣,浑身斯文之气。女的那位三十岁不到,身材高挑,长相秀美,身着米sè职业裙装,短发,也颇有书卷之气,只是未戴眼镜。

    “谁啊?”贾铭世蹙眉问道。

    云裳一扬好看的秀眉说道:“我也不认识。我家老头子吩咐,让我跟他俩来远山县一趟,专程找你。而且声明这事不能惊动地方上的同志,就说是朋友之间见个面聊天说话。”

    云裳不像是作伪。

    贾铭世的双眉皱得更紧了。

    云裳所言的“老头子”,其实并不老,就是云裳的父亲云九凌,不过四十几岁年纪,和二叔贾锦博年龄相当。但云九凌却是在最高首长办公室工作的,这个身份非同小可。

    云家老爷子,是最高首长的老部下,在大革命中被迫害致死。最高首长念旧,对云家的后人特别关照。所以云家老爷子虽然不在世了,老云家在京师也算是豪门。

    云九凌专程吩咐云裳带着两个陌生人远赴远山县来找他,还不让地方上的同志知道,搞得神神秘秘的,事情必非寻常。

    无疑,他们是冲着那篇文章来的。

    不公开身份,是有所顾忌。

    当然不是顾忌贾铭世,而是顾忌贾老爷子。

    就算是最高首长,对贾老爷子也是尊重的。他们是老战友。

    这两个人多半是来了解真实情况的,但是不是奉了最高首长的指令,那就难说了。京城的政治圈子,历来十分复杂。

    贾铭世尚未考虑得十分停当,那一男一女已经走了过来。脸上始终带着和气的微笑,丝毫也看不出来他们身负特殊使命。

    一男一女对贾铭世很客气,主动向他伸出手,做了自我介绍。

    男自称李开怀,女的叫林雅,并且毫不避讳,说是云裳的父亲云部长的同事,一个办公室工作的。

    他们相信以贾铭世与云裳的关系,必定知道云部长是在哪个办公室上班的。京城这般纨绔,胡闹起来比街头混混还要过分,但有一点是街头混混永远都比不上的。那就是对于各自家庭的事情,非常清楚。

    而一些街头混混,也许一起玩了十几年,到老也不知道兄弟们家里是个什么状况。

    没必要去关心,都是普通家庭。

    纨绔不一样,首先就得有一个显赫的家庭,这是成为纨绔的基础。

    贾铭世明白,在这一点上,李开怀和林雅不会撒谎,也不敢撒谎。他们能让云裳带路,前来远山县找他,就已经说明了很多的问题。

    那会,可没人敢冒充最高首长办公室的工作人员。

    贾铭世很礼貌地和他们握手,并未露出丝毫的惊慌之sè,表现出世家子良好的气度。

    李开怀没有急着开口说明来意,抬腕看了看手表,说道:“贾铭世同志,刚好到了饭点,一起去吃个饭吧。吃完饭,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一起聊聊?”

    说话的语气很客气,完全是平等的和贾铭世商量。

    这也是必须的。

    他们是最高首长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没错,但贾铭世是贾老爷子的嫡长孙!

    贾铭世微笑点头,说道:“好啊,我和云裳姐也有段时间没见面了,正想一起好好说说话。两位远来是客,该当我做东,请吧!”

    李开怀和林雅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从对方的目光之中,他们均读到了一丝讶异。

    实话说,他们这一回来远山县,确实是奉命行事。但如何与贾铭世接触,却很费思量。他们职位不是很高,不过在最高首长办公室工作,对政治的敏感xing是很高的,对全国政局尤其是高层政局的了解,远不是同级干部能够比拟的。贾老爷子在党内的身份地位和威望,以及老爷子是个什么样的政治立场,他们一清二楚。

    既然这一回,老贾家的嫡孙唱了这么一出,要他们不将此事与贾老爷子联系起来,几乎绝无可能。

    来之前,他们仔细商讨了一下,又请教了云九凌,最终定下来这么一个策略。

    此事绝对不能大张旗鼓地调查,必须很小心地和贾铭世接触,不能引起他的强烈反弹。对于这位四九城里有名的“纨绔”,李开怀和林雅均抱着深深的戒备之意。这种叛逆xing格的年轻人,一般都是吃软不吃硬的,要是给他摆开公事公办的架势,没准他理都不理。

    贾铭世表现出来的镇定,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原本以为,这就是个被人“指使”的纨绔,少不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