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声轻响,画板摇晃了几下,而冲力过猛的青丝鸟直接被震落到地上,挣扎着拍动翅膀。叶落尘将它捡起,悄然的输入少许的无辰之力,轻易的修复了它刚才受到的那一点点创伤。

    而那副《清湖迷梦》之上被啄出一个小洞,小洞所在的位置刚好是落尘所画的那只青虫的位置。他抚摸着手中异常温顺的青丝鸟。

    “这……这……真是不敢相信!”人群中一个才子抓着扇柄,不可思议的说道。

    “老天,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太不可思议了!”

    “能让一只鸟完全的当成实物,这才叫真正的画技啊!”

    “我要拜师,我要拜他为师!”

    “神童,真正的神童啊!”

    各种惊叹,各种不可思议的喊声。此时的热烈程度,要远远过之前对叶邪的赞誉。这样的画技,才是真正的神乎其技,别说见到,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

    看着那个被啄出的孔洞,诸葛雨和叶邪都知道自己败了......这小孩用了几秒钟,随手的几笔画出的一条小青虫,击败了他倾尽全力,用了十分种做出了巅峰之作。

    “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无论是画技,还是画境,我叶邪都甘拜下风!”叶邪叹息着说道。

    叶落尘点点头,安然接受。

    “好!好!作画之功竟让恒隆第一才子的叶邪都甘拜下风,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只是……”他看了一眼叶落尘,说道:“按照朕之前所定下的规则,一刻钟作画,而你却未有所作,因此,这场比赛......”

    谁都看得出,叶邪败了,他自己也已经认输。叶落尘就是用在林啸画中所画的那只青虫击败了他,那只青虫就是他所做的画。但皇帝所说也并无不当之处,若他认定必须以画在自己画板上的画为准,谁敢反驳?

    所以,皇帝要谁赢谁就会赢。而如今看来,皇上依然偏袒着叶邪,叶落尘不败而败。

    “呵呵,那好,陛下看好了”叶落尘一摆手,双手一扬:“去找你的主人吧。”

    青丝鸟围绕他盘旋两周,然后才恋恋不舍的飞向花水柔。它虽只是没有级别的兽类,但颇有灵xing,记恩记仇。刚才它在撞击之中轻微受伤,然后被他一下子复原,它铭记于心。

    目光随着青丝鸟而走,似是一点都不在乎同样在奔走的时间。看到龙赤身边的小女孩双手捧过青丝鸟后,他冲着她微微一笑,顿时把这个小妮子惊得慌忙低头,半天都不敢抬起来。

    随后移步到画板面前,提笔而起!

    “好!那就让朕再次开眼,看你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一副神作。”龙赤一愣,然后一脸期待的点头。

    然后他闭上眼睛,连想都未想,直接点墨挥笔。换笔、点墨、挥笔,一气呵成,手上动作之快,竟明显要过叶邪,手臂带起无法辨认的晃动白影,让人眼花缭乱。虽然已经知道他的画之造诣奇高,但众人面对此情此景依然忍不住惊叹万分。这样的手不但要极高的画技,还需要很强的玄气修为。

    叶落尘的身体站的有些靠前,位置也站的恰到好处,在加上手上挥洒如风影的动作,让场中之人难以看清他此时在画的什么。唯一的例外是就站在他旁边的叶邪,只是他的目光不是落在画上,而是落尘的手上,因为画的内容已经不重要了,就凭他作画的手法与度,他便知道自己已经一败涂地。

    一般习武者专武,习文者专文方为正确之选,若是两者皆兼,反而会顾此失彼,两者皆失。而叶邪却凭借他极高的天赋文武都达到了同龄人的巅峰,甚至相辅相成。如他作画时令人咋舌的度,若无jing湛的功力与武技,纵然是已达到画道巅峰之人也绝无可能做到。也因此,叶邪一直都以为自己在画技上的修为已难有对手。

    时间一秒秒流过,现场也出奇的安静,没有人愿意出声打搅,因为他们都在期待着一副绝世之作。

    终于,一直拿着那个怪异计时器的黄衣随从喊道:“一刻钟已到。”而叶落尘的手也停了下来。

    几乎分毫不差,仅仅是这骇人的计算能力,天下间又有几人可以做到。

    叶落尘将手中画具全部丢开,然后让开身体,将这幅刚刚完成的作品展示人前。但迎接的却不是惊呼声,却是清一sè的沉默。场中之人甚至大多面面相觑,满脸的不解。

    谁都可以认出,画上所绘的是漫山遍野的菊花,但却没有带出太多的美感,反而透着一股sè彩过重的粗糙感。每朵菊花之下的花茎和绿叶却是画的jing巧绝伦,酷似实物。

    但这幅画咋看之下并无什么出彩之处,细看之看更是觉得平庸至极,有着太多的败笔。

    叶邪一言不,目光专注的看着这幅并蒂莲花图,他相信以叶落尘之前自信满满成竹在胸的神态,绝不会拿出这样一幅作品来惹人笑话,其中必有玄机。但任他如何细致入微的观察都看不出什么神奇之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算不上什么佳作,比之叶邪和诸葛雨合作的《清湖迷梦》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

    “此画名为《菊野》,乃是即兴之作。同名之作定然不计其数。但窃以为此作足以称得上是其中的佼佼者。”叶落尘笑着说道。

    龙赤皱眉看了半天,然后转身道:“文爱卿,你觉得此画如何?”

    “这......”一个年逾六十,文官打扮,头花白的老头恭敬道:“老臣眼拙,实在看不出其中之奥妙。依老臣看来,这只是一幅拙劣之作。”

    他的评价让大部分人齐齐点头,而另一部分人依然在试图找寻其中玄机。因为以叶落尘之前所表现出的高画技,手下怎么也不该出现如此劣作。而且看他此时云淡风轻的表情,也不像是对自己失望。

    “何爱卿,依你之见呢?”

    “老臣之见与文大人完全相同。”

    “与《清湖迷梦》相比如何?”

    “无法相比。”

    龙赤点了点头,看着叶落尘说道:“朕其实也是这么认为,你的画技虽jing,但此画实在过于儿戏了,所以这场比赛是……”

    “等一下皇上,我有话要说。”叶落尘摆手道。

    “哦?你还有何话要说,莫非此画之中当真另有玄机?”龙赤一脸期盼的问道,却并无意外之sè。

    “如无玄机,怎敢拿出来献丑。”叶落尘微微一笑,然后转身朗声道:“不知在座的各位前辈大人,兄弟姐妹有没有谁带酒过来?”

    众人又是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这种场合之下,又谁会带酒前来。但马上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响起:“老子带了,小子你接好了!”

    仿佛生怕叶落尘不要,诸葛逍遥解下挂在腰上的酒囊,然后直直的砸向叶落尘的方向。诸葛逍遥嗜酒如命,当得起逍遥二字,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第一是他的女儿诸葛雨,第二就是酒了。这个酒囊他几乎是片刻不离身,而且一旦空了就会第一时间注满。

    叶落尘伸手接住,笑着道:“谢谢诸葛前辈的酒,改ri一定请前辈痛饮一番。”

    这原本客套的一句话立即被诸葛逍遥当真,他大吼道:“好!小子,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敢不跟老子痛饮一番就不是个男人!还有,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听着别扭,你小子直接叫我老遥就行!”

    “那……一言为定!”叶落尘答应道,直接将他的后半句话忽略。他很早就看到诸葛逍遥腰上别着这么个东西,并被他认定是蓄酒之物。

    然后转过身,微笑道:“各位,请看。”

    拔开塞子,酒香四溢。他仰头猛灌了漫漫一口,然后对着那副画一口喷出,水雾均匀的洒下,沾湿了整副画。然后他再次仰头,又重新灌下一口,同样的三次之后,他终于让人身体,笑意盈盈的站在旁边。

    他这怪异到极点的举动无一人能名其所以。纷纷把注意力集中到那副画上。随之,不知有多少人的嘴巴同一时间大大的张开,连下巴都惊得快要掉到了地上。又不知又多少原本拿在手中的东西都在不知不觉中掉落到了地上,一个带着老花镜的老年学士连眼睛都“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岂止是他们,连一向镇定自若的林啸天都两眼圆瞪,连眼珠子都差点蹦出来。龙赤,脸上也露出了不知多少年没有出现过的呆滞之s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