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长房艺也是高人胆大,本来还没有被完全暴露身形的他,这样一来,槐树的枝桠和树叶哪能使他再浅身稳形?

    九位余下的突击队员加上张振,说时迟,那时快,端着连弩,纷纷朝费长房稳身的树枝shè出。

    半空中一个鹤子翻身,费长房已是脱离原先位置。一身黑衣黑裤,劲装打扮的他,竟被这毫无停滞,接连不断的破空之声吓出一身冷汗。

    张振十人,瞬时之间,竟然朝他藏身之处,每人连续shè出了三箭。

    人在半空中的费长房,惊怒交加。惊的是,汝南府里,肖七身边,竟然有如此多的用箭好手,不是一个两个三个,一出来就是一队十人。这些人不仅瞄得准,更让人害怕的,是他们换箭的速度。闻听声音,好似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怒的是,这肖七年纪轻轻,竟然是自己从未碰到过的敌手。虽然早已发现自己藏身之处,但他就是不动声sè,或者说是故意麻痹对手。用树上开花之计先稳住了自己,又能让人从容地出外调来人手。

    听曹仁说过,肖七武功甚是不俗,开始之时,还有人助他。但他就是不打无把握之仗,一定要行稳妥之计,在局面上完全压住自己猜开始动手。其jiān诈狡猾,沉着冷静,真让人不寒而栗。

    院落中的槐树离大门六十四步,离院落外的围墙一十八步。

    费长房惊归惊,怒归怒。今ri先机已失,被人暗算一把,如今之计,唯有走为上了。

    一想通此,人犹在半空中的他,剑尖把地一点。费长房手中之剑,正是其师壶公当年收他为关门弟子时送给他的见面之礼。

    此剑长三尺八寸,宽三寸,厚不过半寸,泛着冷冷寒光。当剑尖一碰到地面,在费长房的内力灌注之下,自剑尖至剑的中部,弯成了一个半月形。内力一消,整把剑复又坚挺弹起。

    借着剑的弹力,费长房一个鹤子翻身,一身黑衣黑裤,劲装打扮的他,就已稳稳地立在了围墙之上。

    此时的肖七,已是撩剑冲出门外,一见费长房想走,手中长剑,疾飞投去。口中却大声笑道:“想跑,我已安排天罗地网,你看看外面,有多少人马在等着你。”

    又是这招迷惑人心,费长房哪里还会中计?虽然想跳下墙去,但身前肖七当做暗器投shè过来的长剑,发出几倍于响箭的声音,已是来到了费长房的身前。

    迫不得已的费长房暗呼厉害,手中却不停下,运劲于剑,就将肖七的长剑磕掉。

    自肖七开门,众人发弩,到费长房借势跃上围墙,肖七的长剑当暗器使,费长房打掉长剑,整个过程,不过是电光火石刹那之事。而费长房磕掉肖七长剑,也不过是半个瞬息略停半下。

    半下,肖七要的就是费长房应对自己长剑这半下时间。

    “咻咻咻咻咻……”

    如果说大厅门开,一队十人的连弩齐发是打翻了一窝马蜂,那围墙外三十步远的郭勇领着的九十名突击队员的连发连弩,就是打破了树枝上密密麻麻垒着的一窝窝马蜂窝了。

    “我命休矣——”突然响起的连弩破空之声,就像猛然间冲破堤坝决堤的洪水,其声之急,其势之猛,让围墙上的费长房心寒胆战,面无人sè。

    百忙之中,费长房咬紧牙关,下意识中,一把长剑在身前背后舞得水泄不通。但手上,腰部用劲的他,双脚再也不能移动半步。

    格挡撩劈连弩已是吃紧的费长房,耳旁却更听到肖七恼人的劝降声。

    肖七顺手接过张振递过来的长剑,又见大局已定,更是喝口叫费长房不要负偶顽抗,无谓牺牲。只要抛下剑,归顺皇叔,自己就可以既往不咎,饶他一命。

    如暴风聚雨,似狂风怒雷,郭勇等九十名突击队员朝围墙上的费长房身体左右上下,三丈之内,不停地将连弩连发。

    费长房虽是神勇,但前后一百名连弩手不要命的攒shè起来,终于在一轮十十弩箭攒shè完前,左臂与腰际各中一箭。

    要不是费长房一直鼓着内劲,那就不是箭shè入肉而是箭shè入骨了。绕是如此,费长房还是在围墙上忍不住脚步打颤,动了几动。

    “投降吧!你中箭了。”肖七适时的声音就在众人头一轮十矢弩箭全部shè完后响了起来。

    四周一片静寂,除开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和装箭的声音。这名擅长暗杀,jing于技击的壶公弟子费长房,忍住钻心的痛疼,仰头再看一眼头上青天,那轮明月。

    众人弩箭还没装完装好,费长房双眼yin沉一转,口中大声道:“好,我投降,你能绕我不杀么?”

    如果能有这么一名武功高强,懂轻功,能稳形,擅暗杀的人投降过来,那他特殊的作用,岂不是比得上千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关羽张飞?

    “好,只要你能投降,我就将你当上宾看待。”肖七的话让费长房不查意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暗想:自己当年纵横天下,只要不是马背上,还从没碰过敌手。想我投降,那你就等天上的明月落到你这院落上来。

    弩箭早被费长房从身上、手臂上拔了出来,又用手指在身上连点几下,血已是至住不出,是时候该离开了。

    费长房等待的时机终于来到,本来如同白昼的院落四周,突然由于月亮进入旁边的乌云中而突然黑了下来。

    正在此时,费长房大叫一声:“好,我投降。”说完扑通一声,院子里猛地一声巨响。

    等到月亮从乌云中出来,四周又如白昼之时,已是小半盏茶后。院落里哪有费长房身影?有的,只是一块围墙上被踢落的石块而已。

    还在张振、郭勇懊恼诅丧之际,肖七已经拍着他俩肩膀说道:“没事,那刺客已经中箭,他就算跑出汝南,箭头上的毒,他也不会解。”

    张振与郭勇两人虽得肖七安慰,但两人觉得,带了这么多人来,还shè不死一个人,不禁甚是低落。说道:“将军,请徐我们带上人手,前往各地路卡,我们一定要抓到他。”

    肖七也是不放心这么一个高手从眼皮底下溜走,只得嘱咐他俩多加小心。送走两人之后,肖七回到书房,连夜写了一份密函,放信鸽前往南阳,通知关羽千万将密函让人快马加鞭带去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