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ri清晨,在陇县盘桓了一天的西凉军便又要上路了。他们这回是奉了军令要在短时间里赶去长安支援董卓的,所以不敢再做耽搁。在离开之前,牛辅还是郑重地叮嘱了马腾一番,让他务必要好好守城,以巩固住西凉军的大后方。

    马腾立刻就没口子地答应了下来,不过若仔细观瞧他的神情,就可以发现他此时显得很有些心不在焉,似乎藏着什么心事。但因为牛辅心切于赶路,所以倒也没有太强烈的感受,只是叮嘱几声后,便打马往东而去。

    看着大军陆续而去,马腾的脸sè也随之变得更加凝重了起来,他看着马超道:“你当真是做下手脚了?怎的现在却看不出半点问题来?”

    马超嘿笑道:“我们的人做手脚已经是在昨天夜间了,想必此时他们尚未吃到有问题的食物吧,所以才不曾有异。不过,或许只要一两ri工夫,事情就会有所变化了,父亲你就等好吧。”

    “等好?为父担心的是此事一旦被人察觉,我们就要遇上大麻烦了。你这胆子也太大了些,居然敢在大军的粮草上动手脚,而且如此大事也不与我商量了再去做。”马腾没好气地说道:“若是在行动时有个什么万一,我们举家都得死在此事之上。”

    “父亲,孩儿这么做自然是有分寸和把握的。而且此事若早跟你说了,只怕你也不会同意我冒这个险吧?这可是二弟特意嘱咐我,着我一定要先瞒着你把事情办成的,你若要怪,就该怪二弟才是。”面对着马腾的埋怨,马超索xing把弟弟马越给搬了出来。

    “哎,你们兄弟二人实在是太大胆了,此事关系到我们马家,甚至是整个西凉将来的局势,你居然就敢这么草率就做下了!”马腾又叹了一声,随后只得住口不言了。既然事情已到了这一步,那么就去面对吧。

    马超见状只是嘿嘿一笑,他知道这回自己的行为算是得到父亲的认可了,而只要此事能够做成,或许很快地,整个西凉都将属于他们马家所有了。现在,就只等那支西凉军队在行进的路途里出现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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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辅他们自然是不知道有人已经在算计自己了,因为心切于军令如山,所以行军的速度也自不慢,一天不到便已赶出了六七十里的路程。到了傍晚时分,大军才在通往东方的官道上驻扎下来,埋锅造饭,并且给马匹喂食草料。

    牛辅因为身上担着数万大军的责任,所以即便是在驻营之后也没有立刻回帐休息,而是在数名亲兵的随护下于军营四处走动了起来。一面提振军心士气,一面也是为了能够更好地了解将士们的需求。

    牛辅能够成为董卓的心腹爱将,肯把大后方的一切都交托给他也是不无道理的。除了他身份上是董卓的女婿,绝对会对董卓忠心之外,他谨慎的作风和负责的态度也是其中的重要原因。

    而今ri,他的这种做法果然也让他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军中突然出现的问题。当牛辅带了人来到左翼军营后,就听到那里的一座帐中有军士在叫苦。这让牛辅的脸sè便是一黑:“这是做什么?我们才从陇县出来不到一ri,怎就有军士在喊苦了。去,让人将叫苦的人给我带出来。”

    “是!”几名亲兵立刻就进了那军帐,不一会儿就把一名面sè苍白的军士给带了出来。牛辅盯着他,寒声道:“你既然是我西凉军中健卒,就该有随时奉命奔袭的准备,怎的这才走了没几ri路程便叫苦不迭,你是想乱我军心么?”

    “小……小人不敢!”那人一见牛辅寒着张脸,脸sè就更显得苍白了:“小人只是因为战马突然拉了稀,腿软难行,这才叫苦的。”

    “原来如此。既然是马匹出了问题,你就该去换一匹,现在我们都准备了充足的战马,难道还不够你换的么?”牛辅见是这么个缘故,脸sè才缓和了一些。

    不想那士兵却又苦起了张脸:“将军明鉴,今ri有不少人都换了战马,小人想去换时却已无马可换了。而小人的战马如今更是寸步难行……”

    “什么?还有其他人的马匹也出了问题?”牛辅的眉毛顿时就拧了起来,这可不是件好事情哪,一旦马匹出现大规模的拉稀现象,恐怕就很可能是有什么疾病在马匹当中蔓延开来了。对于以骑兵为主的西凉军来说,马匹的疾病往往是最要命的,何况还是眼下这个正要赶路的时刻,出这问题就更严重了。

    “小人不敢隐瞒,从今ri早晨之后,就有不少马匹出了问题。将军若是不信,大可以前去查看一二。”那士兵赶紧说道。

    牛辅一听这话,自然更不敢轻视了,立刻就让身边的人前去各营查问,看究竟这马匹的问题有多严重。若只是少量战马出现了问题,那就该立刻把这些马儿丢弃,以免把病传染给了其他马匹,可若是大规模的问题,就得慎重处理了。

    不过半个时辰,各处军营里的消息就陆续传了回来,而情况要比牛辅想象的更加的严重。不单是左翼一带有马匹出了状况,其他几处军中情况也自不好,尤其是后军方面,几乎所有马匹都已无法动弹。

    同时,一些军士也出现了问题,不少人也是不断拉稀,不少人更是拉脱了水,现在连起身的气力都没有了。当听到这些禀报之后,牛辅的整张脸都沉了下来:“怎会出现这么大规模的病状的?那些人马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如此状况的?”

    “启禀将军,马匹的问题是今ri早上离开陇县后就陆续出现了。至于将士们的情况,则是午后才发生的。所以卑职以为这是军中的粮草出现了问题所致。”立刻就有部将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牛辅一听,也觉得深有道理,点头道:“走,随我去辎重营那里瞧瞧。”

    待他们来到后军辎重营时,便也看到了满营有气无力的军士,这些人一个个面sè惨白地靠在路旁的树木之上,附近更有隐隐的恶臭传来,闻之让人作呕。牛辅也不多说什么,径自来到了这里的主将营中,只见封平也正躺在那里呻吟着。一见牛辅来了,他便想起身,可惜身上没了气力,才起了一半便又倒了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将士们和战马吃了食物后会都出现坏了肚子的情况?”牛辅沉声问道。

    “这个……末将也是摸不着头脑哪。前几ri一切都没什么问题,可今ri一早后,就陆续出现了马匹拉稀的问题,随后军士们也……”封平苦着张脸回答道。

    “这些粮草是你手下人看守的,可有发现什么问题么?”牛辅想了下后问道。

    “没有,这几ri里一切都很正常,也没有外人能接近我们的粮草……”封平立刻大摇其头地说道。同时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只有马超昨天被自己请进了军营,可此事自己却要负上全责,所以他自然不会说出来了。

    “那就怪了,前些ri子都好好的,为何今ri突然就使这么多人马患了病?此事本将军一定要彻查到底!”牛辅恨恨地道。但在仔细询问这里的人后,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他也只得暂且把此事先放下了。

    而眼下对牛辅来说最要紧的还不是查明为什么大军人马会出现拉稀的状况,而是该如何把董卓交付下来的任务给圆满完成了。董卓可是给他一个明确期限的,必须在一个月内带足够的人马到长安,若是超过了时限,这罪名可是不小。可以如今军中人马的状况来看,没有个十来天的休养,这路人马是根本赶不了路了。

    “这却如何是好?”牛辅在回到自己的中军大营后便是好一阵的思量。如今看来,要想及时把人马带到长安,靠着这些人马已是不成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西凉的其他地方抽调人马前去了。而就目前西凉一地人马的配备状况来看,能派遣出充足人马的,就只有守在陇县县城里的马腾所部了。

    想到这里,牛辅便又犯起了嘀咕:“这次的事情是从陇县出来后才出的问题,难道一切都是马腾他们做下的手脚么?”但事到如今,他也不想过多地猜疑马腾他们的用心了,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派人前去陇县传令,让他们调遣人马前往长安,而这些出了状况的西凉人马,则取代马腾所部,驻扎进陇县县城。

    不过两三ri工夫,马腾就率着麾下一万多人出现在了牛辅跟前。看着马腾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牛辅一时间竟也不好追问其是否真做了什么手脚了,只是说道:“因为军中出了些问题,所以此番前往长安的事情就交给寿成兄你了。”

    “末将必不负所托,全力帮助主公把那些反贼剿灭!”马腾立刻应道。而在另一边,马超看着左右那些依然有气无力的西凉军士则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