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原听得董卓说出如此一番话来,脸sè顿时就沉了下来:“董仲颖,这可不是为臣之道哪。你我身为臣子,怎可对天家之事有所置喙,你yu将我置于何地?”说着更是重重地将酒杯墩在了面前案上,以示其心中不满。

    董卓虽然猜到了对方未必肯依从自己,却也没有想到丁原竟会当场发作,心中顿时有怒:“哼,董某也是出于一片公心,朝廷大事岂能cāo于那些妇人之手?想不到你丁建阳竟也如此迂腐可笑,还是说你已与外戚一党有了勾结,才会如此颠倒黑白的?”

    “颠倒黑白的是你,而非我丁原!”丁原面sè泛黑,突然长身而起,对面前的董卓一拱手道:“道不同不相与谋。既然你我意见相左,多说不益,告辞!”说完便要离开。

    眼看着丁原如此傲然地面对自己,说了便yu离开,董卓只觉得颜面扫地,心头火起,便是一声冷笑,语带威胁地道:“丁建阳,你道这里是哪,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就走的所在么?今ri你不能给某一个交代,休想走出此门!”

    随着董卓这一句话出口,本就守在门前,因为丁原的态度而跃跃yu上的几名亲卫便已亮出了兵器,挡在了门前。若是丁原敢硬闯的话,他们可不介意给他点苦头吃。

    丁原见董卓这回是真翻脸了,竟还想用武力来威胁自己,便更是惊怒交加:“好你个董仲颖,当真是小人一个。”但他却也没有被这区区几人的阵仗给吓倒,他丁原也是带兵的,什么阵仗没有见过,所以便继续向前,同时低喝一声:“奉先!”

    紧随其后的吕布此时正眯着双眼打量着门前那几名董卓亲兵呢,现在听得义父发话,便即一步抢了上去,也不拔出佩剑,就这样大剌剌的地来到了那几名亲卫的面前了:“让开,否则休怪我下手无情!”

    那几个亲卫岂会被他这几句话就打发了?他们对上丁原或许会因其身份而不敢下杀手,可对上吕布就不同了。又见他如此托大,竟敢赤手空拳迎上来,自然不会留情,当下里一声大喝,两人挺刀就朝吕布的脖颈和小腹处劈刺了过来。

    吕布沉着张脸也不作声,只是身体微微一动,便很是诡异地让过了那两人的刀,同时双手便突然伸出,正好搭在了那两个出手之人的手肘之上。只听得喀啦一声响,两个董卓亲卫持刀的手臂便应声而断,而吕布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止,双手继续发力,竟将两人的手臂反向折断,使两人手中刀直接刺入了自己身上。

    直到刀身入体之时,两名亲卫才发出一声惨叫,而吕布手一松,他二人便倒在了地上,鲜血顿时流淌满地。

    见吕布抬手之间就将两名同伴刺翻在地,而且还是在手无寸铁情况下做成的,其他本来还想围杀上来的董卓亲卫的步伐便是一滞,有几人更是露出了惊惧之sè来。他们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家伙有这么厉害,他的每一招他们都能清晰看见,但他就这样把两人刺翻了,这就给他们了一种更强的压迫力,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是面前这个人的对手了。

    吕布脸上依然带着一丝笑意,走在丁原之前朝外行去,也没有刻意作出任何威胁他人的举动来。但当他走到某个人跟前时,那人便忍不住心里发寒,向边上退去,明显是被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煞气给吓到了。

    就是董卓,在见识了吕布的手段后,也是心里发凉。他知道这一回是不可能强留丁原了,即便他在此伏下了不少人马,以这个叫吕布的家伙的能力也能从容杀出去。而且这还可能给他自身带来危险,毕竟现在他身边可没有得力的护卫哪。

    在知道事不可为之后,董卓只得忍下了这口气:“让他们走!”

    这句命令让众亲卫们如释重负,彻底让出了道路,放了丁原二人离开。

    直到吕布走出这处庭院之后,众人才感觉到呼吸重新顺畅了起来,但脸上的惊骇之sè一时间却褪不下去了:“主公,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竟如此厉害?”

    “吕布……确如仲凌所说的那样,是个很难对付的棘手之人哪……”董卓目光闪烁,也不知道在考虑着些什么,但至少他没有因为手下亲卫未能留下吕布他们而发怒,这对其他人来说已算是个好消息了。

    走出董卓的住处之后,丁原才松了口气。之前他看似大胆的举动,其实也有些冒险,若是董卓硬要留下自己,甚至不惜动用弓弩的话,只怕便是吕布也未必能护得自己周全了吧?而从董卓刚才的行为来看,此人绝不会就这样罢手的,他身边只得五百人,身在洛阳城势必不会安全了。

    想到这里,丁原便即道:“奉先速点齐人马,我们这就出城!”

    “是!”吕布点头应道。他也看出了城中很不安全,虽然他自身是不怕的,可要在数千上万人马的攻击里保护好义父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所以便即护着丁原直接回了位于城北的驻地,然后点齐人马之后就向城门处奔去了。

    这时,守在城门处的董卓军将士已接到了董卓的严令不得让任何人随意出门,而守在这里的郭氾衣甲开始布置人马紧守城门了。

    突然,看到一路人马踏尘而来,正是并州刺史丁原到了,他便一面命人小心戒备,一面按马问道:“丁使君,如此时候突然出城所为何事哪?”

    丁原在军队当中回了一句:“营中有事需要丁某前去处置,还请这位将军开门放我等出去。”虽然他已经和董卓翻了脸,但如果能不伤和气地出城还是不伤的好。

    “还请使君见谅,我等奉命守在此地,不得主公之命,不敢放你离开。还请你回去拿来主公的令箭再来吧。”郭氾当即就摇头说道。

    丁原见对方不肯放自己等离开,就知道董卓对自己起了歹心,当然不可能真听话退走,便即对吕布道:“带人冲门,务必要快!”

    “义父你就放心吧!”吕布一戟在手,这信心比刚才更甚了几分,当下里一拍马就朝城门处冲了过去。而那些丁原的亲卫也有两百来人在一声喊后紧跟其后杀了过去。

    那边郭氾等人也早有所提防,一见吕布他们冲杀过来,便立刻举起了手中弓弩,在其一声令下后,上百支利箭就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他们扑了过去。

    “喝!”吕布见到这漫天而来的箭雨不但不停下马来招架,反而催动马儿以更快的速度向前急冲,同时手中方天画戟被他舞作了一团灿然光圈,将所有近他一丈范围之内的飞箭尽数拨落在地。

    有他这个强人在前开路,后面的并州军所要面对的乱箭就少去大半了。而且他们也个个都有一身能耐,区区箭阵根本难不倒他们,只一瞬间而已,这两百多人已杀到了北门之前,来到了郭氾他们的跟前。

    郭氾可没料到他们竟有如此本事,见其轻松冲过箭阵也是一怔。但他身负守门之职,岂能就这样放他们离开,便即一挥手中长枪,喝道:“上,但有敢闯门者,格杀勿论!”

    “杀!”那些凉州兵听到这声命令之后,也不作丝毫犹豫,便即高喊着向并州军冲了过去。两路人马便在北门之前绞杀在了一起。吕布一马当先杀在最前面,在挡下了正面shè来的数支劲矢之后,手中长戟便猛地突刺而出,直奔已杀到跟前的两名西凉骑兵。

    那两人可不知吕布厉害,也纷纷吼叫着迎了过来,但他们手中刀刚一举起,就发现自己的胸口被一支长戟刺穿了。两人压根都没看清楚吕布是怎么出的手,便已一头栽下马来,倒地而殁。

    而吕布在杀死两人之后,没有作任何的停留,继续向前,转眼便已有七八个西凉骑兵倒在了他的手上,这时众凉州兵才发现此人很不好惹,看到他冲来便纷纷躲避。这便给了吕布一个空挡,只见他突然停马,从马侧取出了一张弓,另一只手又抽出了一支箭来。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吕布已弯弓搭箭,朝着城头shè出了一支羽箭。众人不解地随着这箭的去势一看,就都变了颜sè。那箭居然命中了两百多步之外那面竖在城头的董字大旗的绳索之上,那旗子应声便从城头跌落了。

    眼见得将旗落地,凉州军的士气就是猛地一挫,这就给了并州军以机会,他们发一声喊后,全力向前,转眼之间便已杀到了城门口。在杀散了几名还想顽抗的凉州兵后,就有十多名并州兵上前,用力抬动那足有人腰粗细的北门门栓,还有人去扳动那边的绞索,将竖在门前的吊桥也给放了下来。

    只听得轰隆一声,那洛阳北门终于第二次敞开在了丁原面前。丁原脸上露出满意笑容,当即就策马朝外奔去。数百并州军就这样一次冲击就突破了上千凉州兵所守的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