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海泉眼前跟着又晃过张涛这小子大义凛然的身影。这小子还真能折腾啊!在学校领着一帮人到处打闹,现在才毕业回家又惹起事来。而且这事情还不小呢,差不多同时惹翻芭蕉墟上四股势力。

    如果不是恰好被自己碰上的话,这小子可就不仅仅是往派出所走一趟那么简单了。聚众斗殴,殴打执法人员。他的对手肯定会弄成铁证如山的,那他极可能被拘留判刑,他的大学自然也别想读了。

    张涛这小子应该不认识自己,可自己对他可是相当的熟悉了解。为了女儿的事,自己被老婆逼得跟踪他至少有几十次。

    想起这事,刘教导不禁差点笑出声来,自己堂堂jing察,居然干起这样不光彩的事来。

    不过,也因为这样,他对张涛的能力与品格多了份赞赏,对女儿与张涛的事也不再持反对意见。

    当然,对于在工作与家庭都处于弱势地位的他来说,其意见其实也没多大用的。他的好笑顿时又多了份苦涩。

    但张涛这小子于公于私那都肯定要保的,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

    刘海泉一走到jing车边就抢先说道,“小朱,张涛他们呆会要去买米,我们到马路上去等他们去。”

    “怎么不在这里抓他们吗?”吴森迟疑地问道。

    “你说呢!”刘海泉脸上掠过一丝嘲讽,“在这里抓他们合适吗?”

    “对!”明白刘海泉意思的马军芳立即说:“就按刘教导的意思办,免得把动静闹得太大,影响不好。”

    …………

    “下冲的猪崽,能吃能睡又长膘。”经过这次痛快淋漓的打斗,虎子与猴子都兴奋的哇哇直叫。

    下冲除了辣椒之外,应该是猪最有名了。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猪,有些养猪婆卖猪崽,有些养肉猪卖肉,有些养猪公配种。夸张地说村里除了人就是猪最多了,是一个猪的世界,老、中、青,公猪、母猪、阉猪,品种齐全。

    “要不你们先走吧!我担心他们会报复的。”红保忧心仲仲地说。

    “不怕!他们凭什么乱收费呢?按摊位收费他们擅自改成按猪头收费,十块钱管理费涨到几十块,而且还打人。世上哪有这个理呢?他们要再来的话,我照打不误!”张涛轻松的说道。

    张涛他们从戏工商所到暴打管理所的人,让市场上所有的商人与乡亲们大呼痛快解恨。他们往猪笼边一站,买猪崽的人纷涌上来,只差没把他们也给当猪崽给买了。

    “红保叔,你们早点回去,别在这里呆了。他们不敢惹我们,但有可能找你们的麻烦。”张涛郑重其事地提醒道。他留在这里帮着卖猪崽也就是防着这事情的。

    才十几分钟,红保的猪崽就全卖完了。他一家人脸上的愁苦一扫而光,堆满了喜悦与满足。

    “这次可真麻烦你们了,回家后我好好请你们吃一顿。”红保老婆感激不尽地说道。

    “你们也早点回!”红保再三嘱咐道,“千万要小心啊!”

    看着红保一家人平安离开墟场以后,张涛他们四人说说笑笑往专门卖米的小集市茅草州走去。

    “涛哥,实在是太爽了!自从你去读高中以后就再没有这样爽快了!”虎子挑着空箩筐在张涛身前身后象孩子似的欢快的蹦跳着。

    “是呀!你不在家里,冲里死气沉沉的,年轻人都是各顾各的,一盘散沙。”猴子跟着也发出感叹 。

    “那好啊!以后我就天天带着你们这样打闹算了。”张涛笑着说。

    “别逗我们了,涛哥,”虎子有些苦恼地说,“不要一个月,你就会飞到不知道哪一个大城市里去潇洒了。”

    “是吗?”张涛脸上滑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忧郁与慌乱。接着他又诙谐地说:“看来你这家伙是巴不得老子落榜了。”

    “哪里…哪里…”虎子有些词不达意地说,“涛哥肯定高中!高中!”

    “那还用说,涛哥是学校前五十名的角sè,这次至少是上重本的。”说到这里,高子苦笑了一下,“以后我就真正陪着虎子他们在冲里打闹了。”

    张涛没有接话,高考以来的一些记忆片段火花般的在他脑海里闪过,一种莫名的恐慌将他的心揪得紧紧的。为什么所有与他熟悉的人对他都如此有信心,认为他的高中是铁板钉钉的事呢?

    张涛又想起了自己嗜酒的父亲,这段时间他几乎是天天喝得醉醺醺的,逢人就说他的儿子怎么样怎么样,考大学那是十拿九稳。张涛和家里人怎么苦劝也无法制止他父亲宣扬这份得意与高兴。

    “怎么啦!我窝窝囊囊在冲里过了大半辈子,现在儿子有出息了,我能不乐和乐和吗?”每次遇到家人的劝阻,他父亲都是用这句话理直气壮地反驳。

    他摇着手里的酒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只要是在家里,他手里的酒杯似乎就没有放下过,嘴里吐出永远是熏人的酒味。

    “这万一…万一…”他母亲皱着眉头和鼻子,讨厌地用手掀了掀飘过来的酒气,迟疑地劝说道。

    “什么万一?我人龙的儿子就没有这个万一,只有一万!”父亲眼睛一瞪大声地说。

    唉!张涛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脚边的石子踢得远远的,仿佛要把他心里烦躁的情绪踢开一样。

    突然,一辆jing车在张涛他们身边嘎然而止。随后跳下来几个威武的jing察,并快速将他们包围起来。

    “你们被捕了!涉嫌聚众斗殴,殴打执法人员。”一个帽子戴得有些歪歪的jing察语气yinyin地喊道。

    “什么意思呢?拘捕证呢?”张涛怔了一下,马上镇定地问道。

    “哟!”歪帽子jing察嘲讽道,“还懂不少啊!居然知道要拘捕证?”

    “证据呢?拿证据出来!”歪帽子这副混混样子和嘲讽的语气让张涛陡然火起。这肯定是披着jing察皮的假货,老子就打这些假货的。

    他猛跨前几步,眼光逼视着这个歪帽子jing察,一副要与jing察拼斗的架势。

    虎子他们看到张涛这样子,把箩筐一摔,抽出扁担,侍立张涛左右, 只待张涛发令,就准备动手。看来这真是几个莽汉啊!连jing察都敢打。

    张涛的气势让歪帽子jing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神sè有些慌乱,但他的手一触到腰里的枪把子,马上就镇定下来,脸上再次浮现yinyin的笑容。

    “到了所里 ,自然会给你们证据的。”

    跟着他又威风凛凛地喊道,“刘云,伍泉,把他们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