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楼大堂!

    地上躺着的两个家丁哼哼唧唧的爬了起来,本就凶恶的肥脸肿得像猪头,愈加难看,其他食客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扭头不看。

    这两猪头家丁怒火满盈的目光四下一扫,便发现大门一旁李玉正趴在一张倒塌的方桌上,登时嘿嘿阴笑起来,搓着双手挤眉瞪眼的走向李玉。

    老太监这时轻咳道:“两位,这边说话!”

    两名家丁脚步一顿,愤怒的转头,当看清是老太监后,仿佛知道老太监身份不凡,吓得一哆嗦,登时恭恭敬敬低着头走了回来。

    一名家丁头脑灵活,思前想后一番,便知道了实情似的,躬身恭维道:“多谢公公出手相助,今天若不是公公出手,擒住了这‘反贼’,我们华府、华太师大人的脸可丢得大了。”

    老太监哼了一声,沉下脸道:“你们以后得收敛一些。咳......咳咳......你们也别冤枉好人,说什么反贼。先把这书生拿回见你们太师再说,咱家也顺道去拜访一回太师。”没说完便连声咳嗽起来。

    两名家丁连连点头,自不敢有异议。

    老太监又道:“去备轿子,要两乘,把这书生也抬到华府去。”他身后小太监答应一声,飞奔出去。

    老太监把手中印信收进怀里,双手按在桌上,又不停的咳嗽。

    李玉远远听见几人说什么反贼,吓了一跳,正要大骂,又听老太监为他说话,便忍住了,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子也不谢这死阉人,最多算扯直。后又听见家丁说华府华太师,李玉放下心来,心想自己和华三少也算见过一面,到时搬出那家伙,想必华府不会把自己怎样。只是他心下疑惑,华三少显得温文有礼,他家的奴才怎就如此张扬跋扈呢?

    过不多时,门外抬来两乘轿子。

    小太监走了进来,说道:“公公,轿子到啦!”

    老太监咳嗽连连,在小太监扶持之下,坐进轿子,两名轿夫抬着去了。小太监紧随在后。

    两名家丁当下将李玉抬进了剩下的那剩轿子里,大骂便宜这土鳖乡巴佬做回轿子。抬举之时,两人还不解气,在李玉身上一阵扭掐,无奈被老太监点住穴道,李玉只得咬牙忍住不叫唤,气得破口大骂,换来的是一阵愈加邪恶的扭掐。

    轿子一阵摇晃,李玉知道两名轿夫已经起轿。

    他何曾坐过轿子?此刻只好自己心下安慰:“他妈的,今日免费体验一回孝顺儿子服侍老子坐轿,当真是乖儿子、乖宝贝!”

    此时天已黑尽,他在轿中昏天黑地,但觉老是走不完。有时外面传来几丝亮光和吵闹声,有时又黑漆漆、静悄悄,有时轿子还上扬下抑,仿佛是走在拱桥上,令他在轿里东倒西歪,左撞右撞,撞得浑身生疼,便兀自大骂。外面之人也不理他。

    一路行去,便在他迷迷糊糊几乎要睡着了,忽然轿子停住,有人说道:“太师要你们直接抬到前厅。”一个家丁声音道:“是。”

    又是一阵颠簸,忽然轿子又停住,有人挑起了轿帘,一道灯光便照了进来。李玉向外一张,但见眼前是一座奢华气派的大厅。两旁,四根巨大红木撑住梁顶;正前方,是一张朱漆案桌,案桌两旁摆着几张檀木椅;房顶是一些色彩斑斓的浮雕,透着古朴之意。整个大厅看起来十分雅致,可以依稀窥出主人的几分格调。

    一个五十许,面皮红润的威严老者一副卷边幡头帽、浑身紫色衮服,正和先前封他穴道的老太监分主宾坐在朱漆案桌两旁,两人边饮茶边相谈甚欢的样子。

    见家丁把李玉带了进来,威严老者便转过头来看向李玉,眼中精光一闪,喝退一众下人,起身走到李玉身边,忽然变得和蔼可亲,笑呵呵道:“小哥儿便是扬州李玉?”

    李玉一愣,他怎知道我名字?我好像没和谁说过?

    见李玉不答话,一脸疑惑之色,老者扬起手给他看。

    李玉脸上异色一闪,不过马上又恢复如常。

    “私拆小哥儿信件,实乃无奈之举,小哥儿勿怪。”

    只见老者手上拿着一封开启过的印信,正是李夫人的推荐信。想到只是一封普普通通的推荐信,信中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秘,李玉便装作淡然道:“无妨,还未请教老先生名讳?”

    老者哈哈大笑,说道:“老夫华统,字子潜,号鸿山,承蒙皇上洪恩,授以太师虚衔。”又介绍一旁的肥脸老太监道:“这位便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刘公公。”

    这两位都是大夏皇朝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李玉当下疑惑,他们对我为何这般客气?

    “公公,还请为小哥儿解开穴道吧。”华太师对老太监笑眯眯的说道,老太监刘公公便起身在李玉腋下轻轻一点,李玉浑身一颤,被封的穴道登时便解开了。

    他和这个世界之人的观念不同,恢复了自由,也不向两位大人物见礼。心道管你什么太师、公公,乌龟王八,纵奴横行霸道便都是鸟人。他心里有气,当即只大咧咧拱手道了声幸会,便兀自在大厅中活动开了手脚。华太师和刘公公好像也不在意他的态度不敬,一直微笑望着他。

    过了片时,他的手脚才灵活了一些,华太师热情的邀他在下首落座,然后拍手叫上茶,他才选了张檀木椅坐下。

    等丫鬟在他身旁案几上摆好茶盏退出,华太师说道:“李玉贤侄,今日府中下人莽撞之处,贤侄见谅。这些无法无天的家奴,老夫定要严加管教!”

    “太师客气了,小可早已忘记!”

    华太师居然向他这样的平头百姓致歉,李玉也有些讶异,这老头是装逼,还是真的如此老好人?

    “老夫曾听我那不争气的三儿说过,扬州有一李姓学子才华横溢、文冠江南,当时老夫尚且不信,今日一见,才发觉其言不虚。”华太师颔首叹道:“和传言比起来,贤侄甚至更为出色,除了文冠江南,近闻三儿传回的消息说贤侄的音乐造诣更是相当惊人,居然独创出了一派流行歌曲。贤侄这是已开宗立派啊!贤侄之才情,当真是令人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