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温栎恒回来,跟贞娘说起冯昭似乎很有好感:“跟那些只会掉书袋子的读书人倒不同,说话很风趣,肚子里很有料,不迂腐,对行军布阵还有点看法”

    贞娘一边给他整理行李,一边笑道:“你对这位妹婿还挺有好感的,对了,给你准备了十件里衣,二十双袜子,六双布鞋,还熬了一罐子辣酱,留着你路上吃,这会子天气热,怕是留不到北边了,你别舍不得吃,等到了地方再坏了,再给你做一锅生煎,给你那几个手下尝尝鲜,还有,那边那个青sè的布包是绣chun给杜先生带的衣衫鞋袜,你想着带上,可别忘了”

    温栎恒笑嘻嘻的将贞娘揽入怀中,亲了亲粉嫩的面颊,低声笑道:“你如今竟比我还啰嗦起来了,我后ri才走,你忙着收拾行李干嘛?有这功夫不如好好陪陪我,我回了福余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怀中女子羞涩的挣扎了一下,亵衣略略挣开,露出jing致的锁骨,玉石般莹润的肌肤,身上那熟悉的温暖而甜美的香气也蔓延开来,温栎恒的呼吸急促起来,乌沉沉的眼珠迸发出灼灼的火焰。

    她的身体似乎是最好的chun药,只要她在身边,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要,一遍遍的要,有时只是想浅尝即止的,可常常是yu罢不能,

    回来的这段ri子,几乎每晚都要上一两次才罢手。

    手指轻轻一勾,那衣衫就散落开来,女子身姿的曲线如秀丽的山峦,每一个转折,起伏都如一首跌宕起伏的诗,回风吹雪的词,明亮的灯光映着那明丽如琉璃的肌肤,勾勒出淡淡的金sè,他随手拨开她的发髻,散落的秀发散发出浓浓的玫瑰香气来,淡雅清甜,女子羞涩的伸手遮住身上,微微侧过了头,却恰好迎上了他的唇,呼吸急促的吻落在她的颈上,轻轻一吸,就绽开一个温热的浅樱sè的花朵

    他终于不再如前几ri那般心急如焚,而是一遍遍轻柔的吻过那些高峰和低谷,他炙热的体温似乎要将她烤成一段云或一弯chun水,贞娘在只觉得自己在那细腻温存的抚摸中一点点的饱满起来,他的手掌和嘴唇带着无比的怜爱和珍惜,一遍遍描摹着她,仿佛她是他手掌上娇嫩的花朵,心头上带血的红豆,世间最珍贵的宠爱

    黎氏体恤儿子回来一趟不容易,小两口又是婚后就离别了许久,早早就免了两人的晨昏定省,还悄悄嘱咐了曹妈妈多煮些滋补的汤水给儿子媳妇进补,盼着儿媳妇这次能再怀上。

    贞娘这几ri被温栎恒缠磨的实在有些狠了,直睡到ri上三竿才醒来,刚洗漱好就见黎氏房里的大丫鬟满月跟着蔷薇进来了,笑嘻嘻的道了安:“给大少nǎinǎi请安,黎四太太和九姑娘来了,夫人请打少nǎinǎi过去呢!”

    贞娘一愣,笑着答应了,让素景给她梳了流云髻,素景见贞娘穿了件银sè百蝶穿花蝉翼纱的裙子,上面是一件家常白sè素绸右衽单衣,十分简单清丽,就自作主张的在鬓边给贞娘簪了一朵新鲜的碗口大的红sè芙蓉,耳朵上坠了一副殷虹如血的红珊瑚耳坠子,荡悠悠的,越发衬着肌肤白皙细腻,笑道:“少nǎinǎi毕竟年轻,穿的爱素净,可太素净了也不好,好歹得带点颜sè!”

    贞娘看了看镜子,镜中人人面桃花,眉梢眼底风情堆叠,顾盼间光彩照人,既有少女的灵动俏丽,又有少妇的妩媚多姿。

    遂笑道:“素景果然是一双巧手,很会搭配装饰衣衫。”

    忍冬和蔷薇进来给贞娘布置了早饭,外间的花厅里,巧儿小声跟画眉嘀咕:“打从咱们姑爷回来,就隔三差五的过来,一ri比一ri早,这位四太太打的什么主意,长了眼睛的人就能瞧得出来,真真让人膈应”画眉冷冷的笑了笑,淡漠的说:“司马昭之心而已,咱们家小姐冰雪聪明,那点子心思如何看不明白,只是不说罢了!”巧儿用抹布将多宝阁上的琉璃荷叶笔洗小心的擦拭干净,不满的嘟着嘴道:“要是夫人有那个心思怎么办?”画眉专心的将茶盅里的茶叶末子滤除去,简洁的道:“夫人心疼少爷,不会!”

    贞娘一进初熹阁就听见黎四太太清脆的笑声,里面还夹杂着女孩子略带羞涩的娇软声音:“娘,您可别说了”

    贞娘神情自若的走进去,见黎氏穿着件墨绿sè流云百蝠的缂丝褙子,笑吟吟的坐在正坐上,黎四太太和九姑娘坐在对面的紫檀木镂花交椅上。

    黎氏见了贞娘笑着招呼道:“好孩子,快过来。”

    贞娘优雅的过去给黎氏和四太太见礼,亲昵的坐到黎氏跟前笑道:“今儿四舅妈是说了什么笑话,让母亲这么开心?”

    黎氏自儿子回来,心情就好的不得了,见到儿媳妇更是欢喜,笑呵呵的道:“是你九妹妹的事,前儿你九妹妹绣的那副烟云山水图给你四舅舅的上司做了寿礼,在寿宴上得了好大的彩头,都说你九妹妹兰心慧质,是不可多得的好手艺!你舅妈高兴,赶着来跟我说这事,说的你九妹妹不好意思了。”

    贞娘就笑道:“这是好事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九妹妹生的好颜sè,手艺又这样好,这女子的六艺,九妹妹都占全了,将来指不定多少高门大户赶着来求娶呢,四舅妈可别挑花了眼就好!”

    黎四太太听见贞娘前几句本是眉开眼笑的,赶着想接一句,给你做了姐妹可好,可贞娘下面又说有人求娶,生生的将四太太的话噎在那里了。

    黎氏心里也知道自家嫂子的意思,可这话怎么好当着儿媳妇说?再说了,儿子都立了佛前血誓了,那是xing命交关的事情,外甥女再好也好不过儿子去啊!

    忙也跟着凑趣:“说起这亲事我倒想起来了,前几ri都察院经历楚大人的夫人跟我说起,想给她儿子寻个媳妇,托我给她留意着,楚大人家世可不错啊,是南昌楚家的二房嫡出公子,她那儿子我也见过的,生的眉清目秀,人品也踏实,正想着要跟嫂子你说呢”

    黎四太太的笑容就有些晦涩了,自家小姑子是个多么jing明的人,她才不信自己这心思她瞧不出来,这是摆明了拒绝自己了!

    九姑娘的脸sè有些黯淡,她看了贞娘一眼,目光中有些哀怨。

    当ri开祠堂认亲时她第一次瞧见温栎恒,就觉得心头如鹿撞一般,那男子器宇轩昂,笑容明朗,看着他就像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原野,疏朗晴明的碧空,较之那些华堂玉树的富家公子,他更像画册中的江湖游侠,有着疏狂不羁、卓尔不群的气质,让她一见倾心。

    后来,她娘说这男子是姑姑的亲生子,将来最可能继承侯爵之位的,问她可愿意做小,她犹豫了片刻,就害羞的点了头。

    能做他的女人,哪怕只是做个姨娘,她也甘心情愿。

    父亲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官,自己如果能进了侯府,将来父亲的官职就不愁没人帮衬了,母亲在家族中也会有地位,何况,母亲不是说了嘛,他的正妻也不过是个七品芝麻官的女儿,不过是因为跟他自小青梅竹马,有份情谊在,可那又能怎样?村姑的女儿再如何也上不得台面,黎家是柳州世家贵族,自己自小就学得贵族女子的进退规矩,将来跟那些贵族夫人打交道,还要靠自己才成。何况婆婆是自己的姑姑,一贯喜爱自己,再怎么样,主母也不敢过多刁难

    她甚至连将来进门要怎样笼络表哥的心思都想到了。

    谁知,今ri,姑姑竟然要给她做媒!

    黎四太太笑容勉强,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什么来,贞娘就笑吟吟的接话道:“南昌楚家?那可是南昌出了名的大家族了,听说半个城都是他们楚家的店铺,出了南昌城,目所能及的都是楚家的地呢,楚家在前朝还出过一个太师,一个太子太傅呢,是个正儿八经的世家呢,四舅妈,这样的人家您可要抓紧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九妹妹说话可就及笄了,女孩子的年华可不待人的”

    贞娘何等jing明,九姑娘看温栎恒那一往情深的眼神,早就露了心思,她倒不怕这姑娘真进了门能怎样,一个小姑娘,这点心思都压不住,城府也深不到哪里去,跟她这样活了两辈子的老鬼比起来,连一个回合都下不来。

    她只是想看看黎氏的心思,若黎氏有心想让外甥女进门,她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个小姑娘跟婆婆较劲,ri子毕竟长着呢,她好歹有正妻的名分,温栎恒的心思也在自己身上,犯不着为了这个弄得婆媳关系紧张,她有的是法子将她压的抬不起头来。

    可今ri看来,黎氏当着自己的面给九姑娘做媒,就是间接的跟自己表态,她是站在自己这面的,那自己也就没必要装贤良,非给自己填点堵,顺水推舟就是了!

    九姑娘咬着嘴唇,脸庞红的像要滴血似的,做出十分害羞的样子,小声说了句:“我去三姐姐那边”她低下头,掩住了目光中的怨毒,扶着丫鬟的手,急匆匆的冲了出去。

    四太太看着女儿仓惶的样子,心里拧着劲的疼,唇角勾着一丝苦笑:“这孩子是不好意思了”

    黎氏看了嫂子一眼,笑吟吟的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嫂子可要想清楚了,九儿这年岁也该找婆家了”

    黎四太太心里暗恨,我当然知道该找婆家了,都察院经历,一个六品官儿,在京城里扔下块砖头能随随便便砸死七八个,你一个二品侯爵、一品大员的夫人,交往的都是王公大臣,皇亲国戚,给你外甥女做媒就找个六品官员?

    想想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黎四太太再没什么心思哄黎氏开心,略坐了坐就寻个由头告辞,带着女儿回家了,当天就找人捎了口信去大兴,让黎四老爷回家,准备就此事跟黎四老爷好好说道说道。

    黎四太太一走,贞娘就和黎氏彼此交换了眼神,两人的眼神中都有着同仇敌忾的欣慰。

    贞娘又坐了一会,就以要给温栎恒收拾行装为由回了净语轩。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许久不曾更新,孩子病了,做母亲的就觉得心乱如麻,实在没有码字的心情,望各位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