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肥夜凉,加上这晚也是小有惊吓,卫扬红焦灼的来回在宫门前等待,远处跑来的人由小变大,慢慢悠悠就变成了跑的大汗淋漓的小路子,“怎么样了,她可好?”

    卫扬红拉着跑的脸色微红的小路子一通问,心下的担心有增无减。小路子喘匀了气,露出一抹笑,“王爷放心,没事了,傅大人血止住了,阮公子也没事,说是在里边看着傅大人呢。”

    卫扬红松口气,都没事就好。看了眼天色,方觉身子困顿疲乏起来,“走吧,也该回去了。”小路子点点头走到马车旁撩开车帘子让卫杨红上车。

    小路子,坐倒车里捂嘴打了个哈欠,想起今日的事来才叫一个惊险,当下就管不住嘴皮子唠起磕来。“王爷啊,你说是谁要行刺皇上啊,要不是傅大人即时,后果不堪设想啊。”

    卫扬红摇头,眼睛紧闭着,“不要嚼舌根。对了,明日把府里补血的都拿来送过去。”

    小路子哦一声,拿手捂住嘴巴,听见卫扬红的吩咐又点点头,哦一声说到:“知道了,王爷。”

    天明之际我悠悠转醒,无故逗留禁宫,还好卫子端没心思管这些事,我动了动麻木的手臂,那人还是没有醒,太医过来看伤情,我问他:“太医,他现在可否移动了?”毕竟滞留内宫还是不合适。

    “可以了,阮大人可要小心些。”我点点头叫了太监一路跟着送出了宫,告了一天的假留下来照顾他,傅府的门还没有开,想必宫里已经有人过来通告。

    暖冬出来时眼下一片乌青,也是担心了一夜,“阮大人。”她朝我行了个里,我点点头,跟着大家一起进去了。走了一半叫住暖冬。“暖冬,叫人备下些止血散来,怕有用。”

    她回头看我一眼说: “早备下了,大人放心。”床上的傅闲潭动了动,许是放下的时候牵动了伤口,暖冬站到一边端茶递水,忙活了半天见帮不了什么忙,就行礼告退下去了。

    交握的手抖动了一下,我一惊抬头看傅闲潭,试探性的叫了他一句,“傅闲潭?”紧闭的眼睫颤抖了一下,虚弱的睁开了一条线。

    我激动的握紧他的手欢喜的喊,“傅闲潭?来.....”手被他虚弱的扯了一下,我点头,“好,不叫人来”拿过旁边暖冬备下的热水,沾了一点濡湿他干咳的嘴唇。

    “还好受伤的不是你。”我看着他嘴边轻轻浅浅的笑,拿手捏他的脸,“谁教你替我挡的,你是傻的吗?”他笑的出声,受不住的咳嗽起来,牵动伤口痛的皱眉,我心一痛,拉住他,“小心小心,傅闲潭!”

    他重伤刚起,说不了几句话就又累的昏睡过去, 晌午,暖冬端了清粥过来 ,拿着小炉子温着,又叫我吃饭后在照顾,我那里吃的下饭菜,挥了挥手就把她赶了出去。

    “醒了?来,喝粥。” 炉子上的粥温了好几遍时,他终于起来,我搭手扶起他的背,吹了吹,递到他的嘴边,他皱眉躲开一点,我问:“有点烫?”他点点头,我吹了吹拿到唇边试温度。在递过去。

    他愣神的看着她,心中漾起一丝甜蜜,大手盖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平顺的发丝调皮的翘起,他嘴角的弧度也慢慢放大。我嗔怪他一眼,“别闹了,快吃。”

    他伸手捏住我有些肉肉的脸,“小清。”

    我递粥过去,漫不经心回答“恩?”

    “小清。”

    “恩”

    “小清。”他乐此不疲的叫我的名字,好似什么好玩的游戏,我瞪他一眼,“干嘛,你伤的又不是脑子,是不是傻。”

    他乐的笑出声,长长的手臂拥住我还端着粥的身体,他身上有伤,我不敢推他,一丝恼怒的出声:“傅闲潭!”

    他的手扶在我的后脑上说,“这样重的伤,若是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平平静静的坐在你身边。”我心想,你是傻瓜吗?

    他松开手认认真真的看着我不言不语。张口喝完我舀来的粥。等到天色微微晦暗时暖冬替我叫来了马车,我吩咐下人帮他换了药,揉着眉心回了府。

    家里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我爹过来担忧的问我傅闲潭的伤势,我笑着说已经没事了,他才放心的叮嘱我几句让我好好休息。

    进来院子,药菊放心手里的秀活一路小跑的过来迎我,拉着我上上下下的好生打量,见我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放心吁口气,“还好公子没事。”

    “公子,到底怎么回事啊,府里人也说的不清不楚的,我还以为公子遇刺了呢,吓死了。”她一路跟在我后面,小嘴叽叽喳喳的好奇的不得了。

    我疲惫的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吩咐到:“去备洗澡水吧,累死了。”药菊见我疲惫模样,按下心头的疑惑去备洗澡水。

    浴桶热气氤氲,我趴在桶边上假寐,药菊呀的一声,结结巴巴的指着我说:“公,公子,身上的。”我回头看她,在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那些青青紫紫的吻痕印记,皱眉的拿起浴巾擦了几遍。

    药菊惊讶不小,弱弱的说,“公子,是不是....是不是皇上啊?”知道阮清女儿身的人除了先生就是皇上了,先生受伤了,那就是皇上了嘛。

    “哎哎,姑娘家家的,不要胡思乱想啊,这是我自己捏的,捏的,知道吗。”我甩了甩帕子,起身从浴桶里起来,药菊蠕动着嘴唇,撅着脸给我擦身,“哦,捏的就捏的嘛,那么大声干嘛。”

    直挺挺的躺在床板上,我烦躁的侧了一个身,一闭眼就是卫子端站在我面前的场景,我用力的摇了摇脑袋,缓缓的闭上了眼。

    我梦魇了,乱七八糟的一个梦,说来惭愧,梦里我躺在傅闲潭的身下,他一脸温柔的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想推开他,可他一转眼就变成了卫子端,那双和傅闲潭有些相似的凤眼伤感又布满**的望着我,双手用力的箍在我的脖颈上慢慢收紧,骂我是没有心肝的人。

    我怵然睁开眼,夜色如墨,静谧的只能听见纱窗外虫鸣,我喘着气,手无力的拭去额头上的冷汗,然后,然后就望着天花板再也睡不着了。

    我顶着一头的鸡窝乌青着下眼眶趴起来,打了个超级打的哈欠,揉着眼睛沙哑着嗓子叫了声药菊,刚叫完她就踩着小碎步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脸水过来,“公子起来啦。”

    走到脸盆面前,看着水里惨不忍睹的倒影,我哇的一声,倒退一步,指着脸盆说,“什么鬼,丑的吓死个人。”

    药菊看着我撇了个嘴,扳着我的身体走到了大铜镜面前,指着铜镜里的人说:“就是这个鬼喽。”说完药菊上下开始打量我,叉着腰开始说教,“公子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我知道公子是因为被人轻薄了睡不着嘛,这有什么,你就当是被狗啃了几口嘛,好不啦?”

    我脸不好意思的红了红,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不管她,我挥挥水袖,英勇的在去面对那个水盆里丑的像鬼一样的人物。

    其实呢关于我被轻薄这件事呢,在当时的情况下我虽然很难接受,但现在毕竟没事了,他也没把我怎么样,我这人向来混吃等死,事一过就抛到九霄云外了。只是让我怎么面对卫子端才是问题所在嘛。

    上了早朝,相好同事前来慰问打招呼,我笑着一一回应,大殿上不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卫子端在一圈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走来。我抬头看着他,见他眼色冷肃,与往常差不多,就安安心心的站好,全程下来,连个眼色都没有赏给我。

    我静静的听着,大臣门话题一转就说道皇帝的子嗣上来了,条件对半,一方人要求快点生孩子,另一方则认为皇帝还年轻子嗣方面不着急,但都赤果果的一致认为,皇帝后宫人太少了,要抓几个漂亮点的来充盈后宫啊。我点点头,嗯嗯,赞同。

    卫子端也不反感关于充盈后宫的事,当即点头说过段时间就选秀。下了朝,我走在每天都走几遍的路上,往上书房去,刚走了没几步,长贵公公就一张笑脸迎过来,“阮大人。”

    我躬身笑着回礼,“长贵公公好啊,有什么事吗?”还特地来欢迎我。长贵笑了笑面上露出一丝歉疚,“阮大人啊,皇上说以后大人都不必来上书房了,如果有事,会宣大人的。”

    我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哦,臣下知道了,麻烦长贵公公跑一趟,那我就先走了。”长贵笑的慈祥的朝我点点头,我反身往回走,心里哀叹,唉,我这大红人是失业了,又失宠了呀。

    算了,既然以后闲得慌了就和梓墨他们闲晃悠。现在就去看看傅闲潭吧。出来欢迎我的是暖冬,这个丫头越看越叫人喜欢啊,我笑着走过去,“暖冬啊,你家大人醒了吗,我来看看。”

    暖冬低着头快步走出来,我一说话她才抬起头惊讶的看着我,原来不是来迎我的呀。“阮公子?阮公子来看大人?大人醒了,阮公子去吧,暖冬就不带您过去了。”

    说完话快步的逃开,我疑惑的往她来的方向看,没人追她呀?我甩着袖子,风风流流的跨进傅闲潭的院子,进了里间,眉一挑,薛景任?那两个下棋的回头看过来,我笑的咬牙切齿的走过去,撑在他的棋盘上,“傅大人!你是把太医的话当耳边风吗,他不是让你好好躺着吗?”

    薛景任嘴角一勾,绕有兴致的看着傅闲潭,笑着看过来说“阮大人不要恼,都是我不好,不体谅傅大人身上的伤。”

    当然是你不好,我撇嘴睨他一眼,毫不客气的说,“薛大人知道就好,有时间还不如去搞定暖冬,快走快走。”薛景任一滞,脸上表情几经变换,看看我,又羞恼的看着傅闲潭,切切的说,“就知道你靠不住。”

    傅闲潭表情无辜的看着薛景任,嘴巴却不无辜:“走吧,当心我把暖冬嫁作他人妇。”看着薛景任落荒而逃的背影,某人反应过来,一手捂住胸口,一手边拉被子,哎哟哎哟的躺下,“唉,痛痛痛。”

    我无力的翻了个白眼,拉过一张凳子在他面前坐下,又拿过旁边的瓜果剥起来,某人看着我张了张嘴,我斜眼一看,一把丢进自己嘴里。

    傅闲潭伸手过来拉我的手,笑着说,“小清不要气。”

    切,我继续吃东西,他放缓声线柔柔的说,“小清。”那双漂亮勾人的凤眼一瞬不瞬的认真凝视着我,薄薄的淡粉色的嘴唇带着浅浅的笑意,温柔的叫我小清。

    靠之,又用美男计,实在可耻。我擦擦嘴角快要溢出来的口水,“呐,以后太医的话要听,知道吗?”也许是几日没下床,他的身上乱七八糟的,那样美丽的容颜上顶着一头乱发,实在是有碍瞻观啊。

    我动了动手,拉他起来,“你的梳子呢,起来,我帮你梳头发。”他笑着手一指,我拿过梳子,把他困在胸前,开始梳他的头发。窗前的桃花树已经开了花还冒出几片绿油油的桃叶,一米阳光,从门口一路照到床前,将两个人相偎相依的影子拉的老长。

    我双手捧起他的脸,赞叹一声,绝世美颜。他衣冠凌乱的看着我弯了眉眼,:“小清,以后一直帮我梳发可好。”

    “那还是要收费的,梳头一次陪我一年,一直可是要一辈子的。”在喜欢的人面前说情话,是会让人心跳加速的。嘿嘿。

    未央宫,宫女上了人参茶上来,低着头又退下,孝仁太后,手里滚动着佛珠,修佛之人面色多是慈祥的,孝仁看着坐在下方的儿子,心里忧虑,诺大的后宫,连几张鲜亮的面孔都瞧不见,唉,她这儿子啊,“端儿啊,作为皇帝,勤勉于政事是好,但不能一门心思的埋头于此,繁衍子嗣也是大事,就算现在子嗣不及,这后宫也是要充盈的。”

    卫子端回神,看着他的母妃,现在的孝仁太后,“母后,今日朝堂上已经说过此事,朕想初一选秀是极好的,今日来就是跟母妃说这事的。”

    孝仁点头,这就好,“端儿想的通就好,你既然不想现在立后,那就先选妃。”孝仁笑的一脸慈爱,想来不久就可以抱孙子了。

    卫子端,喝了口茶,“母后若有中意的,也尽可送过来,想来母后喜欢的女子定不会差。”孝仁听见这话,心里也是开心,端儿如此孝顺,有何不好。

    说了些家常,卫子端行礼告退,长贵低头跟在卫子端后面,“皇上,是去祥瑞宫,还是其他娘娘那?”卫子端看着前方的姹紫嫣红,淡淡的开口,“回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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