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以为进了国舅府就算大小姐?这里的大小姐只有一个,就是我!”诺澜讨厌这些庶女,以为可以跟她平起平坐,她们也不想想,不过是妾生的女儿,以后就算嫁入世家,也只能当妾,有什么资格与她争?

    碧溪捡起地上的鞋子,伸手扔了老远,嘴里念叨:“哪个缺德的人,将鞋子乱扔。”

    见鞋子被扔,诺澜真恨不得拿簪子在碧溪身上扎几个洞来,不过她转而想到,自己现在少了一只鞋,正好可以跑去跟父母亲告状,让他们把这个胆敢欺负她的女人赶出国舅府。

    看着诺澜离开,吴婶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别的地方她不清楚,在国舅府里,主子犯错,受惩罚的都是下人,碧溪惹了诺澜,尹氏说不定会认为是她这个“恶奴”在旁怂恿——。碧溪只是觉得好笑,诺澜去告状,正好合了她的心意,事情闹大,国舅自然要要那位王爷出面摆平,而自己的身世,得从王爷身上找线索。

    “小姐,恕老奴多嘴,这位小姐是顶难缠的角色,夫人宠的很,又是未来的太子良娣,不是那么好惹的。”吴婶怎能不忧心,看着这位小姐像个聪明伶俐的,怎么一进府就招惹麻烦,她可知道,这府里的庶女没一个敢招惹诺澜的,就算不主动招惹诺澜,诺澜偶尔还要给她们添堵,这下碧溪得罪了诺澜,以后的日子别想好过了。

    “她招惹我,难道还要我忍让不成?”她为什么要忍让?

    碧溪还未走到二夫人的院落,便听到妇人们说话的声音,吴婶没听到,还要拉着碧溪继续往前走。碧溪笑道,不用了,就在这里看风景吧。

    吴婶皱眉想着,这位小姐也太奇怪了,要来听二太太她们叫骂,这会走半道又不走了,要停下来看风景,这风景有什么好看的?

    碧溪听到有妇人一边哭一边痛斥大夫人:“怎么不让她俩个儿子上战场去战功立业,为府里争光,凭什么要我儿子去打仗,她儿子是人,我儿子不是人吗?同样是老爷的儿子,就因为咱孩子是庶出,就该受这样的罪吗?我可怜的傲儿——”

    “实在过份,太歹毒了,咱们不争不抢的,还要对我们痛下杀手,她给她的儿女安排了那么好的前程,给我们的孩子安排死路,气死人了。”

    “咱们去找老爷,有什么打紧,就算不拿我们当人看,老爷总归看重三少爷。”

    几名妇人七嘴八舌的说着,碧溪倒是没听到她们破口大骂,究竟是吴婶夸张了,还是她们不想大骂了?站着听了一会,几个妇人说要一起去找老爷评理,碧溪便让吴婶扶着自己回房休息。吴婶纳闷了,这小姐一会要听夫人们骂人,一会要看风景,这会又要回房休息,真不知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诺澜还在跟父母告状,斥责碧溪把她鞋子扔了,尹氏倒是一心向着女儿,痛斥碧溪的不是,独孤跋发现了漏洞,问诺澜的鞋子为什么在碧溪手上,诺澜这才红着脸没再说话,此事终究是她不占理,说多了说不定会惹父亲不高兴。

    几人正说着话,外面有人喊道:“老爷,为我们做主啊——”,不用说,自然是那几房妾室来了。此事独孤跋已经说过,由独孤傲自己做主,独孤傲自己选择去军营,他这个父亲为什么要阻止,男人就该骑马打天下,像个女人似的,整日关在家里像什么话?

    尹氏皱着眉头不说话,一旁的诺澜忍不住说道:“这些女人什么意思,还喊冤,这跟母亲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脏水往母亲身上泼,母亲你就是平时太纵容她们,才使得她们这样不分尊卑——”

    “闭嘴!”独孤跋怒喝一声。妾室闹起来,本来便让他心烦,没想到这个女儿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她是想让府里的妻妾打成一团才高兴吗?

    尹氏拉着诺澜的手站了起来,愤愤的问道:“此事与诺澜无关,老爷干嘛冲她发火?”

    “还用说吗,父亲眼里哪还有我这个女儿,说不定现在想的都是新进府的那个女儿,哼,别想我会喊她姐姐,她不配——”

    独孤跋气的扬起巴掌,诺澜见他发火,连忙躲到尹氏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偷偷打量独孤跋。

    “你这孩子,简直要气死我,夫人,你怎么不管管她,哪有女儿跟父亲这样说话的?”刚说完,外面的妾室便闯了进来,个个都喊着要他做主,直吵的他头疼,偏偏他又舍不得打这些女人,只能板着脸吓唬她们,让她们赶紧回去闭门思过,不然不给吃饭,以前这招还管用,现在危及到她们孩子的性命,她们哪里肯听劝,一个个抓着他的衣裳哭诉,吵的他恨不得将这些女人全都关起来。

    尹氏在旁边看着冷笑道:“现在知道妾室多的坏处了吧?”

    “你们去找傲儿行不行,是他自己要去的。”他虽然身为父亲,但是不好勉强自己的儿子,独孤傲去军营说不定还能混出点人样来,在这京城想要出人头地简直太难,这里有多少王公贵族,有多少贵族子弟,而独孤傲只是庶子,拿什么去跟人家争?可惜这些妇人眼皮子太浅,自己怎么说也说不通,还以为是大夫人要害她们的孩子,他现在真的后悔了,当初他就不该娶这些妾室,这样他能安心抚养他和尹氏的儿女,不用分心兼顾其他儿女,也不用去应付为他生儿育女的妾室,只是如今后悔也晚了,孩子已经长大,总不能现在将他们赶出家门。

    “老爷,傲儿听了大夫人的话,偏要去军营,我根本拦不住——”

    尹氏被吵的头疼,拉着诺澜走了出去。

    “娘,你怎么任由她们欺负?”诺澜不满的娇嗔。

    尹氏伸手为她理了理衣裳,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你都是快做良娣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知轻重,太子妃身份尊贵,你这脾气得改改,不能冲撞了她,太子娶你,是感念我们家的恩情,但是他真正要拉拢的人,可不是我们,你要明白自己的处境。”

    尹氏当然知道女儿的骄傲,她这脾气像独孤跋,傲然不屈,若是为正室还好,为侧室,少不了要吃些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