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花了三十两银子买了两个相邻的铺子,包括里面的珍珠。卖铺子的老头激动的都快流下泪来,拉着她的手不断的夸她是个好心的姑娘,碧溪皱眉,觉得老头心里肯定认为她是个缺心眼的姑娘,不然谁会来这里买店铺,压根没人来光顾,整条街都没几个人。

    楼下是铺面,楼上是厢房,碧溪与老头签好契约,拿了钥匙,便关了铺面,看看楼上缺什么,准备添置些东西,明日便搬过来住下。

    回到大成客栈,碧溪将这好消息告知陶晶,陶晶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半天才说道:“你让我一个官家小姐,去卖东西?”

    碧溪皱眉,她们从陈国逃到了隋国,俩人的身份也一再变换,如今陶晶只能算是逃妃,不再是未出阁的官家小姐,她怎么理不清自己的身份呢?

    “只是暂时住下,我们可以雇人卖东西,不用咱们自己卖。”碧溪好言相劝,如今刚来到隋国,有地方歇脚就不错了,碧溪实在不敢奢望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

    “不行,我是官籍,就算来到隋国,我也要想办法弄个官籍的身份。”

    碧溪愣了愣,发现自己跟不上陶晶的思路,她们不是来逃命的吗,听着陶晶的意思,怎么像是来升官发财的?

    “那样我们会暴露身份的,难道你想被抓回去吗?”官籍身份哪儿是那么好弄的,这身份当然好,去哪儿都威风八面的,做什么都可以得到优待,但是官籍有朝廷考核,祖上三代都必须是清清白白的,她们这样从陈国逃来的,哪有资格入官籍。

    “我可以嫁给朝廷命官,这样我便有了官夫人的身份。”

    碧溪已经被陶晶的想法惊呆了,好半天回不来神。她没想到,官籍对于陶晶来说如此重要。重要到为了一个官籍,居然想要再度嫁人。

    碧溪从没享受过官籍的好处,所以不知道官籍的重要性,陶晶知道官家子弟从小可以入官学堂,这样的学堂,请的都是大儒讲学,重在培养国家栋梁,这样的学堂,能培养出很多士子,就算不能金榜题名,也能凭借学堂里的关系,捞到一个小官当当,不用为生计发愁,陶晶真是有这样的打算,她自己本身是官籍,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她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这样的待遇。

    “你先养好身子,以后再寻一个官老爷嫁了。”碧溪木然的劝道。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陶晶居然想嫁给当官的,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陶晶不大可能做正室,因为她已经十七,这个年纪的男子大多已经成亲,就算未成亲,也不会娶个来路不明的人做正房,所以陶晶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嫁给人当妾室,然后想办法变成正室。

    用完晚膳,沐浴完,碧溪躺在床榻上睡不着。半夜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似乎是冲着她们这屋来的,碧溪侧耳倾听,只觉得脚步虽然凌乱,但是十分有力。碧溪起床,站到门后,来人果然踉踉跄跄的推门,碧溪将门栓拔掉,来人一下子栽倒在地。三楼的房间,一晚要二两银子,可不是普通人住的起的,碧溪直接点了那人的睡穴,然后点上油灯,仔细看着来人。

    真是要什么来什么,陶晶想找个官老爷,来人正是一位官老爷,只是这会儿官老爷喝醉了,走错了门。

    碧溪将男人翻了个身,只见男子面上青须足有寸许,看样子年纪不大,应该不到三十岁,喝的酩酊大醉,又是一脸青须,想必是遇到了烦心事。

    碧溪将陶晶叫醒,将猜测与陶晶说了,陶晶点头,决定等明日男子醒来,仔细问清楚他的来历,再决定要不要跟他在一起。俩人便将男子搬到床上躺着,陶晶在这里照顾男子,碧溪则回到她买的店铺里休息。

    陶晶衣不解带的伺候一夜,倒是越看床榻上的男子越喜欢,觉得以前自己嫁给皇上做妾,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真是太失算,早知就该嫁给门当户对的男子做正妻,恩恩爱爱的过一生,比在皇宫里担惊受怕的生活强多了。

    存着这样的心思,陶晶伺候起男子格外用心。

    杨越早起睁眼便觉得头痛欲裂,皱着眉头,正觉得恶心想吐,一只纤纤素手端着水杯递到他面前。他记得自己独自一人住店,为何会有他人?杨越疑惑的抬头看向纤纤素手的主人,只见此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倒是一位美人,只是看身子,有些太过孱弱。

    “公子可是口渴?”陶晶微笑着问道。

    杨越尴尬的低下头,接过杯子喝了几口水,再借机打量一下厢房环境,显然比自己住的厢房要好很多,只是住着这样好的地方,眼前的女子却穿的格外朴素,而且口音听着也有些奇怪。

    “公子昨晚醉酒,误闯奴家厢房,奴家见您倒在地上,担心您受寒,这才将您扶到床上,公子不要介怀。”陶晶娇娇弱弱的说道,眼睛不时瞟向杨越的脸,仔细留意他的神情。

    “惊扰姑娘,实在抱歉。”杨越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看着陶晶说道:“在下心意,请姑娘收下。”

    陶晶见他用钱打发,便知道他这是要离开,许是对自己无意,所以着急要走。

    “银子万不敢收,奴家也是仰慕公子风采,才想着尽一点绵薄之力。”

    杨越惊讶的看着陶晶,他没想到,陶晶居然是仰慕他的,他现在如此落魄,居然还有人仰慕他。

    “公子为何醉酒,可否说与奴家听听?”

    杨越近来因为诸事不顺,被父母教训不说,还被娘子嫌弃,已经很少有人待他如此温柔,听她这样说,杨越便将自己的烦心事说了出来。

    原来他是家中庶子,父亲给他谋了个县令,在沉官郡下属的一个县当县令,只是该县靠近大江,民众多有苦楚,朝廷有规定,每个县都要交银两,富裕的县交多些,贫穷的县交十万两,他因为筹集不到十万两银子,在家里遭了白眼,若是到年底还不能筹集十万两银子,他就会被革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