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学生张轩,只是一位游历儒生。可怜受那圣贤之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才会在此偶遇先生,我看先生才是当真不凡,颇有仙风。”那位叫张轩的帅哥不仅长得帅,还有一双好眼力,一下就看出了小羽的不凡。

    “张轩?你是儒家的学子?”自儒家孔孟二圣陨落后,儒家经典被法家圣人统统烧掉,导致儒家后继无人,巨子才会轻易的统一天下。羽如涛深知此事,见此子是儒家学子,不由得惊讶一声。

    “正是儒家学子!”张轩说得正气凛然,但又黯然:“可悲当年典籍全毁,精华缺失,才会导致我只能读些无用之书。可怜我师愚钝,虽有横溢才华,却不从那墨家思想,导致我数年的勤奋,全做那无用之功!”

    羽如涛听了此言,不由得心道:“好一位儒家学子!有孔孟之风!”

    “来啦!你的馄饨。”老板将馄饨放好,立即跑去看书。

    张轩见老板匆忙跑开,不由得看了一眼,看到老板端起书籍,显出封面,惊讶道:“你那经书是打哪儿买的?”

    老板听了,乐道:“你个儒生也读这蛮夷之作?我这书是昨天几个秃头人路过,我给了两碗饭换来的。你要想看,就等我看完了,借给你读了两天?”

    “不了!不了!”那张轩赶紧摇头道:“我认识那几个秃头人,整天咕叽咕叽,烦得要命。”

    “哦!那就算了!烦归烦,但这书写的不错,借物喻人,比那死板的墨经好看多了!”老板虽是墨者,但也是风趣之人,有此本性,也难怪受不了墨规长训。

    “这几天竟然有西域人来中原?想来是国政邦交,也不是什么大事。”羽如涛嘀咕两声,正欲谈话,却见那张轩正吃着馄饨,也不好打搅,看那吃相,不由得想起了此行洛阳的目地。

    从小羽记事起,就记得自己在洛阳城外的一个小树洞里,旁边是一个超大的垃圾场,每天都会无数垃圾被倒进来,而小羽每天都去靠这堆垃圾为生,但垃圾场每十天一次焚烧,所以小羽十天只有九天能找到吃的。

    不过也该小羽命薄,那个垃圾场因为一次春汛的大暴雨,冲走了一点垃圾,恰好被一位官员发现了,认为垃圾场会影响圣河洛水的水神,于是官员下令另建一个垃圾场,小羽的流浪生涯就此开始。

    那时候小,还不记事,只记得当时只有三岁,没有人帮助他,小羽也就孤单一人的流浪。那时候乞讨是没用的,因为早在数十年前,王朝就开始了实名制度,几十年下来,几乎人人都有饭吃,绝没有穷得乞讨的人,偶尔流浪的人,那也是来历不明的人,比如逃犯。

    小羽就是一位逃犯,或者说他帮助过很多逃犯,本来没有罪的他,在帮助了几个人之后,立即成了罪犯。

    那时他还只有五岁,小羽那时候第一次明白了年龄这个东西。后来逃犯们被抓了,小羽却逃了,此后他在山里生活了很久,也懂得了张口说话。

    因为那座山来了一只人熊,小羽不得不另寻山头。直到他遇到了那条狼和救命大叔。

    按照小羽现在的回忆,他的父母是亲手将他放进这个树洞的,也没有说明原因,只是那个时候,自己是三岁左右,三岁前的记忆居然是一片空白。

    小羽也曾经请过紫昙,拜托她察看自己三岁前的记忆,谁知竟然根本没有,按照这个理论分析,他父母至少也是仙道人物,否则记忆不可能缺失。不过紫昙根据三岁时的身体感受,可以肯定,当初父母扔下自己的时候,给自己吃了一粒类似百草生精丸的丹丸,能保证自己十天不饿。由此可见,他父母绝对是有原因的扔下小羽。

    这次来就是要查阅洛阳城志,看看十年前的春天,发生了哪些大事。

    羽如涛正想着事情,耳旁传来了张轩的声音:“羽仙人,小生还有要事,这就告辞了!他日有缘再会,必定与你促膝长谈!告辞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羽如涛出口成章,倒不是言辞得体,而是他就会这一句。

    目送张轩远去,小羽也不枯等依柔醒来,把剑一放,取出一颗百草生精丹,对老板说:“这粒丹药倒不是什么仙丹,吃了顶多够饱三天。我这妹妹就在这睡着,有灵剑为伴,妖魔鬼怪都伤害不得,你今天就关好店门,别做生意了!可好!”

    “好好好!最好是仙家留一张灵符,留做镇宅之用,那就十全十美了。”老板也是精明人,知道自己得不到什么,不过能有次仙缘,也算是人生一大乐事,留张仙符也好做那谈天说地的资本。

    羽如涛听罢,也是笑了笑,也就伸出右手食指,指尖瞬间红彤彤地,从中缓缓溢出血液。那慕容悠气血一炸,浑身出血,小羽这指尖出血也只不过是小把戏罢了。

    羽如涛也知镇宅符录多是骗人的玩意,就在那老板的手背上画了道隐身符,能使寻常鬼物都看之不见,就可消灾解祸。看那斑驳血迹透入皮肤中,任那老板如何也擦不去,就算割皮断臂也是无用。

    羽如涛画完符录,也就追了出去,因为他感应到了似乎有位绝世高手在这洛阳城百里之内四处搜寻。

    洛水河畔,一个巨大的水轮在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机关运作下,缓缓转动,水车上挂有十二个大水箱,水车每转动一圈都能从水中带走一千二百斤河水,这一千两百斤河水分做两份,一份大的流向前院各地,供前院医疗日用,另一份流向后院,用来灌溉果梳,另有一部分水储蓄在水池中,整日浸泡一些药材,以待数天过后,用来浇洒很大一片各有作用的灵草奇花。

    “南无阿弥陀佛!世尊独坐虚空,显无量光,无量寿,无量智慧,无量正果,投射三千大世界。救一切苦难之众生,灭一切罪恶之心魔。一念为善者,得无量功果,……”

    一位身穿华服的美丽女子盘腿坐在一尊南无如来佛前,翻阅佛经,虔诚的颂念着。那女子发髻盘在脑后,用一根木簪束起,发如漆墨,透着乌黑的亮泽,显然是精心梳理过的。再看那脸,虽然未施粉脂,但却细腻如二八少女,双唇如点朱,含笑时若荷花带露,不语时恰似玉盘凝霜,若不是眼角有细微的纹理,谁也不会认为这是圣手医仙的母亲,当年名动仙道的杨雁仙子。

    浮光掠影嫣然笑,莫问春梦忆何人。

    当年令无数仙道中魂牵梦萦的杨雁仙子,如今已为人母,她当年为摆脱骚扰,自断仙途,自毁容颜,也不知让多少人泪满衣裳,感叹天妒红颜。但却很少人知道,她嫁给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那位小人物为了恢复杨雁的美丽,不惜以身祭丹,终于练出了一粒破茧化蝶丹,却不知杨雁宁愿舍去这绝世容颜,也不愿他死去。

    容貌美丑,皆是皮下白骨。世人深受业障侵害,不知红粉骷髅,只在一念之差。人生一世,不过百载,虽有绝世容颜,百年之后依旧归于尘土。世人命性就如青山之木,那表相声色,俱是伐树之斧,若有一颗自救之心,何必求那锦绣膏粱,平白屠戮了自家命性。

    杨雁念到此处,不禁殇泪成行,话语凝噎。

    良久!杨雁才从伤感中恢复过来,放下经书,走出房间,在院内缓缓散步,放松心情。

    这经书和佛像是前天在一群僧侣手中得到,那群僧侣自西域而来,给杨雁念了段白骨观,那本经书就立即被杨雁买下,连同那尊佛像,那群僧侣走时曾说:“那尊佛像可以驱魔,还望善待!”

    当时杨雁还在伤感中难以自拔,如今想来却非寻常。驱魔?驱魔?难道家里有魔?

    “娘!原来你在这里。”圣手医仙黄承宇拿着裹胸布从远处飞来。

    “宇儿!这是在家里,不要乱飞,免得墨家人整天吵来闹去。”杨雁虽然自断仙途,但自己也是仙道中人,根本不受墨家规矩,但自己就住的离洛阳城不远,用的也是墨家工具,多少也要接受一下墨家人的意见。

    “娘!上次你说要七色蚕丝来织一件羽裳,这次刚好有匹布料,你就拿去吧!”圣手医仙虽自小读的是墨家经典,但心里还是医家的思想,身为医道中人,又怎会不知母亲分娩时的痛苦?所以他特别的孝顺,不比其他墨者,父母说错了,就不听,甚至指出父母的错误,要求父母改正。

    “咦?夫君!你怎么在这?我老远就闻到了一股脂粉香味,还以为有邪淫之人来此……”这时一个甜美的女声传来,只见一位如花美人从转角处走来,但见那一双妙目,晶莹剔透处另显万倾烟波荡漾:“原来婆婆也在,看来是我多心了。”

    “哼!难道你认为我就是那邪淫之人?要把我赶出去?”婆媳关系总是有点莫名其妙的,杨雁这位婆婆开始也挺喜欢这位彭姑娘,但入门之后就有些矛盾了,首先这彭姑娘来历不明,再者美丽动人,甚至有位家仆因此而死,还有喜食肉食……很多矛盾的影响下,婆婆就对这位儿媳妇的感觉不好了。有时媳妇仅仅是随口一说,婆婆就会思量再三,感觉其中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