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面纱下的鹰首大喝一声挥鞭走远,那双冷静的眼睛里坚如磐石的信念像是一个火种,点燃了莫浮洵上战场时的万丈豪情!她仿佛听到了三年前战役打响的号角,战鼓的声音跳动在她的血液里,用一腔热血沸腾河山!

    ?? 那是八百里分麾下炙,那是弦翻塞秋点兵!

    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个为了亲人战斗的军人!

    她会用一个军人的正义和铁血贯彻自己的信仰,会为了她想要知道的真相一往无前,会为了保护重要的人无所畏惧!鹰首走前更是提醒了她,她不是单枪匹马,她与苍鹰铁骑一起,从来都是翱翔天际最潇洒自由的鹰!

    苍鹰,谢谢!

    苍鹰,保重!

    马蹄声远,莫浮洵也平复下了翻涌的心境。抬头看看天空,京城的蓝天碧空如洗却没有一丝自由的气息。闭上眼,她能听见风声穿梭在大街小巷,她轻轻一笑——只要有风,就阻止不了苍鹰飞翔!

    ?? 莫浮洵跨上从从巷子里突然跑出的爱马,上马抓过缰绳,“驾!”一声,直奔皇宫!

    她的战争,这才开始!

    文楠钰从莫浮洵身后不远跟叶蓝承柳营一起,也经历了刚刚那一阵杀气嶙峋的道别!

    不同于柳营对苍鹰的熟悉,文楠钰身为养在京城的官家子弟,没经历过战火纷飞,没见识过城破人亡,她只听过鬼军之名却从未见识过鬼军之势!刚刚苍鹰一双双掠过她身上的冰冷眼神好似一把把冰刃,直接凛冽的割进她的灵魂!

    这就是东周最结实的屏障!这就是东周最强悍的军人!

    文楠钰捏紧了缰绳冷汗沁湿后背,她与莫浮洵同样经历了苍鹰卫一双双锐利眼睛的审视,自信心却承受着森寒眼刀的无声凌迟!在这群猛禽面前她犹如鸡崽,除了被动承受没有一丝反击的可能! 她是不喜莫浮洵的风流做派,但她不得不承认莫浮洵的可怕的实力!

    叶蓝承与柳营也与苍鹰眼神道别,等叶蓝承注意到文楠钰拧起的眉头后顿了顿才淡淡问了一句:“文都尉可是哪里不舒服?”

    “多谢蓝承关心,只是被苍鹰军所撼并无大碍。”文楠钰听到叶蓝承叫她有些局促的摇头微微红了脸。她一向喜欢干脆利落的男子,当初见叶蓝承的第一面,叶蓝承不止用他的美惊艳了她还用他的飒爽征服了她。站在叶蓝承面前的文楠钰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愣头姑娘。

    叶蓝承不擅交际却也不傻,他感觉的出来文楠钰对他不一般的感情,他最讨厌拖泥带水不愿与人耗在没结果的事情上,他本想干脆利落的切断文楠钰的念想,却在拒绝文楠钰前被一抹淡黄拉住了。

    “你是不是喜欢她?”“你要不要帮帮她?”“她会回来查的,你先别拒绝,或许文楠钰能派上用场……”

    于是他沉默了,不动声色的放任文楠钰的爱慕发芽疯长甚至有意误导,让对方以为自己对她也是特别的,他做这些只因为那人告诉他:“你如果想要帮她,文楠钰这颗违逆文相的棋子就是文家最好的突破口!”

    城里的官道已经被禁行清道,莫浮洵骑着她心爱的烈马一路横冲直达宫门。她回京没有鞭炮放响更没有迎接队伍,只有可有可无的文楠钰加上一个声望甚高已到辞官年纪的太傅出面迎她。

    是她的身份太敏感。

    历朝的并肩王不是死后才被封到如此高度的——例如莫锵,就是生前没有实权的——例如退位让贤的祖皇帝,莫浮洵是唯一一个如此年轻且手握重权的并肩王,可以说离龙椅只差一步之遥,莫浮洵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推上这个位子,或许是昭德女皇需要一个人稳住战后百姓的民心,也或许是女皇爱屋及乌失去莫锵后加倍赔偿她,更或许是女皇在展开一个局等着她摔的粉身碎骨。

    就莫浮洵学的历史来看,每个皇帝都有一万个理由弄死权臣,能活着的不是造反成功就是残废一个,她得早点摆脱这个高帽,高处不胜寒啊!

    司徒太傅在宫门站着,她早已等待多时脸上却没有一丝不耐,看到莫浮洵出现的时候轻轻一笑,轻轻拱手:“恭迎王爷。”

    莫浮洵下马拴好,冲她淡淡点头:“多谢太傅。”

    两人表情十分平静,淡如清茶的招呼彼此,这就算迎接完了。接着司徒太傅宣读圣旨,莫浮洵看着明黄的圣旨被司徒术宣读完卷起,她只要接旨,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站在司徒术面前默了三秒,她盯着圣旨,终是一撩裙摆,双膝跪地,任自己卷进权力中心,随历史起伏!

    “臣,接旨!”莫浮洵双手抬高至头顶上方,低头,接下了回朝的第一道圣旨!

    “恭迎——并肩王回朝!”从这一刻,迎接之礼才找回了应有的样子,突然之间所有的侍从、宫人、禁军……触目可见的所有人,连着司徒太傅也转向莫浮洵跪地,大声高呼!莫浮洵抿着唇,未说平身,只是握着手里的圣旨抬步向深宫走去!

    “恭迎——并肩王回朝!”声音随着她的移动而往前推送,不断有人毕恭毕敬的朝她跪下,向她低头,向她行礼!

    “恭迎——并肩王回朝!”这句话由城门口口相传一直传到皇宫深处,传到前朝,传遍京城,传到东周每个角落!

    “恭迎——并肩王回朝!”莫浮洵顺着声音直直走向议事殿,内殿忙碌家国大事的大臣们听到声音立马停下,在莫浮洵走进的那一刻大呼:“恭迎——并肩王回朝!”

    朝廷栋梁跪了一地,莫浮洵并未张口请她们起来,她站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犹一匹闯进森林的孤狼,身上的常服与周围的官袍加身的众人格格不入。 她抬头,对上昭德女皇泰然的圣颜。

    “臣有罪!”几乎是目光接触的同时,莫浮洵突然高举圣旨跪地,她身后的大臣更诚惶诚恐的伏低身子,生怕不按常理出牌的莫浮洵又会搞哪一出整治她们。

    整个大殿里落针可闻。

    莫浮洵脸贴着地面,眼珠转动,离她不远的文相依然一副贤相做派,跪伏着文人的清风傲骨,眉目间温和恭谦。

    气氛凝滞数息,上头传来女帝带着帝王威仪的轻笑,“朕还第一次见消失多年一回来就着急认错臣子,这些年你在外头吃苦了,音信全无让朕着实挂念。都先起来吧,站着说说,你到底何罪之有?”

    “谢陛下!”等莫浮洵先站起来,之后这些肱骨之臣才敢一个个起来,自觉让出地方把中间留给并肩王。莫浮洵捧着圣旨,目不斜视。

    “罪责一,迟归之罪。微臣处江湖之远却未能为吾皇担忧,多方为国操劳的臣子遣人去接微臣,微臣不领情,故意拖延时间,怕自己一介武妇不懂文臣间乱七八糟的规矩而牵扯进麻烦,反而偷偷送信让柳营的人去接微臣。微臣让圣上担心,微臣该死!”

    “罪责二,僭越之罪。微臣在曹州经不起太守之女抢人挑衅,擅自动私刑处置了刘碧萱,借着各位不知来历叫微臣回家的各方人马的机,掀了的太守府,将无意间发现的种种违法之事递折子给了所辖地刺史,在百姓写了刘碧萱的罪状之后,还擅作主张把刘家一家打进牢狱数老鼠。微臣让圣上烦心,微臣该死!”

    “罪责三,放肆之罪。微臣粗人一个,生性惹是生非,素爱打架滋事,嘴上得理不饶人,手上无理更不饶人。微臣自打小混迹军营长大,陋习无数,为人粗鄙不堪。自此回来,微臣家中无人再管束微臣,微臣怕自己多生事端,让圣上糟心,微臣该死!”

    ?? 浮洵跪在地上接二连三认错,一边认错态度良好还一边戳那些去迎接她的势力的人脊梁骨!要知道这些自动去接她的势力,每一个都不怀好心。

    ?? 她们本想着接不回来,也不能让别人占便宜的守着柳营过来,没想到却被莫浮洵利用了一把,利用完了当工具奴役不说,最后还倒打一耙!非要在圣上面前把这暗地里你我心知肚明的事情再捅出来,让皇上再训她们一顿!莫浮洵嘴上说着自己有罪,但每一条罪状扯出来都不是因她而起,反而是惹她的那些人有罪!

    ?? 尤其最后一条,她当着皇上的面说出了众大臣恨死她的原因,还贱兮兮的自行请罪!东周律法上根本没有一条是因为一个人性格不好而降下的罪名,她这么说自己完全是得便宜还卖乖!

    ?? 这最后一条罪,与其说是认错,不如说是浮洵在向皇帝要一道“免死金牌”,一道就算她无耻无情无理取闹,众人也对她无耻无情无理取闹无法置喙的特赦令。

    ?? 昭德做了二三十年的女皇,上的朝都比浮洵玩的男人多,打从莫浮洵一开口就知道她狗嘴里蹦不出什么好象牙!这个小狼崽子在军队里待野了,谁动她她都得咬那人一口肉下来!尤其是这离了母狼的小狼,三年不见长大了,也懂事了,现在的小崽子比起原来心里尚存的那丝温情,更加凶残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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