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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是什么?

    “战争”二字就是残忍、悲惨、暴虐、放火、屠杀等等惨无人道的众恶之极的概括性代

    名词。(手打小说)

    所谓战争,就是包括了一切非人道的罪恶无比的巨大的恶魔口袋,它荼毒生灵,破坏良

    田,摧毁房屋,恣意暴虐,毁灭文化,使人间变成地狱,导致无数的生灵成了孤魂野鬼。—

    —这就是战争。

    正义是什么?

    正义即力量,惟有力量才是正义。一切无非是弱肉强食。

    七月初五的西安已经尽被炮火笼罩,隆隆的炮声、枪声、喊杀声似乎整座城市唯一的声响,七月初四陕西新学堂、新军、哥老会首领的秘密集合,决定武装起义,上午十时许,战斗打响,由于当天是星期天,驻防军军官放假,满清护理巡抚、各司道官又在家中,来不及反应,起义军便占领了军械局,缴获大批的武器和弹药,在占领报鼓楼制高点后,相继攻占了巡抚衙门和藩库,当天晚上,起义军在军械局设总司令部,陕西新堂校长井岳秀任督守,通电全国陕西光复。

    入幕时分,满城旗兵以骑兵分数道出击,以回子马队为先满人为后攻打汉军,被汉军击败。初五日,晨天将明时时,起义汉军攻菜市大门,继而分军攻东、南门,旗兵伤亡惨重,近晌午时汉军以炮攻东门,又施以炸药,城门在晌午时分告破,内城旗兵与汉军展开殊死巷战,双方在内城挨户争夺撕杀。由于满人残部顽抗汉军为减少伤亡,竟以火攻,烟焰张天。

    关中平原上,西安这座被历史惠泽的千年帝都,此时已成为一片火海,火光映着烟雾,把夜空照得通红。

    “赶紧回去,让后面给点炮火支援怎么样?只要——”

    话音一落,剪掉鞭子的军官就被抛到了半空中,然后像一片被太阳烤焦了的树叶,被一阵狂风卷起,来回飘荡了几下,就慢慢坠入张着大口的、黑黝黝的洞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过来,头感到一阵晕眩。不对,他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什么知觉也没有,他不存在了,意识已经离开躯体,仍然在张着大口的冰冷的黑洞里坠落着。他想停止坠落,那下面太阴暗、太冷峭了。

    “救我一把吧”

    他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祈求道,听起来耳熟,是他自己吗?他无法知道。声音似乎是来自于意识,立即又被四周反弹回来的阴森森的、震耳欲聋的炮声淹没。

    “长官”,另一个声音在焦虑地喊。

    “长官,我们送你去医院。”

    晕眩的意识在坠落、飘动中犹豫了一下,好像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然后开始往上浮动,疲乏、困倦……

    “医院——为什么要去医院?”

    “你受伤了——”一个声音在气喘吁吁地回答。

    这个个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是谁呢?

    他挣扎着要弄清楚是谁。突然轰隆一声,意识与分离了的躯体重新汇合。感官和知觉都回来了。一阵剧烈的、灼热的头痛……呼吸极度困难……担架的颠簸使他感到恶心……可以看见一小片天空,浑浊朦胧,一阵阵黑烟不时地飘过……偶然瞥见被烈火灼烤的树枝杈上那卷曲的树叶,燃烧着的屋顶……

    整个世界上下跳动着,像醉汉一样……四周惊恐的骚动,沉闷的爆炸声……

    杀杀光他们

    在这沉闷的爆炸声中,不断的传出人们的嘶吼声,这嘶吼声一声又一声的在井勿幕的脑海里回荡着,眯着的眼缝里似乎可以看到刀客们挥着刀、荷着枪在街巷里撕杀着,烈焰映红了天际间的一切。

    “快……快躲进来……”

    在英国浸信会教堂的大门外,一个英国神父在那里大声喊着,越来越多的旗人朝着教堂跑去,对他们来说,现在逃生的只有两条路,一是趁起义军不备翻越城墙逃出去,二是逃入教会受外国人保护。

    神父的话音被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和哒哒哒的机枪声打断,街道上传来一阵阵惨叫声、呻吟声,伴着的还有吼喊声。

    站在浸信会教堂门口阶级上的神父不顾掠过的子弹,朝着前面的街道看去,街上的一幕,让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感觉,这西安城的上空像被一个巨大的、恼羞成怒的魔鬼紧紧地攥在手里,不停地轰鸣着、嘶吼着,他甚至都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一切。

    他看到追击着敌人的起义军,甚至放弃使用长短枪而是挥舞着大刀,像是恶鬼一般的砍着敌人的脑袋,刀在他们的手中舞动着,挥舞着就像那魔鬼撒旦的镰刀一般。

    在浸信会的教堂内,原设计可以容纳百人左右的教堂,现在三四百人挤在里面,就像罐头里面的沙丁鱼一样。抱着喂奶孩子的妇女坐在中间,接着是带着大一些孩子的妇女,再就是男人,他们的身上带着血,脸上带着绝望,听着外间传来的吼声,不时惊恐的抱住头捂住自己的耳朵。

    又是一阵尖厉的呼啸,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脚下的大地在剧烈地抖动着。那是起义军的大炮在炮击满城。

    神啊请你宽恕这里的罪人,庇佑你的子民吧

    感觉着大地的震颤,神父跪在的十字架前祈祷着,他祈祷着那薄薄的木门可以阻挡那群似地狱中扑出的恶魔一般的起义军,街道已经被染红了,这场战斗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东城传来的枪声,不断的传到井岳秀的耳间,听着那里传来的枪声,他的脸上没流露任何异样,只是在那里不断的对哥老会党人和新军的军官下达着命令,在房间里,一部电报机不时传着嘀达声,而电报机旁戴着耳机穿着新学堂校服年青人,不时的在纸上作着记录,译完一份电报后,他随手撕掉那张纸,另个人接了过来。

    “报告,光复军第六师已经抵达距离西安15公里处现正向西安强行军,预计天明前抵达西安。”

    “云山,告诉兄弟们加紧搜捕残敌”

    旁边的万炳南一听到光复军要到了,未等督守井岳秀发话,就连忙对张云山吩咐一句。

    “好嘞”

    井岳秀一微皱下眉头倒也没说什么,他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他无意阻拦,并且也没必须阻拦。

    在城内,挨家搜索的起义军本着一说话,二看脚的念头搜索着,对于妇女来说,未裹足的一双大脚无论如何也掩饰不是的旗人的身份,而满城内旗人却大都不会说西安话。

    这倒为他们的搜索提供了便利,十几分钟头,阵阵枪声开始在军械局附近的街道上响了起来,一排排的捆着绳子的人被推到了街巷里,街巷外骑着马、背着枪、提着刀刀客们阻堵着任何人想要进去的念头。

    在城门右边的城墙脚下有一个又长又宽的大坑,这是几百个俘虏连夜挖出的深达三四米深的大坑。在城墙脚下,已经有几个被填平的大坑,这是最后一个坑了骑在马上的刀客们,把一行行的战俘赶到城墙与坑之间的狭长空地上。

    此时的坑边所有的机枪都架好、对准了这个深深的土坑,然后马上的刀客们便开始把战俘往坑子里面赶。只是到了这个时候,那些搬运尸体的俘虏们似乎才猛的惊醒了过来,有十来个人愤怒地喊着从行列里挣脱出去,立即就被马背上的刀客用大刀砍掉了脑袋。

    在被驱赶着的队伍中有几个人转向押着他们的刀客,银子、铜元,任何从口袋里还能掏出来的东西扔过去,嘴里还一个劲地哀求着什么。

    “哈哈哈!这群狗东西又要给我们发军饷了!”

    披散着齐跟的头发,穿着新军军装的军官在旁边开玩笑地嚷道,他们已经有两月没领军饷了,这会这些人倒知道发军饷了。

    “可他娘的太迟了!”

    一个离他很近的战俘把一块怀表扔给他,怀表是金质的,在朝阳下闪着金光。先前搜身时怎么给漏了呢?这家伙,大概是以为这个时候一块手表还能救他一命。

    旁边的刀客接过怀表时,眼中尽是贪婪的模样,可在那人刚要开口说话时,马背上的刀客却再次挥动了的手中的大刀,划出一道影子,下一刻那人身首分家的跌掉在坑中。

    几分钟后,所有的战俘都被赶下巨大的坑里。那么多人挤在里面,只见一片往上仰着的被恐惧扭曲了的脸,很多人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埋”

    马背上的一名刀客吼着发出了命令,下一刻围在坑边的刀客们便挥着铁锹朝着土坑里铲着土,此时土坑里传来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求饶声,痛苦的哭喊声在凌晨灰蒙蒙的天空中发出阵阵回响,凄惨至极。

    此时这里的一切,就2165年前三秦子弟的祖先秦军一样,挥着铁锹朝着坑里填着土,终于,所有的呻吟、哭喊声在土坑被填了一半时,完全停止了下来,这千年的古都里的一切显得那么静。

    正像长平之战时一样,战俘们都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刀客们挖土埋住了坑之后,他们开始在土上跳着蹦着,他们的动作有些像是2100多年前秦军胜时的舞蹈,历史和现实在这一刻重叠了。

    满城内的枪声在近黎明时结束了,可军械局的街道上枪声,却直到天明时依然响彻着,此时光复军第九师的先头部队,却已经抵达了西安,当他们行过东城门时,看到一队队骑着马背着大刀,步枪的友军,刀客们在看到这些光复军时,用苍穹的秦腔吆喝着,呼喊着,下一刻从马背上跳下来的刀客们冲进这队伍中,和那些士兵拥抱着。

    欢呼着的士兵们抬着刀客的手脚将他们投向天空,为他们的起义呐喊着,而刀客们又把士兵抬着扔向天空,为双方的会师喝彩着,这城墙下只是一片欢腾的海洋。

    骑在一匹高大的马上,立在路边的唐礼才,检阅着向前行进的部队,一夜强行军的部队先在路边休息了四个小时,直到上午九点时才上路,此时所有的官兵已经换下了身上满是尘土的军装,换上了背包里干净的军装,甚至还特意在河边把靴底的泥刮了一下,他们必须要向三秦之地的同胞们展示最精神的一面,长途行军的疲惫之色,从他们的脸上抹去了,只剩下即将进入西安的兴奋。

    “哒、哒……”

    一阵马蹄声响了起来,朝着马蹄声扬起的烟尘看过去,唐礼才看到一阵尘土在路边扬着,过来的是一队骑兵,第六师已经交出了自己的汽车,原因很简单,越过潼关之后,部队就很难保障汽油,更何况他们还要进甘肃、进新疆。

    马队在距离他百多米的距离速度放慢了下来,唐礼才诧异的看到马背上的并不是第六师的官兵,应该是西安兴汉义军吧在他们放缓脚步时,领头的一匹马先跑了过来。

    骑着马的士兵在马背上行了个军礼。

    “报告长官陕西督政府督守、兴汉军司令井岳秀……”

    在士兵报告时,马背上井岳秀策马向前紧赶了几步,朝着唐礼才走了过来。

    “唐师长,欢迎你们的到来”

    “井督守,你们辛苦了”

    笑容在两人脸上浮了出来,而在井岳秀身后,新军军官、哥老会袍哥和刀客头领们大都是目带诧色的看着这支人强马壮的部队,骡马牵引着的炮车后拉着野炮,而每过两排士兵,都可以看到扛着重机枪的兵佐,这一切都让这些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仅只是这些大炮、机枪就已经让他们明白为啥这文瑞升允守不住潼关,单是这十几门大炮轰着,那潼关肯定也是守不住的。

    “井督守,我收到南京转来的一封电报”

    一听这话井岳秀的眉头一皱,他朝着身后的新军军官和袍哥、首领们看了眼,脸上浮出些无奈的涩意。

    “唐师长,你知道的,我能管住新学堂的学生军,但……这里和内地不同,刀客们都是刀口添血而生……”

    朝着那些新军军官、袍哥、首领们看去时,唐礼才的脸上依还带着笑,可面上露笑时却吐出了一句冷言。

    “井督守,要我帮你肃肃军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