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来!”

    仔细翻看着报纸上报道的《国王饭店谋杀案》,看了下上面的日期。

    已经快一个月了!

    想到自己的那封信,亨利突然开始后悔了起来。想起那天写下的那份简短不能再简短的短信,差人送了出去了。信的内容非常简单。

    只不过是邀请陈默然方便时来自己这里一坐,但是用的却是国王饭店的便笺。

    亨利甚至有些懊恼起为什么当时的没能沉住气,自从在报纸上看到英军中尉杰弗?瑞斯在国王饭店被谋杀后,他便怀疑起杰弗?瑞斯的死和陈默然有关系。

    亨利清楚的知道,是自己把杰弗?瑞斯的的身份告诉的陈默然,在报道上看到那个新闻时,他差点没跳起来,不是愤怒,而是兴奋。为了《永乐大典》的他竟然杀死了杰弗?瑞斯,有比他更愚蠢的人吗?

    抓住一个富翁的把柄!只要想起来,就能让人兴奋好一会。那天,当他认定杰弗?瑞斯是死于陈默然之手后,他甚至看到那个陈默然在他的质问下,整个人完全崩溃然后跪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他,求他放过他一码,然后呢?他会很大方的放他一马,再接着慢慢的榨尽他的财富。

    可现在呢?

    陈默然不仅没像他想象的那样跪地求饶,甚至连理会都未理会自己。在一个月内,那个瘸子根本就把他,亨利?麦考利,麦考利洋行的创始人,上海公共租界内的体面大亨给无视了!

    被人无视的感觉,的确让人不爽,但最令人不爽的却是那个瘸子完全打破了他的幻想。

    “……所有人都邀请了他,但谁那里他都没去!”

    什么?

    欧文的汇报让亨利一惊,他诧异抬头看着站在那的欧文。

    “欧文,你是说那个瘸子没买任何人的账?”

    “是的!包括沙逊也曾邀请过他”

    站在大班面前的欧文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在回答时欧文甚至暗不住在心下感叹起那个人的架子,邀请他的可都是上海租界里的体面人,结果他谁的账都没买。这人实在是有点过于狂妄了,若是欧文知道了陈默然之所以不去,怕也就不会这么想了。

    欧文的回答让亨利心里总算是的舒服了一些,不过他为什么会拒绝所有人呢?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干吗?”

    在大班的逼视的目光下,欧文支支吾吾地说了下去。

    “先生,根据我查到的资料,他从在浦东买了一片荒地,另外还在成立了一家建筑公司,甚至招聘了一千余名建筑工人,甚至还对那些建筑工人进行了训练,现在他的建筑公司正在招聘工程师和技术人员,另个,就在今天上午,陈氏花园西北角开始动工盖起了孤儿院!其它的倒没有什么举动。”

    怎么训练工人,亨利到没在意,反道是听到孤儿院时,倒连忙紧问一句。

    “什么,陈瘸子在自己的花园里办孤儿院?”

    “是的,先生!”欧文先肯定了回答道,然后又稍有些迟顿的说了下去。

    “我个人认为,他办孤儿院只是为沽名钓誉!只是想换一个好名声而已,我查到一个消息,他曾去拜访过盛宣怀,我个人以为,或许他想像很多中国商人一样,花钱捐一个官位。”

    “管他是不是沽名钓誉!或是另有所图,现在至少我可以肯定一件事情!”

    亨利仿佛从欧文的报告中听到了一些什么,他举起夹鼻镜,对欧文挥了下手,眉间带着些许恼意。

    “欧文,至少现在可以证明,陈默然远比我当初想象的更为有钱不是吗?”

    不等欧文再说话,亨利突然指着他。

    “是的,先生!”

    欧文非常肯定的点了下头。

    “上个月,我曾在餐厅里无意见碰到过陈默然!他似乎是在餐厅等人,是在等一个女人!我想这个人,先生您也认识!是汇升的凯瑟琳小姐!”

    作为洋行的大班协理,对于任何一个他的老板感兴趣的人,欧文都会放在心上,也因如此,他才会记住那天自己看到的,而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他一直在思考着两者间的联系。

    “哦?是那一天!”

    “3月……”

    不等欧文把说完,亨利忍不住双手按着肚子,仰脸大笑着。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那群该死的犹太人从一开始栽在他陈瘸子的手里,从富丽庄园,再到汇升银行,这个跛豪不单把查理,还把沙逊他们所有人都玩了!”

    真到这时,亨利总算是明白了自己想不明白的地方,那天姬丽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挽着陈瘸子的胳膊出现在拍卖会上,欧文说出他见凯瑟琳后,亨利总算是明白了一切。

    “在沙逊他们的指使下,全上海根本没有人敢借给凯瑟琳钱,除了那个贪婪的查理,可凯瑟琳却在4月1日,拿到一笔巨款,全上海都不知道她从那里得到的!没想到!没想到……”

    或许是一时过于激动的原因,亨利竟然只举起手,朝头上挥挥,在那里赞美起了上帝来。

    “哈利路亚!”

    再接着甚至虔诚地背出《圣经》里的一段箴言。

    “我儿,不要与他们同行一道,禁止你脚走他们的路,因为他们的脚奔跑行恶,他们急速流人的血,好像飞鸟,网罗设在眼前仍不躲避。这些人埋伏,是为自流己血,蹲伏,是为自害己命。凡贪恋财利的,所行之路都是如此。这贪恋之心夺去得财者之命。”

    被大班的这种举动吓了一跳的欧文,根本没领悟这段箴言意义,只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多看了亨利几眼,如果不知道的人恐怕会以为他多么的圣洁,可是事实呢?不过他隐约的却知道,为什么大班竟会如此的失态,他厌恶那群统治着上海的犹太人,当汇升撑过挤兑风后,他甚至曾带着红酒去拜会沙逊,是沙逊那条贪婪的毒蛇想要吞下汇升以及汇升金库的股权证。

    但是欧文相信,亨利的失态绝不仅仅是因为有人破坏了沙逊的计划,他的失态背后往往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办孤儿这种慈善事业,自然需要我们的帮助不是吗?好了,欧文,你现在去准备一下,我准备送一份礼物给陈默然,我想也许现在我们应该修补一下过去的关系。”

    “先生,恐怕您会失望的,如果没错的话,他应该在两个小时前,乘船去了南京!”

    “去了南京?哦!是这样啊!”

    面露笑意的亨利轻喃一声,脸上到未流露出什么异样。只是在转瞬间,他就已经明白如何去利用这一切为自己谋求更多的利益。

    “那,就让去沙逊先生那吧!我想沙逊先生今天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这会亨利反倒忘记了他的那句“贪恋之心夺去得财者之命”的箴言,或许沙逊是上海的眼镜王蛇,那他亨利呢?至少是一条蝰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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