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思依一摆手,那条大狼狗乖乖地回到她的身边,用舌头亲昵地舔着她的绣鞋,万思依低下身子,摸着狗头,点头道:“狗奴才,狗奴才,这当奴才的就得像狗一样听主人的话,才算忠心。”说着,她抬头看着从柱子上滑下来的杨海林,怒道:“可你倒好,非但不听本小姐的话,还总是欺负我,你说你这个奴才是怎么当的?”

    杨海林从柱子上下来之后,用袖子擦擦头脸上的臭汗,听见万思依的话,气喘呼呼道:“老子……我怎么欺负你了?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到底是谁欺负谁?”说着,他小心地绕过呲牙示威的狼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歇息,抬起脱力而哆嗦的手臂,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

    “哼……谁欺负谁,你心里最有数。”万思依委屈地瞪着杨海林,见他要喝水,忙制止住:“等等。”

    “干嘛?”杨海林大怒道:“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连水都不让老子喝口啊!这也太欺负人了。”

    “可以喝,但必须连同这个一起喝下去。”说着,万思依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丢到杨海林眼前的桌子上。

    杨海林对这种东西再熟悉不过,此物跟自己怀中江湖良药的包装一样,而且上面还有锦衣卫出品的记号。

    杨海林指着这包江湖良药,咽了咽口水,瞪着万思依,惊恐道:“你……你今天把我骗来就是给我喝药?这是什么药?是不是失魂香?你就是打死老子,我也不喝,这东西喝完就变成傻子了……”

    “不是你答应本小姐的条件了吗?难不成你要反悔?万五……”

    “汪……”

    “停……停……”杨海林看着那条跃跃欲试的狼狗,心里叫苦啊!奶奶的!什么世道啊!皱着眉头,向万思依询问道:“换个条件行不?你缺【男】人五哥有,你要【碎】银子我也给,干嘛非得喝这玩意啊!”

    “哼……谁稀罕。”万思依崛起小嘴,板着脸,问道:“你现在是我的奴才,可你干什么事情都不向本小姐请示报告,我问你,你这一整天都上哪去了?为何不请示我就擅自出门?不把主人放在眼里,就得家法伺候,今天只是个小把戏,如果你再犯错,万家后院还有个狗棚子,你可以去里面数数有多少条狗。”

    杨海林听完,脑门子的冷汗都淌流了,忙笑脸道:“思依啊!没向你请示,是五哥的不对,可五哥大小也算个官,办的都是正经之事,难道你不想抓到追杀咱们的刺客吗?五哥虽不是什么好官,但是那帮都是卖国通敌的奸细,身为我大明的子民,抓奸细是义不容辞之举,何况我还是官。”

    “我也没说不让你去办案,我就是想知道你都去哪里了?都干些什么事情?”万思依撅着小嘴,委屈道:“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整天憋在家中,无所事事,实在无聊至极,所以你以后再出去,必须带上本小姐。”

    “啥?你要跟着我出去办案?”杨海林瞪着绿豆眼,不敢相信,更是不敢想象。

    “恩。”万思依乖小地点点头,娇声道:“只要你以后带我出去办案,本小姐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为难你了……”

    “不行。”

    “为什么吗?”

    “思依啊!你可是万家的小姐,千金之躯,咱们不讲究什么女人抛头露面的大道理,我也知道你会女扮男装,可你得想想,五哥现在是脑袋別在裤腰上,时刻被人暗杀,你一个姑娘家怎能以身试险,还是乖乖呆在家里,老实摆弄你的花花草草,舞动你的绣花针,听话,乖昂……”

    “行……”万思依委屈地点点头。

    咦?她如此乖巧听话,却让杨海林非常震惊,这还是小魔头嘛!吃错药了吧!一想不对,这里面有古怪,马上警觉起来。

    “你到底想怎样?”杨海林紧张地盯着万思依,就怕他提出什么更加可怕的要求。

    其实杨海林之所以不答应万思依的要求,不仅仅出于安全考虑,以万思依的武功,虽说不如江小白,但也不次于金贡金财。主要是不敢答应啊!如果万思依不是万通的女儿,一切都好说,可她偏偏是万家的小姐,有她跟在自己的身边,不但牵动万家的人,尤其是万通手下的锦衣卫,对自己的行动多有不便,最让他担心的是,万一这位活祖宗不小心擦破点皮,那自己就得从身上往下掉肉,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嘛!万万不能答应。

    “那就把它吃了。”万思依板起脸,又露出小魔头的本色,用手指着桌上的那包药,瞪着杨海林。

    “非吃不可?”

    “恩。”

    “行,老子今天豁出去了,我吃。”杨海林苦着脸,拿起那包江湖良药,心中合计,这药不可能是毒药,最多遭点罪,别看这丫头待人蛮横无理,还不至于害我,想到这,杨海林撕开药包,皱起眉头,咬着牙床子,把心一横,张开大嘴……开口道:“你得先介绍下,这到底是什么药?有何副作用?有没有解药,多少钱?打几折?五哥这点家底,你心中是有数的……”

    万思依原本以为杨海林会马上把药吃掉,刚想在心里面佩服一番,可这混蛋就是不知长进,开始跟自己拖延时间,一旦有任何可乘之机,保证眨眼间人就没影了。

    “哼……放心,药不死你。”万思依撇过头去,解释道:“这只是踪香粉,是锦衣卫通过西域秘法刚刚研制出来的一种新药,吃上这种药的人后,体内就会产生一种香味,这样就便于用狗来追踪……”她边说边弯腰抱起那小小花狗,放在怀中抚摸着。

    而杨海林此刻也没闲着,趁着万思依不被,一只手偷偷伸进怀中,快速取出早上杨义给他的跌打药,都是锦衣卫出品的,外表包装都一样,来个调包换药。

    “哦,原来是追踪用药。”杨海林假装苦脸道:“那我以后的行踪不都被你所掌握了嘛!你要是想找我,随便牵只狗,那我真是无处可藏,万一五哥正在青楼快活,被你追去,我倒不嫌丢人,可你怎好进入烟花之地,思依啊!我看还是算了吧!你要是深夜思念五哥而无法入睡,随便派个人找我,我立马现身在你的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