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怜的范增古,被他父亲范正一脚踢开:“滚到骁勇将军那里,立了战功再说。”

    世子霍昭武变成了骁勇将军了,去了西部。但老安西王霍真更是厉害,安西王府本来就铜墙铁壁,现在是一只苍蝇也休想瞒过侍卫的眼睛了。

    “你的以后,已经跟小王爷捆绑在一起了,”他的父亲警告他,“甚至我们家,也跟小王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要睁大眼睛,护好小王爷。”

    这昔日的同窗已身份大变,与他们一帮人已是天隔地远。但偏生这新安西王,私下还是当初模样,时常向他们打听“好去处”。

    胡凤清心中那个矛盾挣扎啊!

    昭智是何等聪明,一见他这样就明白,气得给了他一脚:“一群白眼狼,今天又有什么事了,说!”

    冯凤清心中有愧,同时又有鬼,急得满头都是汗。

    “王爷。”他揉了揉腿,赔笑:“兄弟们都因王爷得了天大的好处,特意派人在街上,物了个绝色!”

    昭智瞟了他一眼:“这么好心?不是别的事?”

    这不像冯凤清的作风。冯凤清在这帮纨绔中还算是出淤泥而不染,颇为洁身自好,平时对他多有劝谏。

    “真的。”冯凤清被他一瞟,心虚了。赶紧一指上面的茶肆:“臣下几个打听到骁勇将军又出去了,就赶紧策划了,整整找了一个月。”

    昭智漫不经心的往上一看。嚓,还真没撒谎:真是美男!五官立体分明,气质高冷,又带有些许邪味,坐在临廊的风中,一双灰眸幽深明亮,真是绝了!

    “混种人。有心了。”霍昭智果然目不转睛,眉开眼笑。他一拍凤清的肩膀:

    “凤清,眼光不错!”

    冯凤清见状,很是不以为然。小王爷就这点不行!

    霍昭智十来岁就开始在茶馆、大街勾搭美貌的小娘子,安西边陲之地,四周小国也有女子主政,民风开放,女子行事大方泼辣,少男少女都成熟得早。霍昭智长得虽单薄,但比同龄人要高许多。脸色虽然显黑,五官却精致绝美,一双眼勾魂夺魄,笑起来璀璨夺目,小娘子动了心的就不少。

    很多人私下评价,早死的沈王妃是江南第一美女,生出来的子女均美貌惊人,这小儿子霍昭智酷似她,只怕将来比俊美的世子霍昭武还胜一筹。

    所以,年龄虽小,在“花路”上所向无敌啊。

    去年,就有一泼辣的打听到了昭智的来历,居然提着包裹勇敢无畏的找到安西王府的大门,趴在大门上不下来,哭着喊着自己是“小王爷的人”。

    安西王府前是人山人海。王府的大管家霍宽急得脸都白了:敢追到王府的还没见过,也不知那混世魔王是什么态度。何况他派人一打听,这还是西都最有名的安西大药房的李家小娘子,一下子一筹莫展。

    还是霍昭武厉害。回来一见,丢下两句:“扔到大街上去。”

    霍宽一下子精神抖擞,让人把李家小娘子扒下来,真的将人往大街上一扔,高声教训:“好一个不要脸的,我家小王爷还只有十二岁,什么事都还不懂,你都敢勾引!以后还敢这样的,一律卖到窑子里去。”

    一下子帮霍昭智解决了问题,但霍昭智的“花名”是无人不知了。

    霍昭智还有一让人诟病的毛病:他是男女兼色!关于这点,林沧海等人对外面的议论都愤愤然,觉得没什么:军营里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没有!吕将军就有八房小妾,外面还养了个外室:一小倌。军营里谁都觉得正常,这事儿就像有人喜欢米饭,有人喜欢饺子,有人两者都喜欢一样。

    但问题是这样的事儿大家都喜欢遮掩几分,吕文焕玩归玩,从没想带回家里去,霍昭智玩得就太出格。

    有一次,他带着这批纨绔在康乐坊看中了一小倌,居然让他脱了上衣,然后当众摸了摸他的胸,感叹的对这批纨绔兄弟们说:“总算有跟你们不一样的。”

    大中喷了酒,弯着腰,笑得实在说不出话来。一众纨绔都一本正经齐声抗议:谁的这里会跟小倌一样,柔软白嫩!

    霍昭智却看着这窘得差点钻到地下的美貌小倌,居然如释重负的吁了一口气。

    “有这样的就好,以后不用愁——没货了!”

    害得纨绔们笑得发抖:原来小王爷好的是这口!

    于是纷纷建议“纳了他”。

    霍昭智居然当真叫来老鸨问价格。这下吓死这批纨绔了——世子霍昭武知道了非要他们的小命不可。于是大家又马上纷纷劝阻,拖走了小王爷霍昭智。

    老鸨见自己的一大笔快到手的银子飞了,当下就嘟嘟囔囔,出去就骂。

    此事当然瞒不过有心人了。小王爷的特殊喜好就传开了。

    只有霍昭智自己明白,他从进入安西大营起,他的一举一动就尽在大哥霍昭武的掌控中。有时想想外界的传闻,连刻意为之的他,心中都替自己喊冤叫屈:都忙着做戏去了,该懂的他一点也没弄懂好不好?

    其实吸引他的也是这些实在弄不懂的。

    烦恼的事真他娘的不好向任何人出口。他为了瞒住自己的与众不同,不知花了“多少心思”。

    他有一次吞吞吐吐的问霍昭武:“大哥,那个,我这样,将来——咋办呢?”

    大哥霍昭武一把拉过他,拿着他的手练字:“你小小年纪愁什么,以后该有的都会有的。”

    如此模糊而敷衍的回答!

    什么叫该有的都会有!他打小就被人嘱咐,要瞒住“不同”,现在大了,该有的还没长出来!只怕永远没有了!

    去年年底,他终于抓狂了,要求他大哥“找个人治治”。

    他大哥漫不经心的将他往被窝里一塞,捧着他的脸看了看:“看不出什么来。”

    脸上能看出什么来!又不是脸上缺什么!

    他大哥看他急了,才安慰他:“有些人,就是长大了才有的。”

    什么时候才有?

    “成亲后吧。你就是这样了,瞒着。”

    他大哥在这方面,一直不是很在意。小时他一问,他大哥便笑:“小傻瓜,你慢慢等着就是了。”

    当他忍不住追问细节,他大哥也会急了:“这有什么要紧,挂在心上干么?你若是本事盖过他们,谁敢轻视你?”

    还是大中理解他的烦恼。当他特意在金乌当头,多跑几圈时,就好心安慰过他:“世子也长得好看,谁也不敢因为脸蛋而轻视他,是不?”

    道理是这样。可他不同,他心中还是有数的。

    他的心一阵悲凉一阵绞痛:他的人生尽是不能言说的痛苦事!

    小王爷霍昭智虽号称众纨绔的“老大”,其他兄弟早就生猛的祸害西都小娘子了,时常在一块交换心得,但他一去,马上被赶走,要不就换话题,真是活得窝囊!

    “小王爷,你得先等几年!”一众人哈哈大笑。

    大哥出去了,也有好处,那就是他能运进来感兴趣的书了。

    小王爷悬梁刺股,挑灯夜战,黄嬷嬷感动得熬了无数补汤,一直补到他研究完无数话本,经验十足,只剩迷惑。

    想不通的实在不止那事。还有“唇舌相交,魂飞魄散”这八字的感觉。

    还有一事,打死了他也不敢说出来:他居然做了个春梦,梦见自己在亲吻——

    唇舌相交,魂飞魄散!

    不过娘呀,是和他大哥霍昭武!

    小王爷霍昭智差点崩溃:思春倒没关系,但总不能有这种**的念头。

    这还是人吗?大哥长得再好,也不能跟他这样!

    不过有一件事他总算有点数了:他最终喜欢的是男人!

    那就去找个男人,好好弄明白了。

    小王爷霍昭智这两年,跟着那班少年营里的纨绔,也像严诵所担心的:活生生的学坏了!

    冯凤清平日真心受不了霍昭智这点:看见美男就走不动了。

    不过,他这次有求于昭智,只得咬咬牙,投其所好了。

    冯凤清知道自己做得不地道:小春跟小王爷好了多少年了,这样挖小王爷的墙角简直要遭雷劈的!何况小王爷现在是他的主上,这是背主的行为!

    不过小王爷自动退出就是另外一回事。他只得这样自我安慰。

    昭智打量了一会儿,评价了:“弄到康乐坊去,肯定日进十金!说不定能压倒苏苏。”

    西都的风流场地还是蛮多的.西都为西部都会,襟带南夷、鹘族、羌国,商旅往来,无有停绝。曾有一诗句曰:车马相交错,歌吹日纵横。写得就是西都的繁华。

    并且这些场所别有风味:胡人半解弹琵琶,胡旋舞来烟花乱。

    总而言之,西都的晚上灯火辉煌,熙熙攘攘,各等人群都有去处。

    冯凤清一听不妙,赶紧说:“他是大商客,每次来都带有大批货物,出手阔绰,根本不缺钱!”冯凤清的爹冯参将是守关的,货物进出归他管,凤清打探过了。

    “年龄也不大,这么有钱了?”霍昭智望着那上面的美男只差流口水了。

    “没事臣下先走了,愿王爷抱得美人归。”凤清一张堂堂的方正脸上细汗直冒,心中开始最后的天人交战,到底要不要将霍昭智拉走。这建议是林沧海出的,但只是开玩笑而已,冯凤清却为了小春真的去做了。他已跟了这美男半个多月了,心中打了好多次的退堂鼓。

    “走吧,走吧。”凤清太老实,有他在身边反而碍手碍脚,霍昭智干脆赶他走。

    那个美男正好也下来了,若有若无的看了两人一眼。

    冯凤清愧疚的看了一眼霍昭智,心里再自我安慰一下:老大就是好这口!一边赶紧溜了。

    霍昭智露出笑容,跟了美男过去。

    美男穿街过巷,慢慢的转入一街角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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