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理国公慕容郁多穿着家常的衣服与夫人楚氏在房中说道:“听说今日晓晓去你那闹了?”

    “是啊,那孩子吵着想要嫁给七王爷被妾身劝回去了。”楚氏说道。

    “想办法打消掉那个孩子的念头吧,王爷不是我们能高攀的起的。”慕容郁多笑着说道。

    “妾身看的明白,王爷已有中意的人了,主子九泉之下也可安息了。”楚氏微笑着说道。

    “是啊,那孩子那双眼睛像极了主子的,那样明亮,有精神,知书达理,进退有度,若是晓晓有那姑娘的一半我就可以放心了。”

    “老爷也别多虑了,咱家晓晓虽是有些跋扈,但是心还是好的,也会有个好结果的。”

    ……

    皇帝六十八岁的寿宴的晚上,勤德殿灯火通明,桌席远远的摆出了殿门。这一夜几乎所有的权贵都来到了勤德殿前。苏杭默默地走在墨轻狂身后,让自己看起来不那样惹人注意。

    她坐在了墨轻狂的身旁的矮桌前,按照身份排名她本是做不到这里的,但是接引的宫女这确实就是她的位子。

    不一会儿,皇上皇后到场入座,行礼中她清晰的看到墨轻狂手握的紧紧的,目光看着台上的皇后。

    皇后姓萧,当今相国的妹妹,苏杭暗中打量着她岁月荏苒她身旁的墨星河已经满面皱纹,面带蜡色,她却是依旧皮肤白皙,皱纹也少去很多,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高高的盘着来风髻,插着飞凤金步摇,偶有几根白发夹杂其中。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看着殿下的诸人,隐隐带着寒光,樱桃小嘴殷红,身着杏黄的绣凤长裙,手指青葱玉手上染着耀眼的豆蔻。坐在那儿,身边就散着强大的气场。

    她挨着墨轻狂几近 ,清晰地看的到他青筋挑起的手掌,心里暗自揣测他他与这萧皇后的关系。

    她默默的收回眼光,不再看他,她感觉到有些许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殿上墨星河说道:“自朕登基以来,已过三十八个春秋,今天是朕六十八岁的寿辰,朕在此感谢诸位卿家多年来的劳苦与追随之情,这杯酒朕先干为敬。”

    “吾皇圣明。”

    “今天,不仅仅是朕的寿辰也是我们班师回朝之日,在此次战役中,有一名女子独闯敌军军营,两进两出,烧敌营,擒敌首,并训练出一批精兵,朕念其才华,依照太祖遗命,封五品护军。”墨星河说道,台下一片喧哗。

    “民女苏杭听旨。”墨星河身旁的苏公公喊道。

    苏杭匆匆起身,走到殿前,跪下:“民女苏杭,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有女苏氏,勇武过人,练兵有方,特此五品护军一职,府邸一座,白银千量,锦缎数十匹,以示嘉奖。”

    “臣领旨,谢恩。”苏杭恭敬的接过圣旨。

    这时候,萧皇后忽然出声道:“看着你似乎也有二十了,可有许配人家?”

    “回皇后,臣女尚未婚配。”苏杭低着头恭敬的说道。

    “为国效力也不能耽误了自己,你若是有中意的人了,本宫愿意为你做媒。”萧皇后笑着说道。

    她看着她笑的模样,后背升起一层冷汗,她正想说些什么,只听墨星河出声道:“皇后这样急着将苏杭嫁出去做什么?朕还想留她几年。”

    “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苏杭缓缓推回桌案,抬头对上一个人的目光,明黄的的袍子,方正的脸,剑眉,眼窝深邃,看起来约有三十岁左右,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划过,是太子,萧皇后的嫡亲儿子。

    只见他搁着作案遥遥的举起酒杯,总是苏杭心里千般不愿万般不甘,她还是举杯回应。一杯白酒下肚,嗓子里火辣辣的,这古时酿造的酒水竟是这般辛辣,嗓子里似着了火一般难受。

    席间来来往往的敬酒,那是她还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区区五品护军有着怎样的意义。几杯酒下肚,有些薄醉,脸上泛起红霞,恍惚之间她竟是觉得自己手掌上那两个闪电般的符号有些灼热的感觉。

    宴会散去,回到自己的房间,苏杭看着挂着绢纱的帐顶,两行清泪自她的眼角滑落,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吧,心里总是弥漫着一股伤感,她的心里是自卑的,她虽然每天精神的站在墨轻狂面前,但是却是要时时压抑着内心的那份悸动,她从未哭过,只是不想用眼泪来证明自己的懦弱。但是今天她忽然不想了,让她稍稍放纵一下,趁着墨轻狂被留在宫中。

    她盯着墨轻狂日日赖皮的霸占那那块枕头,她忽然觉得好冷,紧紧的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不停的颤抖。没有人知道她最害怕的便是黑夜。

    忽然见屋内的地面上出现一个人影,是刚刚从宫中回来的墨轻狂。

    墨轻狂刚刚从宫中回来,本想偷偷走到她身边逗她,没想到在门外就听到了微微的啜泣声,他急匆匆的走进房门,便看到她眼角带泪的看着他,还有些许惊讶,微红的脸蛋上有着明显的泪痕。

    苏杭见他回来,急忙回过头去,擦掉自己的眼泪,背过身去。墨轻狂快步上前,逼迫她翻过身看着自己说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哭了?”

    苏杭看着他,心中一片苦涩,没什么,只是不能与你说。

    “没什么,只是有些想家了。”苏杭搪塞道。

    墨轻狂看着她的样子,微微有些心痛,她总是这个样子,把自己的心收的好好的,哪怕流着血越要自己一个人等着血结疤。

    他扯过她的身子,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温声说道:“本王不问了,你若若觉得难过就哭出来吧。”

    或许是这句话戳中了她的心,她刚刚收回的泪又一次奔涌而下,她抓上他的衣衫,将整个人塞到他的怀里,哭的让人觉得可怜。

    墨轻狂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任由她哭着,渐渐的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小,看着她渐渐的睡着,他稍稍动身,却发现她的手死死抓着他的衣服竟是不能移动半分,苦笑一声,缓缓的松开她的手,却见她捏的更紧:“别走,墨轻狂,留下来。”

    墨轻狂听到她的梦里的呢喃,笑着替她擦掉眼角挂着的余泪,在她耳畔说道:“本王一直都在。”

    第二天,或许因为有些醉酒的原因,苏杭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她缓缓苏醒,睁开眼便看到一个宽阔的胸膛,想起自己昨天脆弱的样子被他看到蓦地脸红。闷在他的胸前不知道如何见他。

    墨轻狂看着她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昨天还仅仅揪着本王衣衫不放,如今怎么怕了?”

    苏杭听着她话更加觉的尴尬,手不自觉又抓上他的衣服。

    而这时,房门忽然响了,门外传来墨白的声音:“苏姑娘,冷将军和京城衙门的知府一同前来拜访。”

    “知道了。”苏杭听到有冷锋在,想到是军营里的事情,立即起身,整理一下衣衫走出门外:“墨白,冷锋在哪?”

    “现在正在正厅。”

    “好,我马上过去。”苏杭大步走向正厅,正在墨白准备离开时,他看到自己王爷也从屋内走出,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正厅内,苏杭匆匆赶到:“冷锋。”

    冷锋冷冷的说道:“这时京城衙门的刘知府。”

    苏杭微微行礼说道:“见过刘知府。刘知府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是这样的,前几日,百姓举报城外釜山有一群盗贼在作怪,专门抢劫适龄的女子,钱财。京城衙役几次查询无果,御林军无法调动,只好劳烦冷将军帮忙,将军说姑娘收下的士兵可以完成这一任务,所以想问问姑娘是否可以借兵。”刘知府说道。

    “在?借兵没有问腿,只是我初次上任,不知这样借兵可否在军规允许范围之内。”苏杭说道。

    “这请姑娘放心,老夫会写奏折上书皇上,请旨调兵。”

    “既然这样,刘大人大可放心,只要圣旨到,我就会让苏营的弟兄们一同前往。”苏杭拱手说道。

    “多谢。”

    三日后,城郊釜山上

    苏杭带着毛大,老三头顶草编的帽子,盖着草,隐藏在草丛中透过细微的缝隙观察着这附近的景象,经过昨天的摸索,基本上可以确定那个盗匪的寨子就在这个山头上,但是不清楚他们的巢穴在何地。他们趴在草丛中许久,额头上渐渐冒出些许微汉。

    苏杭指着前方的树林说道,比划几个手势那二人会心的点点头,向左前方的一个凸起的破旧的石壁后爬过去。待他们站定,苏杭指了指毛大,指向左边,老三指向右边。二人接受到命令后,借助前方的树木做掩护一左一右没入了小树林,苏杭从中间跟上,方才她们看到两个行迹可疑的男子走进了这片树林,从那之后许久没有人出来,她们小心翼翼的在树林里穿梭,忽然她们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苏杭立即给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势,林子里那两个男子似乎在说这些什么。

    “每天从这鬼地方爬上爬下的真他妈费劲,万一哪一天不小心,说不定小命就搭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