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关上,萧遥忍不住笑了,朱洛脸色本来就发黑,现在简直是猪肝色。

    萧遥坐了下来,喝着茶,淡淡道:“朱洛,你可知罪?”

    “公子!朱洛无罪。”

    “陷害自家兄弟,还说你无罪?”

    “铁证如山,朱洛若是有半点邪心,愿被天打五雷轰!”

    雷轰?萧遥被他的吼声震得头晕,这声音大街上都听得到,何况窗外之人。

    叹了口气,与此人打交道,甚是麻烦。

    “起来吧。”

    朱洛看了萧遥一眼,见他面色平淡并无怒色,才站了起来。

    “坐。”

    萧遥翻转着茶杯,赞道:“上好的汝窑,值不少银子。”

    朱洛坐下,不由得怒道:“公子,眼下情势危急,你还有心思……”

    朱洛说不下去了,心神都被桌面上引去了。

    萧遥徐徐道:“你多虑了,轩辕并非天刀不可,只要把轩辕拦截在城门之外,一切都好办。”

    纤长的手指蘸着茶水,轻轻舞动。

    杀!

    朱洛瞠目结舌,张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萧遥。

    萧遥微微笑着,“萧家是片干净地方,怎么能放任轩辕在此为所,欲为。”

    虽说朱洛热血上涌,被兄弟欺骗利用,以及对萧家的担心,一股冲动要揭下江听笙的面具,但是从未想到,想到杀。

    粗厚的嘴唇抖动,明的暗的都难以出口。

    萧遥道:“不信?你放心好了,哪怕他进了城,我还有办法,而且有听笙在,我不觉得有什么可担心的,你回去告诉我爹,要他老人家保重好身体。你尽快回去,他老人家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朱洛不再迟疑,低声道:“朱洛明白。”

    萧遥还欲写字,朱洛道:“公子,人已经走了。”

    “哦?我还以为你没有发现。”

    “公子……”

    “朱洛有一句话,但问公子。”

    “说。”

    “他朝公子会不会下令,杀朱洛。”

    萧遥看他,脸上是凄凉,悲壮,和不肯定。

    见萧遥没有回应,朱洛道:“属下唐突,不该有此一问。朱洛的命是萧家的,公子并非外界所传的这般糊涂,只要是为了萧家,朱洛万死不辞!但是朱洛不想有朝一日死得不明不白。”

    “还有一事,朱洛不得不问。”

    “问。”萧遥应了声。

    “公子本不该在此,公子在这里,那小姐呢?朱洛想知道小姐是否已经安然?”

    萧遥轻声道:“你的确不该多此一问。”

    “朱洛必须问。”

    萧遥笑了,“说到底,你是不信任我才会有此一问。”

    “是。公子虽非凡尘俗子可比,但心性刚硬,朱洛不能信。”

    “你好大的胆子。”萧遥淡淡道。

    朱洛仍旧跪下,七尺男儿膝下沾了泥土。

    萧遥有些烦躁,“萧家自来赏罚分明,当杀者绝不留情,何谓当杀者,你是堂主,应该比我更明白规矩,自家兄弟,刀剑不可相对。所谓兄弟者,所谓心怀不轨。你觉得江听笙算你的兄弟,你可以不出手,但是,你应该记清楚你是誓言堂的堂主。”

    朱洛听的心头一喜,“那个混账东西当然不算!公子您放心,朱洛知道怎么做。”